白晋和白铃香的屋子周围稍显空寂,他们二人早几天前已被押送去王都。
“主子,那个白落害的您这么惨,您干什么还要管她。”
孙别漪推着楚卿娇停在院前,明显对白落十分不满。
楚卿娇不杀了她都已经算是行善积德,要是将白落交给她,她一定会让白落生不如死。
这段时间孙别漪一直和萧钰川待在距离虫谷不远处的地方等候楚卿娇吩咐,今日逐云他们来她才跟着过来。
楚卿娇清瘦不少,看着就知道一定受了许多苦。
孙别漪愤愤不平,楚卿娇笑笑,表情深远。
“别漪,你忘了,我从前对你说过,想事情要想的深远。”
喻郸虽然不说,但是这几天事做的不少,以后的虫谷只怕会有重兵把守,再也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安然于世。
或许,虫谷最终会彻底为喻郸所用。
经过这次中蛊一事,楚卿娇深知这蛊毒的力量。
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手上也能有一份。
楚卿娇正色,示意孙别漪将自己推进门。
屋中,白落正躺在床上。
“谁!”
听着门口响动警惕出声,见是楚卿娇,神色稍微松动些。
他语气微软,“是六弟妹啊。”
说话间,床榻上的白落在睡梦中轻哼了声,像是做了噩梦的梦呓。
谢元白立刻紧张的坐过去。
看到谢元白,楚卿娇心里总会产生各种惋惜,要是当初白晋没有对他做下那样的事,那么现在的谢元白该是什么样子。
楚卿娇静静看着他,忽然开口打破房中寂静,“五哥对白落感情很深?”
谢元白转过头来看她,眼中的情绪叫楚卿娇都称叹。
“你不会明白,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感觉,心里就像是缺少了一块,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形状,却就是找不到相同的那块填补。”
“从又是开始的每个夜,我都这样浑浑噩噩的走过来。”
他看着床榻上的白落,眼里也是复杂。
感情很深么?白落于他就像是一种执念,如今找到答案后,给她留下的却是另一个永远也无法填补好的黑洞。
他忽然紧张的看向楚卿娇,问:“你是要来带走她?”
“楚卿娇,我知道她做了很多错事,可那都是因为血蛊。”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饶了她,可她,也是个可怜人。”
谢元白声音有些许颤抖。
白落就像是面镜子,映照着他的痛苦悲哀。
天地间,若是能找到另一个可以让他感同身受的人,那么就只有白落了。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求了不是吗。
楚卿娇只是笑笑,带着洒脱和谢元白看不明白的幽光。
她转动着轮子朝前,缓缓来到床边,床上的白落仿佛褪去之前一切狠颜色。
苍白的躺在床上,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也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的确,她也是个可怜人。
不过楚卿娇不会因为这些忘记她让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怜惜闪过眼底,只是一瞬,楚卿娇开口,“谢元白,你能保住她一时,保不住她一世。”
按理白落此时就应该和白晋一起被押送越国王都,不过是看在谢元白的面子和她确实被打击太大昏迷不醒才让她一直在这里休养。
等到醒了以后,也终将是要让喻郸处置的。
谢元白低低垂着头,他当然知道。
“如果我有办法能让白落不受喻郸责罚呢?”
谢元白脸上点燃起一丝希望。
“真的?”
楚卿娇点点头,“不过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以不计前嫌帮白落,可代价是她会失忆,你此生也不能再与她相见。”
独自承受情蛊,直至终老。
楚卿娇很好奇,这样的代价,谢元白会答应吗。
谢元白几乎想也没想就点头,“好,只要你能办到,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辞。”
没想到他会这样豪爽,楚卿娇对谢元白高看了几眼。
谁说男子心中没有万里山河便是窝囊,楚卿娇觉得像谢元白这样的情痴也是挺直了脊梁让人称道的男人。
“不过,你要如何让越王放手!”谢元白满面担忧,被楚卿娇轻飘飘一眼化解。
“这你就别管,总之,我有我的办法。”
就是有点对不起谢含璟了。
楚卿娇权衡着利弊,还是觉得划得来,就算谢含璟知道了大不了就是撒撒娇。
他受不住的。
早把谢含璟吃透了,楚卿娇也不怕。
说好后便找去了宫席之处。
能再这时候见到楚卿娇,宫席之明显有些惊讶,在片刻空白后便扬着满面笑意为她端来了几碟糕点水果。
楚卿娇一眼扫过去,没有一样是她不爱吃的。
“楚姑娘这时候来,是有事找我吧。”
他始终不称楚卿娇为六王妃,对他来说她依旧是楚姑娘。
虽然谢含璟已经走了,可楚卿娇总觉得自己和宫席之见面心里就怪怪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谢含璟的想法已经让她这样在乎。
知道宫席之贼心不死,楚卿娇不想给他什么虚无的希望,开口就先撇清关系。
“长公子,我此来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能让喻郸答应将白落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给你疗伤,彻底治好你的旧疾。”
说到最后,还是要用自己的医术来换。
楚卿娇觉得自己这一世恐怕都离不开这老本行了。
楚卿娇想做什么都不会让宫席之觉得吃惊,就算她说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宫席之都会觉得那也是应该的。
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宫席之便点头应下此事。
“不管楚姑娘给我治病与否,只要你开口,宫某必定为你办到。”
楚卿娇怕的就是他这些话。
她紧张的抬头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谢含璟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青灯影子。
这些话要是被他听见,恐怕又得大闹一场。
明明只是正常谈判,却被搞得像自己在外面偷人一样,楚卿娇正正神色,满脸冷意。
宫席之这些话感动不到她,也钻不进她心里。
“长公子,这些无谓的话就别说了,我们你来我往,只是交易,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