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野自从那天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这几天,陆夕柠上午忙工作,下午陪三个孩子玩,日子平静且温馨。
从出生开始,陆糯糯因为身体原因,每三个月就要来ZN实验室小住半个月。
长得可爱嘴又甜,是这里名副其实的团宠。
她带两个哥哥到处撒欢,有保镖跟着,陆夕柠倒也放心,只是每次找到他们的位置都不一样。
这次找到她们的地方,是在宋贺年病房外的小花园。
他正在教三个孩子玩算术游戏。
季朝和季则两人本就聪慧,听了几遍就立马会了。
看到坐在宋贺年腿上的小团子,他们兴致勃勃准备教陆糯糯小学算术题。
小家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对着企图教会自己的季朝说道,“哥哥,我不会。”
季朝很有耐心道,“没事糯糯,哥哥可以教你,”
宋贺年也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糯糯如果喜欢,叔叔可以教你。”
季则也兴冲冲加入,指着题目道,“妹妹你看这题,这个和这个加起来,再把……”
小团子看了看两个哥哥,又回头瞧着宋贺年,见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点,有点泄气。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提醒他们三个。
“可是我才一岁。”
一岁!她还是个一岁的宝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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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陆夕柠第一次在女儿的脸上看到无语和沉默,她出声喊小家伙的名字。
后者立马从宋贺年的腿上下来,迈着轻盈的小步伐朝她奔来。
“妈妈,妈妈。”
这一刻,陆夕柠似乎看到了女儿未来放学的样子。
她在心里摇摇头,俯身接住跑过来的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
“糯糯今天和哥哥们玩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吗?”
小团子掰着手指头和她细数今天玩的游戏,丝毫不提刚才教她算数的事。
她趴在陆夕柠的肩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季牧野,“叔叔。”
陆夕柠回头,面色肃静的男人长身玉立于树下,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愈发帅气,透着上位者从容不迫的沉稳。
总有一类人,光是站在那便会让周遭失去颜色。
季牧野便是这般的存在。
陆夕柠眼底的笑意,在看到季牧野的那刻收了起来。
他面容清冷,眸色疏离,视线从宋贺年身上掠过,落在更近处的陆夕柠身上。
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眼神的变化。
季牧野几乎是和她同时到的小花园,亲眼瞧见陆夕柠看到宋贺年陪三个孩子玩时的目光,有一瞬的怔然。
那一刻,心脏骤然收紧,他甚至不敢深究这神情背后的意思。
季朝和季则也看到了自己爸爸,开心地朝着他跑过去。
“爸爸,你来看我们啦!”
“爸爸,我和哥哥今天新学了好几道算术题,是宋叔叔教我们的。”
两个孩子并没有注意到大人之间的情绪变化,热情分享连日来的事情。
季牧野也把注意力放回到孩子们身上。
他蹲下来静静聆听孩子的话,英俊而冷淡的面容柔和下来,衬得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愈发清隽,矜贵中又带着几分散漫和慵懒的随性。
快到晚餐时间。
宋贺年陪几个孩子玩了这么久,作为孩子母亲,于情于理都要感谢他。
她邀请宋贺年一起吃饭,后者没有拒绝。
季牧野的脸色蓦然冷沉了下来。
两个孩子自然牵着他的手朝餐厅走,陆糯糯被妈妈抱在怀里。
宋贺年坐在轮椅上望着他们一家五口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虽然陆夕柠什么都没有说,但依照他对她的认知和了解,陆糯糯极大概率是季牧野的孩子。
不管是他们离婚的时间,还是孩子的年纪,都能对上。
可季牧野似乎并不知道小团子是他女儿的事?意识到这点的宋贺年,心底压抑多年的念头隐隐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握着轮椅操控器的手无意识使劲。
……要快点好起来,才能配得上她。
长条型的餐桌上。
陆夕柠和陆糯糯坐在一边,宋贺年坐在她们旁边。
他主动给小团子剥虾,很快将她从算术题的可怕中脱离出来。
没多久就开始甜甜喊他宋叔叔。
季牧野和双胞胎坐在他们对面,听到小团子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对面。
宋贺年正低头和小姑娘说话,语气温柔。
同为男人,他清楚宋贺年的心思。
七年时光过去,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褪去青涩外衣,但对陆夕柠的心思从没停歇。
季牧野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给他戴的那顶绿帽!
注意到他的视线,陆夕柠警告看了他一眼。
落在男人眼里,就是她对宋贺年的维护,深黑如夜色的眸子划过冷凝的寒光。
餐后。
陆夕柠刚送走宋贺年,就被季牧野拽到了楼梯拐角。
她瞥了一眼客厅的三小只,想挣脱他的桎梏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陆夕柠压低声音:“季牧野,你做什么!”
男人挺拔的身影一半隐藏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令他看起来更加高贵而神秘。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季牧野视线企图直接穿透陆夕柠的心灵,幽幽问她,“这话应该我问你,让宋贺年接近三个孩子,你想做什么?”
陆夕柠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好心陪几个孩子玩,有什么问题?”
季牧野怒从心起,“好心?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
某些藏匿在内心多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里的怒意,他及时止住,才没有将自己的在意和狼狈展露在陆夕柠面前。
他的黑眸如岩浆炽热,握着她手腕的手稍稍使劲。
长睫微敛,季牧野终究还是问出了内心深处一直在意且无法忽视的问题。
“五年前,宋贺年生日那晚,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这根刺!
在他心里扎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听到他的问题,陆夕柠愣了一下,她始终不解他为什么要屡次提及宋贺年。
自从和季牧野结婚后,她确实没有再见过他。
至于他说的五年前……
那年确实是她最为忙碌的一年。
孩子刚出生,只认她和季牧野,他又时常加班到深夜。
她不仅要照顾孩子,还要准备实验室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的形象。
可以说,那是她这辈子最手足无措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很令人唏嘘的事情。
结束了一个女人无辜又悲惨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