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掉西夏,早晚会成为一个祸患。尤其是这个赵元昊,根本就不是什么池中之物。他私下里,压根就不承认自己姓赵,而是随李唐叫李元昊。
山遇惟亮,他原本是投奔大宋请求庇佑。结果呢,知保安军朱吉将这一情况汇报给延州知州郭劝,郭劝与延州钤辖李渭两个昏官竟然将山遇逮捕起来,让监押韩周派兵将山遇一家护送到夏州,山遇等人被押解到宥州后,被元昊派兵追上斩杀。
孙星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赵元昊称帝的步伐,作为一代枭雄,赵元昊是无法屈人之下的。
而山遇惟亮看的透彻,他以西夏经济过于依赖大宋,如称帝则必将引起宋夏战争,经贸断绝,国家必困为由坚决反对赵元昊称帝,无奈赵元昊其意已决。
赵元昊命人将山遇惟亮绑在山坡上,然后命用乱箭射死。山遇惟亮死后不久,元昊便准备称帝建国,改元“天授礼法延祚”。
垂拱殿,赵祯冷冷的看着群臣,将奏疏扔在了桌子上:“延州知州郭劝,钤辖李渭,即刻缉捕押回京城发大理寺受审。对于赵元昊欲要称帝一事,列位臣工有何高见?”
“开战,对于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必然歼灭之。将西夏纳入大宋版图,打!”范仲淹是主战派,欲灭了西夏而后快。
右司谏韩琦比他更激进:“调西北军,火枪大炮的轰过去,捣了兴庆府。”
赵祯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问道:“卿家们还有别的意见么?”
监察御史张茂,朝中并不受待见的人物,屡败屡战。大概是想刷一把存在感,这种人在朝中有很多:“陛下,臣以为此事是西北边防军种世衡的失误,朝廷既然把西北军务交给他,他没能阻止住山遇惟亮的遇害,理应下旨斥责。”
把给别人添堵作为毕生事业,这是张茂的人生座右铭。一事无成,屡屡犯贱且乐此不疲。
就连赵祯也不喜欢他,张茂这么一说,赵祯生气的道:“西北边防这么大,赵元昊又是从宥州赶上杀了山遇惟亮的,与种世衡何干。”
张茂却不依不饶:“陛下,西北军隶属种世衡统辖,他自然难辞其咎。”
韩琦是个急性子,他忍不住冷笑道:“张御史此言倒也有理。”
张茂一听大喜,居然有人同意自己看法的:“对对对,宥州虽说不是种世衡的范围,可赵元昊能带兵长驱直入我宋境,种世衡也算的无能了。”
“这,这算是什么话。”群臣一听立刻反对起来。
“就是,宥州之错在于朝廷为布重兵,种世衡只是镇守边防,此事若强加在他头上,是否有失公允?”
“岂止是有失公允,岂非寒了西北将士的心!”
韩琦四方一拱手:“既然张御史说是种世衡难辞其咎,那推荐种世衡镇守西北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得受处分?”
张茂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是谁推荐的种世衡,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
突然张茂脸色变了,说完这句话他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是谁推荐的种世衡,不是那败家子么?
一想起败家子,张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这人可是惹不起。
果然韩琦冷笑道:“张御史说山遇惟亮的死种世衡难辞其咎,那么推荐种世衡镇守西北的是驸马爷。张御史的意思是,驸马爷也脱不了干系了?”
张茂大惊:“我、我可不是这意思,我,这……”
韩琦微微一笑:“这个没关系,张茂乃是监察御史,有弹劾职权。回头下了朝我就去跟驸马爷说说,让他来入宫请罪。”
张茂面如土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惹那个败家子?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朝中许多早就看张茂不顺眼的家伙,纷纷煽风点火起来。
“对对对,这事应该告诉驸马爷。”
“没错,既然世衡都有罪了,推荐他的驸马爷怎么能跑得了,张御史厉害。”
“若是说驸马爷也有责任,那驸马爷可是陛……”这人想说孙星云是赵祯提拔的,那赵祯也有责任了?幸亏他见机的快,话到嘴边慌忙收了回去。
张茂擦汗了,想起败家子的手段,不擦汗是假的。
孙星云一回京,原本死气沉沉的朝堂立刻又会鸡飞狗跳。赵祯不知该是喜还是忧,败家子一回来,朝堂为威严就会荡然无存。
众人说了半天,却都跑了题,赵祯不由得恼怒起来:“好了好了。”
“肃静!”下首的陈琳喊了一声。
百官立刻醒悟过来,这朝堂又成菜市场了,于是人人都闭了嘴。
“诸位卿家,都决定开战了?”赵祯又问。
赵祯其实并不想开战的,至少不想全面对西夏开战。大宋如今是强盛,可是一旦全面开战就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角逐。此消彼长,战争除了死人消耗的还是国家的经济。
朝廷好不容易攒下来了两年的家底,为了打穷的叮当响的西夏耗空国库,赵祯有点不舍的。
至于能不能拿下西夏,赵祯不担心,百官也不担心。以大宋的军事实力,夺取西夏是迟早的事。
总算有人站出来说了点正事,包拯,虽然这位包青天不懂军事,可他推荐了一个人:“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询问一下驸马爷,或许他有些主意。”
额……赵祯感觉有点不爽,这大宋朝到底是谁的天下,怎么离开了这败家子就办不成事了?
实际上还真就是这么回事,离开孙星云许多事还真是就难办了。眼下赵元昊欲要称帝了都,似乎开战是唯一的出路。
可赵祯不想开战,说不定败家子还真有办法,他只好无奈的问道:“孙星云呢?”
同样是有些膨胀的孙崇文站了出来:“回陛下,犬子去了城北大棚看水稻去了。”
赵祯立刻又不乐意了:“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看什么水稻。这些粟米粮豆的有什么好看的,他还能种出花来么?”
飘了鸭的孙崇文施了一礼:“陛下,犬子说,他种的水稻,亩产可达八百斤。”
此言一出,群臣登时哄笑起来,八百斤?你咋不上天,大宋朝最好的水稻田亩产也不过二三百斤。
三百斤的水稻田已经是极限了,
范仲淹在奏议《答手诏条陈十事》中说:“臣知苏州,田出税者三万四千顷,中稔之利,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
而一石到底有多少斤,不同时期是不一样的,史书争议颇大
较为合理的是宋代南北方粮食平均亩产3.3石,合今市制亩产309斤,比唐代降低7.5%,比汉代增产17%以上。
一个亩产二三百斤的稻米,到了败家子这里成了八百斤?真要如此,那西夏和契丹还打什么仗。真要如此,天下则无挨饿的百姓了。
八百斤,你以为你是打劫呢。再怎么厉害,一亩地水稻绝对绝对不可能有八百斤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