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澡房,是搭建在院子外面的。用简易的木板以及破布围起来,没有顶,沐浴时可以看到天空。
也没有浴池,只有一只装水的木桶。说好的泡泡,便成了冲冲。
不过,冲洗一下,也会舒服很多。
大婶儿胳膊粗,力气大,亲自帮宁甜茗提着一桶水,去了他们的简易澡房。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浴室时,宁甜茗是有些小惊讶的。不过,她很快便换上了笑容,向大婶儿道谢。
进澡房的,是一布帘子。风儿吹着帘子,随时会飘起。宁甜茗方想脱衣物,一阵风刚好刮来,刚好又把帘子吹起,吓得她赶紧绑上带子,走出来,寻墨烨哲,神神秘秘,拉了他出来。
“你帮我把帘子扯着,可以么?”
“这……”墨烨哲看了看帘子,恐怕不是很好吧。
她在里面沐浴,他一个大男人,在外头候着?
万一污浊了她的名声那可如何是好?
“我去叫大婶儿来候着。”墨烨哲扭头就走,步子走得挺急,似乎耳根子还红了。
嘿,想什么哩。
宁甜茗无奈地摇摇头,她若不是看到大婶儿还要做菜,也不会叫他出来帮忙了。
片刻之后,大婶儿便笑着走出来了。
“田心姑娘,你放心进去吧,我给你候着。”她憨厚地扯了扯帘子,示意她进去。
沐浴出来,浑身舒爽,人儿模样秀美了不少。
大婶儿一个劲儿夸她好看,还悄悄说:“我觉得墨公子是一个好男儿,田心姑娘你一定要把握好,可别让他被别的姑娘夺走了。”
别的姑娘夺不夺的,跟她有何关系。他只是自己名义上的相公!
宁甜茗脸皮薄,红了脸。
她可从没那心思,可被老大婶如此露骨地暗示,她还是不能淡定。
老大爷与墨烨哲在厅儿里聊天,闻到外头的脚步声,知道宁甜茗沐浴好回来了。
墨烨哲想起在客栈时,见到过她沐浴时的模样,真的相当迷人。此时期待着,不由盯着门儿,等候她进来。
进来的姑娘,面若含羞,不点而红,果然是出水芙蓉般的俊美。
一时间,他看愣了神。
宁甜茗走进来,饭菜均已安排上桌,大婶儿把她摁在墨烨哲的身旁坐下,笑眯眯地去端碗来,给他们盛饭。
“农家菜,没有肉,莫见怪。”老大爷给他们递筷子。
桌子上,除了清一色的素菜,就只剩下米饭了。
这顿米饭,恐怕都把他们一天的食物耗尽了。
“吃了你们的,就很不应该了,感激还来不及。”墨烨哲客套起来。
后来,宁甜茗才知,原来这一家子的儿子,曾经被墨烨哲救过,因此才会如此客客气气的,对他们尊重极了。
本来,大婶儿还想留他们下来过夜的,但墨烨哲拒绝了。
不能打扰太多。况且,他的精兵还在外面露宿呢。作为将领的,怎能扔下他们,而去过好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连好几日,都是白天在路上,晚上就露宿,或者到了城里,就住客栈。
可他们走的是近道,大部分都是茂密的林子,很少会进城。
幸好,这几日,天气晴朗,无雨无风,一路平安。
因为适应了劳累奔波,宁甜茗倒是不觉得太累了。
跟着墨烨哲一起相处的日子,他的温暖笑容与温和性子,加上对宁甜茗的体贴入微,让宁甜茗有一种错觉,他们是一对磨合了很久,并且形成了默契的夫妻!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竟有些吓到她自己了。
这日,队伍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黑前走到了一个山坳处。
三面环山,只东面有一小缺口。这儿是一片河谷平原,有大片大片的片岩,被河水冲刷得光滑细腻,未曾涨潮,土地裸露出来便成了如今的模样。晚上在此过夜,大概不会冷,且水源就在旁边,不必担心没水喝。
河边还有一片的草地,可供马饱食。
河面挺宽,从这儿到对岸,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河水奔腾向前,说不尽的欢愉。
“我去河边洗把脸。”宁甜茗向来,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若是有条件,即使风餐露宿,也不能让自己太过于脏了。
她迈开步子,走向河边。
此时,战士们,都劳累地围坐在片岩之上,默不出声。
宁甜茗倒是精力充沛似地,往下走去,走到了河边。
她蹲在河边,双手伸到水里,开始舀起清凉的水,往自己的脸上扑打。
清凉的水,扑打在脸上,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突然,她发现水中竟然有鱼,看着巴掌大小。
多天不曾进食半点肉类的她,倒是有些眼睛发亮了。
她回头看看墨烨哲他们,此时,他们正各自坐在石头上,或坐着,或躺着休息呢。
她脸上露出笑意,寻了一石头坐下来,鞋子一脱,裙摆一绑,就往水里走去。
河水虽然不急,但水面宽阔,水里的鱼,一下子就走光了。她一条也没抓到。
眼看着的肉,怎么能从自己的手里溜走了呢!宁甜茗明显不服气,她打算上岸去,削一根棍子来。
而在河岸上的墨烨哲,发现田心去了许久,却不见人回来,忙往河边一看,却发现姑娘挽起裙摆,在河水里。
他拧眉,同时站起来,往河边走去。
“你下去做什么?”墨烨哲走过去,站在岸上看她。
“河里有鱼!”激动之下,就忘记了要优雅温顺,叫嚷起来,声音赛过了哗啦啦的河水,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般真实的她,倒是让墨烨哲心底喜悦。
“你这是要抓鱼?”
“对,咱们好几日,不曾吃肉了。”宁甜茗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这语气,果然是大家闺秀,几天不吃肉,就馋了。
可看她对环境的适应性之好,又让墨烨哲有一种错觉,她本身生活在野外自然中。
她上岸来,露出了白花花的小腿肚和光溜溜的脚丫子。
墨烨哲不敢看,忙背过身去,生怕冒犯了她的清欲。
而宁甜茗却不曾想到这方面,大大咧咧地坐在石板上把脚晾干。
自然得仿佛她经常做这种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