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定的杜嬷嬷依然淡然地站立着,斜着眼睛端详她,“说吧。”
兰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
“为什么不陪夫人?”语气里,有些许的责怪。
兰熙咯咯笑,“有人陪她了。”
有人陪她?
杜嬷嬷有那么一瞬间的好奇心升起,“谁?”
“不能说。”兰熙神神秘秘地耳语告知她,眼睛里含着笑意。
“死丫头,你还敢与我打哑谜了?”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
杜嬷嬷抱着手中新做好的衣裳,往正屋走去,步伐急,频率大。
夫人和将军估计此时正在那啥呢,怎么能给打扰了?
“唉,杜嬷嬷,您别去。”她连跑带跳追出去,“等等我啊。”
得啦一声,杜嬷嬷开了第一层门,往里走,撩开帘子,穿过圆门,再开门,吱呀一声,圆门开了。
“夫人,老奴……”
眼前的画面震撼了她整颗老心脏。
“啊,夫人,抱歉……”关上门,退出去,心脏直乱跳。
啥,夫人竟然跟一个男人在里面缠·绵,那男人是谁,天哪,夫人这是这是要做什么啊?
不,不,是不是看错了,里面只有夫人一个人啊。
兰熙走来,看到她靠在圆门后,不停地喘着气,就知道她肯定是开门进去过了。
“您都看到了?”她试探性的询问。
杜嬷嬷伸出一根胳膊,示意她扶一下自己。兰熙乖乖靠过去,用双手扶住她,扶着出了内屋,坐在外面的圆桌前。
她贴心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知道,杜嬷嬷需要它!
咕噜咕噜,她猛地灌了好几口水,那阵势,像是要灭火。
兰熙怯生生,不太敢直接问,只好靠在圆桌旁,斜着眼睛偷偷看她,还欲言又止。
“夫人和谁在一起?”杜嬷嬷是想起了兰熙说过,有人陪夫人的,因此里面一定有人。
兰熙答非所问:“您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杜嬷嬷眼睛直直看着她,恨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
“那就正确了。”她咕哝着走开。
一个男人在将军夫人的屋子里,她还说“那就正确了”是何意?为何她知道有男人跟夫人私会,却波澜不惊,完全不像是兰熙的风格。若是平常,叫喊得最大声的定然是她才对。
审视的目光追随着那一抹离去的身影,又重新回头看看内屋,她终究觉得迷惑不解,有些抓狂地扯了扯头发,跟着出去了。
“夫人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第一次看到杜嬷嬷不淡定,穷追不舍。
兰熙得意地咯咯直笑。平常杜嬷嬷总是责怪她遇事不冷静,情绪易激动。今日也让她体会一回那种抓心挠肺,内心无法平静的感觉吧。
陈嬷嬷进来,瞧见这一向冷静的老姐姐今日面色有些不对,便问了一嘴,“这是怎么啦?”
“夫人屋子里有人,可这死丫头知道却不告知那人是谁,”杜嬷嬷像是一个告状的小孩,将心中不快全盘倒出。
陈嬷嬷也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过来些,我悄悄告诉你,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算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原来连陈嬷嬷也知道!杜嬷嬷难免有些挫败,感觉自己已失去了从前的中心地位,危机之感顿生。
……
晨间早起,身边睡着喜欢的人,幸福包裹。
“该起床了。”早就醒过来的墨烨哲,听到翻身的动静,睁开眼睛。
“再躺一会儿。”宁甜茗抱住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咕哝着继续睡。
“今日我们去看祖母。”他抬起大掌,轻轻把玩她的小耳垂。
麻麻的,痒痒的,痒到了心里,似有小石子咕咚一下投入波澜不惊地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揉碎了平静的心湖。
抬起小手掌,拍掉他的大掌,心安理得又往他的怀里钻。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自然味道,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心。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其实她从不曾睡得安稳。每日想着的事太多,整天像一只无头苍蝇,嗡嗡直转,还总是担心,将军府遭到暗算,无法给身处边疆的他一个交代。
墨烨哲的大掌转移到了她的肩膀,轻轻晃,“懒猪猪,该起来啦,日头都升起了。”
“升起就升起啊,我又不是太阳花,非要跟着太阳开。”然而,道了这话之后,她却闭着眼睛,直挺挺坐起来了。
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墨烨哲暗暗偷笑着坐起来,下床穿靴子离开了床,而后贴心的将宁甜茗的衣裳取来,伺候她穿衣打扮。
大概是不敢打扰他们,兰熙到现在还没将洗脸刷牙的水端进来,墨烨哲决定亲自去取。
出门前,他重新将黑色的面纱戴在了头上,蒙住了脸。
“我觉得,你这样出去,一会儿被当毛贼抓住。”宁甜茗笑他,“我还是叫兰熙打水进来吧,你日后还是紧紧跟着我比较安全。”
墨烨哲听话,不再继续往外走。
宁甜茗提高声音就喊人。
“来了。”兰熙早就已蓄势待发,只不过没勇气进来打扰罢了。
捧着水,进了屋,兰熙挺纠结到底要不要向蒙着面的将军问安。
“夫人早安。”兰熙先是愉快地与夫人道了安,却纠结地不知如何面对那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将军。
“把水盆放那,你就出去吧。”不等她有过多的纠结,夫人直接驱逐她。
“哦。”兰熙轻轻应答一声,将水搁置在面盆架子上,福了福身告退的同时,又难免多看了将军一眼。
走到门口,她欲要把门合上时,却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夫人的妆容发髻没人打扮,那可不行,“夫人,一会儿要梳发髻了,叫奴婢。”
“不用了,我来。”墨烨哲淡淡开口,却重重砸在兰熙心里,震撼了她小小的心脏。
“好的,将军。”兰熙落荒而逃,却破了功。
“她好像知道了。”宁甜茗耸耸肩,从床榻上站起来,“这丫头还不错,眼神还是挺好的。”
“是不是我伪装得不够好?”墨烨哲突然担心起来。
“不怕,伪装不好,嘴皮来凑。”宁甜茗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来吧,我记得刚才谁说,要为我服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