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巷子里,涌动着危险的气息。明晃晃的刀慢慢地举起来,寒光闪烁间,刀尖上洋溢着兴奋。
手起刀落,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白影一闪间,明晃晃的刀飞出去落在石墙上,碰撞出好些火花,最后当啷一声脆响,刀落地了。
风卷残云般的气势,掌柜消失在小巷子里。
陆丰抬头仰望,却找不到人影了。
而在院墙的另外一边,掌柜浑身没劲地瘫坐在地上,眼圈儿早已红。死里逃生,如梦如幻。
白弧励抱着双手站在他的身边,斜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他。
缓了好长时间掌柜才从那死里逃生的惊恐中缓过来。
许久,白弧励才终于半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道:“你看人的眼光太差劲了点,未来的小心点儿,好自为之吧。”
“白公子。”掌柜猛然间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白公子,求你救救我吧。他们起了杀心,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我的。”
“那当初你决定跟随他,故意整垮衣坊时,怎么没想想会有几今日的后果啊?”
“白公子,是小的错了,小的当初也是受到了他们的威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求你看在小的为了将军府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救救我吧。”
此时此刻,掌柜狼狈不堪,就像一条丧家之犬,看见一个吃着饼干的人,都想认他为主人。
“抱歉啊,你替将军府做事,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走啦。”白弧励弯腰将他的手扯开,转身就走。
怜悯这样的人,只会给未来找麻烦。慈悲的心,不是给这些人的。
陆丰跟上宁宇仁的脚步,抱拳认错,“属下无能,让那狗才被救走了。”
“无碍,如今想想,还是暂时让他活着吧,总是有用的。”
他的眼底,蔓延过一丝狡诈与毒辣。
既然,将军府的力量强大除了有兵权在手之外,还因为产业众多,那么他便一点点地,将他的产业整垮。没了粮钱,叫他如何嚣张。
父皇极少给军队补充粮草,所有的粮草,大部分都是靠将军府自己的供应。父皇希望加快脚步将青柠灭掉,他自然要帮父皇实现这梦想了。
由于太子失踪,父皇决定重新立储君,许多朝臣都认为他是这不二人选,他就更应该大显身手,展露能力,让天下皆知,他二皇子宁宇仁是国之栋梁,未来若是当上北凌皇必定荫庇万民。
仔细思考,挣钱最多的,大概是那孤烟楼了。孤烟楼的生意一直不错,这些年来,很少出差错。
每天的客人无数,若是让客人不敢再去孤烟楼,又可以压压将军府的威风了。
“去孤烟楼。”宁宇仁一捞衣摆,便往外走。身后的人紧紧跟随。
……
主母堂。
“杜嬷嬷,您绣工一向很好,管理将军府的能力也很不错,有个大任务,也许需要让您代劳一段时间,也不知您愿不愿意。”宁甜茗坐在大圆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在她的印象里,杜嬷嬷更加像是一个绣娘,每天坐在那一个角落里,不知疲劳的绣啊,缝啊。
听到宁甜茗这样说,她总算是暂时停住了手中的工作,微微颔首,“夫人你安排吧。”
她语气平稳,岁月写满脸上,又是这岁月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沉稳了。
“是这样的,锦绣衣坊如今正在改造期,而好巧不巧,店里的掌柜不忠心,已让我借口辞退。如今是一个毫无管理能力的绣娘接手了这店铺,但她还需要一个人扶着走。所以,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不管杜嬷嬷最后是答应还是拒绝,宁甜茗觉得都情有可原。
“可以。”杜嬷嬷沉稳的应答下来了,挺让宁甜茗感到惊讶。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答应得如此快速了。
如今府里的人,对她的信任,已可以说是信赖了。不管遇到何事,只要有夫人在,他们觉得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夫人会解决!
杜嬷嬷是次日去了锦绣坊的。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担子,锦绣坊的事物,包括模特的制作方案她都一并,与她细细交代了。
而这一日一早,白弧励就来了。
此时,兰熙坐在屋檐下发呆,夫人在屋子里写写写,也不知的到底写些什么,她觉着无聊,一个人溜出来透透气。
夫人很少需要她的全程伺候,她总是说,她也需要独立自主的私人空间,希望大家不要把她这份独处带走。
她一开始无法理解,可后来与夫人相处多了,渐渐明白了夫人的独处,可以让她从一天的劳累中解脱出来,她也就非常乐意让夫人独处了。
看到白影走进院子时,兰熙哗啦一下起身,慌乱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褶皱,又含羞地欲抬头又不太敢的模样。
白弧励腿长步子大,不过是三五步的时间,已走到她的跟前。
“你在这发什么呆?”白弧励未曾进门,其实视线已注意到她了。
“你来了。”而她明显的答非所问。
这回,白弧励就更加好奇了,“你是遇到困难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啊不不不,没有困难。”她忙摆手,局促得紧。
“那我进去看看夫人。”他跃过门槛,走向大厅堂。
“夫人在书房。”兰熙忙追上来,弱弱的指了指旁边的耳房,“书房在里面。”
白弧励点头,他当然知道书房的位置了,只是如今夫人在里面,他一个男子进去,总归是有些违背了常理。
“你去把夫人请出来吧,就说我来了,有要事商量。”
兰熙重重点头,能为白公子效劳,空气都是甜蜜的。
从耳房出来,主仆一前一后,一白一绿。
“兰熙,给白公子倒茶。”坐在圆桌前,她吩咐。
兰熙欢快应答,捧来了茶水,走到白弧励的身边,帮他倒茶。真好,又可以近距离的看到他的模样了,白公子真是太俊了。
嘴角上扬,花痴的表情,一览无遗。宁甜茗自然是将这丫头的变化全都识别了一个通透,但她只是微微一笑,不打扰她的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