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午休,华谷佑理没有像平时一样跑到青山白的座位旁边用行动让迹部景吾快点给她让地方。这让迹部景吾有了些时间把自己课桌上的课本整齐收拾起来,平常的话华谷佑理都是随手把迹部景吾的课本扔进书桌里面。青山白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用目光送走了迹部景吾以后用手撑着头看向教室另一侧从早上来就一直奋笔疾书的华谷佑理。
不管华谷佑理埋头写字的模样多么像在学习,青山白心里都十分自信她这个朋友绝对不会做出独自默默学习然后惊艳所有人的操作。“喂,吃饭不吃饭?”青山白懒洋洋开口喊了一下一页字写满翻开另一页本子准备继续写的华谷佑理。见华谷佑理没有回应她,青山白终于输给了自己积攒了一上午的好奇心,走向了华谷佑理。
要是不看就算了,一看青山白差点没有被自己准备咽下去的口水呛到。在克制的咳嗽了几声以后,青山白又一次定睛细看华谷佑理摆在一旁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爬虫般字的纸。皱着眉毛仔细分辨了上面的英文以后,青山白啧了啧嘴“数都算错了,可别写了。”
被青山白打扰的华谷佑理一巴掌拍在了青山白在看的纸上,抬起了头,顺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下来的几缕头发往耳后别了一下。掌根蹭上的黑墨水像青山白展示了,就算华谷佑理一上午奋笔疾书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至少付出了不少苦力。“你懂个啥?”
清脆的一巴掌声响让青山白默默往后挪了一小步“啥?又是谁教你的?所以,能告诉一下我这个愚蠢的人你在做什么大事吗?”
见青山白放低自己向自己问问题,华谷佑理才放下了笔,边活动着因为不常写字有些超负荷变酸疼的手腕边回答道“喜欢一个人就要做他喜欢的事了解他。”
听着华谷佑理语气里掩不了的自豪,青山白把华谷佑理一上午做的事情与她所说的喜欢的人—柳莲二代入进去以后有一丝无语。但是也不好意思打击华谷佑理突如其来的兴致,在肚子里把要说的话酝酿了三四遍以后否定掉,小心问道“莫非柳同学喜欢的是算数?”
“只知表象不知深层,这就是你没内涵的原因。”华谷佑理一脸可惜,竖起自己右手有些发红的食指在青山白面前摇了摇。“他喜欢的是计算。”
计算和算数......青山白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华谷佑理说的那么高深结果就是蹦出了这么个词以后,假笑了几声“你是真厉害啊。”
见青山白话音落转身一副要走的模样,华谷佑理伸出长臂一把抓住了青山白的衣服。把身后塞进短裙里的衬衫扯出了一节,青山白被迫停住了脚步以后华谷佑理才放开了手。青山白重进转过身来,手上把自己衬衫再塞进裙子里,脸上一副我听你解释的样子撇着嘴。华谷佑理把一上午的成果都摊在了青山白面前,讲起了英文“人最终真正能理解和欣赏的是一些在本质上和他自身相同的事物。”
听完了以后,青山白眨巴了几下眼睛,丝毫不犹豫也不思考。“听不懂”
“哼”华谷佑理知道青山白听得懂,怎么说小时候也是在英国。她知道青山白是不想去分析和理解自己的大道理,其实也是都是嘴上说,没有什么意义。“是语言上的障碍还是智力上的障碍?”
“别废话,你吃饭不吃饭?”青山白心里一直觉得说华谷佑理在说英文和说日文时是两幅面孔,说英文时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都仿佛是经过思考沉淀或者说从书中提炼思考过的,而说日文时呢......一言难尽。
华谷佑理边收拾桌面,把笔盖扣好以后起身,胳膊搭着青山白肩膀,夹着青山白和华谷佑理比起来略显瘦弱的肩膀往教室外走。“阿白,我算了一下,我和莲二绝对能成!尽管上次吃烤肉他拒绝我了?”
听到这一句话,青山白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又大了一圈脚也忘记往前迈,结果差点身子扑了出去被华谷佑理往后拽了一下保持住了平衡。“你再说一遍?”青山白试探性问道
“再一遍什么?英文听不懂,日文听不清。”华谷佑理一脸嫌弃
“都是什么时候啊?”青山白语气里竟然带起了一丝哭腔,这个华谷佑理也太厉害了吧。“你不伤心吗?”
华谷佑理耸了下肩膀“伤心什么?通知他一下先,以后慢慢来,先让他知道我的目的。”见青山白想开口说话,华谷佑理没有给青山白机会,又继续说“你就想说你来了以后看我们聊的很好是不是?就因为我不在乎啊,他又没有很讨厌我,所以要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呢?你以为是电视剧吗?一旦相处不顺就别扭到死?”
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我还没说什么呢,以后青山白才开口“我要说幸村同学在旁边看着,你就这样给人家说了?”
“何止是幸村同学?都在那看着呢,不过莲二的淡定是我最欣赏的。”说道这,华谷佑理抬头望了望湛蓝干净的天空“无声无息却又绝对掌控,不乱分毫。”
“呵呵呵,这样评论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就不电视剧了?”青山白从华谷佑理胳膊下钻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被压的有些发酸的肩膀“你开心就好。”
没有青山白发问,华谷佑理又自顾自回忆起来她倾心与柳莲二然后讲给了青山白听“那个时候我拿球拍打到你的头......”
青山白无力点了点头“不用提起特定场合”
“你知道吗,幸村同学虽然帮我把球拍捡起来,但是从小到大帮我这些的人很多......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和出发点。”华谷佑理能肯定那个时候大家关系尚浅幸村精市帮她捡起球拍虽然肯定不是像应该那群纨绔子弟一样有些别的心思,但也一定对于他来说是最该做也最平常的事情,在面对那一种情况时。所以,那不足以让华谷佑理对幸村精市产生过多情绪。而当时,站在她对面人群中的柳莲二才是分走了华谷佑理当时一些心神的那位。
柳莲二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多看当人们都以目光或者直接凑了过来的时候他走开了。或许这一举动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柳莲二是冷漠,与他人之事毫不关心。但是在华谷佑理眼里,那样的举动其实是对华谷佑理最尊重的做法。不多看、不多了解,也不多传达情绪。
在华谷佑理讲完自己那套想法以后,青山白像是思考了一下“像那么回事。”
“莲二的心口相一真让人舒服。”华谷佑理说着胳膊又不自觉地想往青山白的肩膀上搭,青山白向躲却也没有躲开。
“别人也没骗你什么啊!”青山白有些气急败坏“你不要总搭着我。”
感受到青山白在加快脚步,华谷佑理毫不费力把步子迈大跟上青山白步伐“所以有的人可以感受到雨,有的人却只能被淋湿。你知道为什么,人们之间为什么会有利益关系吗?”
现在青山白感受到了一个恋爱中少女所有的令人发疯的嘴碎,无缘无故就要讲一些跟吃午饭无关的道理。而此刻她却一点也逃不掉,要是曾经的她或许直接发火又或许真的会去与华谷佑理一起思考这些毫无实质的问题。不过当下的青山白却早就明白了喜欢把带有愁思的东西说出来的往往都是才识愁滋味的少年人,而那些真正经历过的人还是更喜欢从嘴里哼出些轻快来。“不知道啊,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吗?”边说,青山白边扯着华谷佑理的胳膊跑了起来。
“因为没有思想可以交流,只能靠利益换取对方手里金钱。”常年锻炼的华谷佑理脚下轻松陪着青山白跑着,嘴上也不停下来。周围已经有吃完午饭散步的同学们,面对青山白和华谷佑理这对奇怪组合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不像从前,不再多看。
见华谷佑理也不闭嘴,只是惹得自己气喘吁吁,青山白索性也不想吃这个午饭了。“跟你想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想说,因为你和幸村同学不会有思想上的交流所以以后只能是利益关系吧?哈,你怎么不想想是人家不想放下身段与你交流思想呢?”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下脑门“哦对,我哥那演奏会门票没给你。你去听吗?你不去,我就不给你了,反正我也忘记在家里了。”
和青山白一同坐在了草坪旁的石凳上,学校的园丁在仔细给花浇着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园丁要在中午浇水,水汽蒸发让周围的温度比其他地方低了一些。抚平了青山白内心少许烦躁,总算能静下心来听华谷佑理要讲些什么如裹脚布一样的内容,长不长不知道,但是一定很臭。不等青山白叹气,华谷佑理就先长气一抒“之前说了,这里遇到的人很可爱。只不过可惜,以前都没遇到这样的人。心口相一和心口相一还是有区别的,与说谎有什么关系?有的人就算逼到绝境,说出来的话都是打了折扣或者夸大的。莲二的内心精准表达于口,让我特别舒服。”
似乎是有些水汽喷到了青山白脸上,让青山白不自觉的把脸往旁边侧了侧也正好视线躲过了正当头的大太阳。“你怎么知道他精准?算了,玄之又玄啊。”正当青山白想把话题从这车轱辘一直转般的华谷佑理对柳莲二的感情上引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熟悉的人。青山白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正在重新扎头发的华谷佑理“你瞅!”
华谷佑理一手握着头发,嘴里还叼着皮筋,说话含糊不清“哟,虐恋情深、苦命鸳鸯!”
“到底,你哪来这些词的?”青山白发自内心的想知道华谷佑理嘴里天天蹦出来的词都是如何知道的。
把头发扎好,华谷佑理对自己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不远处的道枝飞鸟与日吉若十分满意。华谷佑理眯了眯眼睛,这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之前道枝飞鸟都是强势的逼着日吉若,而日吉若就哪有墙角往哪钻。如今看来,是日吉若有些情绪激动,但是道枝飞鸟反而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看网络小说呗,学别的国家的语言不能学的太官方,不接地气。”
一直以为是谁教华谷佑理的青山白恍然大悟“我以为你爸爸教你的......”
“为什么我总是好奇这对低情商和神经不大好的人再谈论什么?”华谷佑理看向了青山白,青山白表示认同的嗯了一声肚子也跟着咕噜了几声。华谷佑理听见以后,感觉似乎自己也有些同样的感受就示意青山白吃饭去。然后想起来刚刚青山白跟她说关于演奏会的事情“门票记得给我,不过青山哥演奏会都开了两场了你才想着给我?”
话题有些跳跃,青山白反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开两场了?”
“只有你不知道吧?”
“你知道开两场了,不知道这一场才在东京?”青山白忽然发觉到自己占理声音提高了些。
以青山白的身高,青山白的声音根本吵不到华谷佑理的耳朵,但华谷佑理为了表示对青山白刚刚突如其来的逻辑的不屑还是用小手指掏了一下耳朵“多给我一张,我要给莲二。”
一声声莲二让青山白听着牙发酸,终于忍不住对华谷佑理提起意见“人家都拒绝你了,就不要喊人家莲二了啊。”
华谷佑理一副你也没好到哪去的样子“喂,玄一郎哥哥在吗?我都是跟你学的啊,日本女生特有的小心机你没多少,倒是真开放呢。”
这一下让青山白突然回想起来那天,又试探性的确认一下“你当时真的没开外放?”
一点都不打算让青山白再宽心,想着反正已经发生了还是告诉青山白实况“嗯,当时我站在真田同学旁边。”
瞬间,青山白觉得四肢僵硬,甚至都感觉不达到夏天的热。她直直的抻着脖子,手也抓住了华谷佑理校服上衣的袖子“你、你、你不是说......”
“我怕你越描越黑啊!”华谷佑理极力表现出自己是出于好心,并且忍住想要笑的冲动“没事,他本人当时没有什么反应。我跟你说,真田同学就是我跟你说的那种心口不一的人。心里想一百分,嘴里说的就十分而已。别扭也是他别扭,你不要多在意啊。”
此刻,华谷佑理的话在青山白耳朵里都变成嗡嗡的声音。她有些艰难的抬起手臂向华谷佑理摆了摆,就算是曾经她都没有这么称呼过真田弦一郎,叫声弦一郎都是少有的。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叫他好,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喂一声。而真田弦一郎也就很灵性的知道,青山白口中的喂喊的就是他。
望着独自往前走背影略显不协调的青山白,华谷佑理补充了一句“多给我几张票,我帮你给真田同学。”
“你以为是慈善演出吗?那么多张给你......”青山白甚至感觉现在自己走路有些同手同脚“你还是去算数吧,别耽误自己了。”
这件事情对青山白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下午上课时,青山白少见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坐在那里。老师看了到没什么感觉,反正无论怎么样青山白一定没在听就对了。而坐在后面的迹部景吾看了就有些奇怪,于是下课了以后他踹了青山白的凳子。
“干嘛?”青山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发直好像丢了魂一样“我没心情理你”
看到青山白转过来是这个状态,迹部景吾就马上排除掉有人惹她这个可能。“和本大爷说说,别把情绪带回家。”
“哈”青山白就知道迹部景吾哪是那么好事的人,就是担心自己回家后青山青看见她这样担心罢了。青山白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现在看上去有些像脑子坏掉了一样,吧唧几下嘴,想一下某种意义上迹部景吾也算得上自己的姐妹。再一深回想,造成她现在觉得无比尴尬的直接原因分明就是迹部景吾那天的卸磨杀驴。“你真是个罪孽啊......”
青山白语气里的沉重与颤抖,让迹部景吾有点没有憋住笑,怕刺激到青山白只能用拇指假装擦一下嘴角。稳定了一下气息,迹部景吾缓慢的抬起了右手。看到迹部景吾这个招牌动嘴,青山白感觉到魂突然回来了,刚想开口阻止迹部景吾下一步的动作。迹部景吾的响指就已经打响了,顿时本来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是谁沉浸在本大爷的魅力中了?”
“迹部!迹部!迹部!”班里的同学们响亮又整齐的迎合着,纷纷放下了手头事情。
青山白看了看迹部景吾的竖起来的食指张了张嘴,也是呢,迹部景吾这样都不尴尬,自己尴尬什么呢?想开了以后,青山白觉得背发软又趴在了桌子。迎来了华谷佑理的视线,华谷佑理拿着笔一脸疑惑的看向青山白,显然刚刚她应该又操起了自己算数大业。看着华谷佑理的口型,青山白知道在冰帝至少不是只有自己时而觉得迹部景吾才是真的脑筋不好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