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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爵像是触电般移开视线,他努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这时的陆爵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正在陶醉吸食他鲜血的唐隐在看什么——

唐隐含住陆爵染血的指尖,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红眸兴奋到熠熠发光,直勾勾盯着尤安受伤的手掌。

他缓缓伸出舌头,就像一只偷腥的猫舔过唇瓣。

尤安指尖一颤,似乎被舔舐的是他的伤口。

寂静的室内发出水渍声,是舔舐手指发出的声响,尤安忽然觉得这种从唐隐口中发出的声音比任何歌曲都能牵动他的心。

被鲜血滴落的左眼犹如血缠玛瑙,一眨不眨地紧盯尤安,像掠食者锁定猎物,他对呆怔的尤安优雅又肆意地眨眼,血泪从眼尾滴落,从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蜿蜒而下。

尤安呆呆看着唐隐,第一次发现对方吸血的模样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让他完全挪不开眼。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尤安受惊般后退了一步,那鱼尾化为的双腿有了复原的冲动。

人鱼在进行交配时,用的都是原型。

在水中,他们才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那猩红的舌尖肆意亵玩手指,尤安却觉得有一缕缕酥麻钻入自己隐藏起来的每一片鳞片中,他慌乱地向后退,甚至顾不上道别,就从这座古堡落荒而逃,蓝血滴落在地。

唐隐:「?」

你跑啥?饭都洒了!

虽然吃到碗里的饭,但看到锅长腿跑了还洒了一地饭,唐隐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盯着地上的几滴蓝血,开什么玩笑?难道他堂堂血族亲王会吃地上超过三秒定律的食物没事?!

「你在做什么!」

蹲在地上将这些血滴擦拭干净的陆爵冷静道:「做家务。」

唐隐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对陆爵小声道:「你又不是佣人,没必要亲自做这些事情。」

陆爵将沾了蓝血的手帕揉成团,塞在口袋里,然后才对唐隐道:「我是您的矛和盾,大人脚下有污秽,我必然要为您清除干净。」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甚至很有道理,很符合规矩,唐隐难以反驳,但他好想问陆爵要来那个手帕,当然他堂堂血族亲王肯定不会做出手帕泡茶这种事情,他只是想闻闻味道……嗯,对,就只是想闻闻味道。

正当唐隐思考要用什么藉口要来这个手帕时,他听到陆爵冷不丁问:「大人送给我的这种玫瑰是别的人都有,还是单独给我一个人的?」

唐隐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他送出去的玫瑰,那个法术成立所需的限制时间的物品很苛刻,他目前只发现这种玫瑰能用,为了自保多送几个人这不是很合理吗?!

是啊!完全合理!

看着陆爵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庞,唐隐咳嗽了一声,他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血喝多了有点浓,我去泡杯茶喝喝。」

管家立刻道:「大人想要什么味道的血茶?」

「人鱼血。」唐隐意犹未尽道:「再放几首尤安的歌。」

说着唐隐打开光脑,登陆大号,对尤安回道:【你走得太匆忙了,有机会想想听听你的歌。】

有机会就把尤安绑起来。

将光脑随手收起,唐隐给了陆爵一小瓶生命精华,让陆爵疗伤,收拾好了再去他的卧室。

管家为唐隐递上血茶,卧室里响起尤安空灵的歌声,唐隐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水,闭眼幻想着尤安鲜血的味道。

陆爵进门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脱去外衣,穿着雪白衬衣被管家按摩身体。

唐隐趴在床上,脸朝下,浓密的黑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那后颈上还有陆爵留下的指印。

不死生物的身体通常都僵硬皮厚,唐隐却是其中的另类。

管家拿精油心疼得擦在唐隐的后颈上,看到陆爵出现时,管家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陆爵一眼,然后熟练地给唐隐捶肩捶背。

「你来了。」唐隐翻过身,一只手支着头,黑发蜿蜒而下,倾斜在他的脸侧和肩上,他对陆爵勾了勾手指,像在招呼什么小猫小狗过来。

陆爵走到唐隐的床前,看到唐隐心情不错地问道:「血契总共需要我在你身上打下十个烙印,这次先打第一个,你希望我打在哪里?」

管家按摩的动作一顿。

陆爵沉默了。

血契烙印这个话题他在赫斯提古堡那里的时候,对那些血食问过,血食们也和他科普了烙印的讲究。

烙印在血族眼里是彰显主权的标记,是助兴时的刺激,烙印打在不同的地方没有影响,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血族更想咬在血食的烙印上。

像有的血族喜欢后入,就会在血食的腰上盖下印章。

陆爵此刻沉默的原因是想起了他听过的虎狼之词,比如打在口口之上。

「手。」陆爵伸出那只他自己刚刚割过腕的手,他刚才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用了唐隐给他的生命精华,原先骇然的伤痕现在毫无踪影。

「大人在我原先的伤口上盖章吧。」

他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被遗忘。

唐隐取出了那枚精緻小巧的印章,在盖章之前他需要逼出自己的生命精华。

他单手解开了衬衣的三颗扣子,漆黑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唐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觉得这样挺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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