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提起了精神,细算起来,北海这一方势力,如今只有三人,景佩瑶,小皇月,楚谨言。
楚谨言得陪着小皇月修文武之道,景佩瑶一人代表北海,坐在那张椅子上,着实是势单力薄,又是个小姑娘,老一辈的人,定然会觉着,一个小姑娘较为好欺负。
宇文君微微探出手,混沌气蔓延开来,一道巨大的混沌引手瞬息之间握住景佩瑶的娇躯,景佩瑶见状,立刻运转紫薇真元抗衡,只可惜就他们两人而言,破极与归元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壁垒。
如玉美人终是不受控制被宇文君揽入怀中。
女帝传人微微挑眉,眉眼中有些许纯粹的杀意涌动,凝声道:“这算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一些女子天性好强,何况女帝传人。
这幅随意姿态,激起了景佩瑶的好胜心。
可惜她没有办法,如今真不是夫君的对手。
宇文君徐徐言道:“你一个人,着实势单力薄了些,赤元是北海元帅,名义上亦是北海一员,她可站在你的身后,替你保驾护航,端茶倒水。”
“如何?”
景佩瑶尝试用力挣脱宇文君的怀抱,却察觉四肢百骸似是被封印,无法动弹,便是引以为傲的紫薇真元,也受到了龙族帝气压制。
“那味儿不纯,我就是我,不需要衬托,一个人,一片海,就是绝世。”景佩瑶沉声道。
宇文君低头看向妻子倔强的容颜,凝声道:“当真不考虑形式吗?”
“那你为何又要来到这里?”
景佩瑶眼眸之中的锐意更盛,凝声道:“明日之宴,事关重大,你却不告知我,若非武宓传信,我可能还蒙在鼓里,你为何不告知我?”
本意是来兴师问罪,如今境界有差,景佩瑶也是有心为力,就连自己也入了人家怀中,真是越想越气。
宇文君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武宓哪里都好,就是某些时刻,考虑的过于周到了,但这件事,于情于理,景佩瑶都有权知晓。
“你想怎样,便怎样,此事我无法掣肘你。”宇文君妥协了。
令宇文君担忧之处在于,景佩瑶身旁没有个可以斗嘴的人。
景佩瑶自身,似乎也并无雄辩之才,是个心性平厚的姑娘。
景佩瑶微微咬牙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宇文君笃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能。”
“我再抱一会儿。”
景佩瑶瞪大了眼睛……
皇都,晋华宫内。
身为明日之宴的场地,自然是要提前安顿好座次。
主持此事的是李洪山与秋清大人。
文武百官的位置,只需按照惯例即可。
可是上三座,有南王,北王,以及诸多南北上了年纪的名宿,此类人虽并未参与大战,却可在无形之中影响官场风气,把控某些人的仕途前景,在一城一地中也有颇高声望,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战绩而言,恒昌宗自然也在上三座之列,位置略高于北王与南王。
可还空了一个地方。
那便是北海的位置。
这个位置该如何安顿,无人知晓景佩瑶是和宇文君夫妻同心,还是各自为政。
且这个位置一旦摆放好,日后想要取下来就很难了。
李洪山眼角的余光撇向丞相大人的侧脸,这是一张还算俊朗的侧脸,可惜上了年纪,有些暮气。
“北海的牌位,以丞相大人的眼光来看,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秋清莞尔一笑道:“有些事,你我均心里有数,国师大人为何要让我来背负这个黑锅。”
谁一旦决定放下北海的位置,谁便会成为庙堂的公敌。
打压都还来不及呢,何况还要提位。
北海有人,名曰景佩瑶,是八顾之一,是女帝传人,是北海当下的主人。
于情于理,都得安顿。
大殿内,不仅只有李洪山与秋清两人,两侧之地,还有手握铁笔的史官,今日之决定,将会详细记载于史书之中。
万难之际,大殿之外进来了一人,另外一位丞相大人来了。
柏小卫难得提高语气开口说话一次,眼神明亮浑厚,郑重言道:“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是我人族该有的气度。”
“将北海牌位与恒昌宗牌位并驾齐驱,是我的决定,你们只需遵守,骂名我来背。”
李洪山闻后,没有丝毫犹豫放下了北海的牌位。
秋清看向此刻的柏小卫,含蓄一笑道:“你是一位政客,也是一位剑客,今日,我总算是看见了你的锋芒。”
柏小卫微低头道:“偶尔亮剑,还望大人莫笑。”
秋清还未回复,李洪山却对柏小卫阴阳怪气道:“剑乃双刃,有时锋芒太烈,会伤到自己的,大人还需更谨慎些。”
柏小卫未回应李洪山,懒的回应,这无疑是一句不冷不热的废话。
只是不知,一旁的史官,该如何记录柏小卫这一剑的锋芒……
大胜之后,皇都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伏城,谢一鸣等南北名流,陆续涌入皇都,有些人讲究牌面,要么是甲等战马拉车而来,要么是异兽拉车而来。
倒是谢一鸣较为朴素,只是乘坐了一辆简单的马车,拉车的还是两头小毛驴,虽是南王,其实谢一鸣在文坛也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历代文人墨客,都喜欢以毛驴为坐骑。
一时间也在皇都达官显贵之中,引起颇多好评。
诸多老一辈的人物来到皇都之后,并未去拜访平王殿下,亦或是其余的显贵人物,而是走向了那街道巷陌里,品尝皇都的小吃,俨然一副旅人姿态。
大体上,不慌,不忙,似在经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切,都被蒲维清映入眼帘,白鹿山最高的地方,风雪不算盛烈,蒲维清的头顶并未积累多少落雪。
“长大了之后,便是成年人,成年人与成年人,总是不对付。”
“可成年人的范围太大,有二三十岁的,也有四五十岁的,更有六七十岁的,以及一些老不死的。”蒲维清自言自语,眼神有落寞,也有骄傲。
不知何时,康长治来到了院长大人身后,徐徐言道:“部分白鹿书院的学子,已悄悄离开了书院,举起了恒昌宗的旗帜,个别人,也举起了北海的横幅,要么都带回来,免生祸事?”
蒲维清闻后,笑着摇头道:“不必,可以阻断形势,却断不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