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带领马车前往街道正前方,廖槿带领着姜国大臣们前来迎接。
廖槿今日一身浅蓝色衣衫,腰间挂着一枚嫩白色玉佩,眉眼似雕琢过的、略带墨色的眼眸,鼻峰微显巍峨,眉宇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清闲。
没错,是清闲,他好像认为来这边就像……就像过家家。
余欢在他身旁注视着他,有些难以想象他是个怎样的人。
说他清明吧,他偶尔也很孩子气,说他孩子气吧,他有时也爱捉弄她,说他只爱捉弄她吧,又好像被人家捧在手心里。
余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只能以好奇的眼睛查看着他的脸、他的嘴与他的眉。
“有没有人曾夸过阿槿,你的眼睛很漂亮呐?”
余欢在注视几眼廖槿的眼睛之后,忽然说出了心声。
一旁的文臣们各自咳嗽几下,紧接着转身看向别处。
一旁的武臣们各自摸摸鼻子,而后一脸吃瓜的竖起耳朵听着。
廖槿的嘴角忽然上扬了好些,他偷偷拽住余欢的手指,偷偷地在袖子内勾紧余欢的手指。
余欢脸红的看向地面,廖槿勾手指就勾了,偏偏他还故意在她手心间写了欢宝二字,写完后又加了几个字。
余欢身体一震,随后往外拉拉自己的手指,手指还是被廖槿拉着,她原本想再做些什么。
但——
“廖将军,别来无恙。”
临国将军林漠忽然拱手作揖,余欢只好闭住嘴,眼睛直直注视着前面的临国将军。
不是说临国将军是一位挺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说是已经过了弱冠礼,这人,一脸的邪魅,一双桃花眼,散发且妖娆。
廖槿在听见他说话时,偏偏不作声,周围一片安静。
安静得有些可怕。
余欢皱皱眉,拉扯下他的手指,顺便朝他努努嘴。
廖槿像没看见似的,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余欢。
众人也跟着看向余欢,众人不解道:“廖先生什么时候有了一位像仙子一样的女人了?”
余欢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气鼓鼓的将手指从他衣袖间拿出,而后踮起脚,朝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阿槿,注意你的行为。林将军是吧,我家阿槿照顾不周,还请见谅。”余欢笑着朝他说着。
林漠倒深觉没怎么:“姑娘不必在意,只是……我们可否进去了?”
余欢看看廖槿,见廖槿没再说什么,只好做了顺水人情:“将军一路舟车劳顿,王帝建议将军及使臣大人们,先前往驿站休息片刻,稍后王帝便会传大人们觐见。”
林漠朝余欢笑笑,桃花眼弯弯绕绕,解与不解风情谁人可知。
“那便多谢王帝了。”
林漠带着一路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京城内,余欢也万分无奈的看着当甩手掌柜的廖槿。
她托着腮笑着问:“我们阿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廖槿朝余欢努努嘴,左手指向右手:“欢宝~我想牵手手,你的右手不让怎么办?”
牵手手?阿槿你是什么小孩子神仙,竟然如此的可爱。
“既然是它让你不开心了,那我惩罚一下我的右手好不好?”
廖槿眨眨眼,紧接着摇摇头,撒娇道:“我来,好不好?”
余欢还没说话,就听见周围一阵咳嗽声。
遭了,她忘了大臣们还没离开,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秀起了恩爱?关键是阿槿也没在意。
“咳,阿槿,事情办好了,咱们该回去了吧?”余欢微眯着眼,一片狡黠。
廖槿点点头,大手一挥:“你们先去通知王帝,说事情已经办好。”
文武大臣们纷纷离开,街道前只剩下了余欢和廖槿。
廖槿望着街道那边的风景,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他忽然伸手拉着余欢,两人拥在了一起。
余欢一时间不知是怎么,而后便听见有护卫奔跑的声音,她一伸手,便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
她赶紧偏离廖槿的肩膀,眼神往那处看去,廖槿的右肩被短箭射中,周围的皮肤很快变得暗红。
“阿槿,你……”
“嘘,欢宝,阿槿没事,放心,阿槿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虽然廖槿安慰着余欢,但余欢也不傻,她赶紧从腰间拿出一枚通身呈淡青色的药丸,她顺手塞进廖槿的嘴里。
廖槿的眼神有些涣散,但他竟然尝到了甜的东西。
“是糖吗?”他问。
余欢点点头:“是糖,很甜。”
“为什么让我在最后品尝到甜的味道,我原以为…我原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品尝到甜的味道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余欢听着他在胡说些什么,只好又让他吃了颗其他的药丸。
“阿槿,”她拍拍他的脸,“阿槿你记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廖槿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一些,他一伸手,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手指间,慢慢渗透进他的眼睛里,很暖很暖。
他伸手瞧着指缝间的阳光,透过阳光,似是看见了枝叶间摇曳的风的痕迹。
他开心的笑着:“欢宝~你的我的欢宝。我一生都记得的。”
“阿槿,你伸出手掌能看见什么?”余欢也跟着做了一样的姿势,而后还没等廖槿说话。
她忽然笑了:“我能看见的,阿槿都能看见么?”
廖槿点点头,伸手碰向余欢的手指,而后两手交缠,他说:“我都能。”
余欢抿抿嘴,伸手带着他的手指,慢慢做成了心形:“阿槿你看,我能看见心形的太阳。”
廖槿摸摸余欢的脑袋,顺了顺她头顶上的微翘的发丝,温柔且极致:“你知道为什么可以看见心形的太阳吗?”
余欢摇摇头:“不知道呀。”
“因为有我啊,”廖槿轻笑一声,随后右手拉起了余欢的左手。
两人轻轻转了一圈,廖槿拉着余欢的手随后奔跑在阳光下,俩人的身影渐渐拉长,一路向有风的地方奔跑着,风的痕迹随即从指缝间划滑过。
大殿内。
王帝正听着一文臣与他说着今日之事,襄池顺带着点点头:“你说今日阿槿他带了一个姑娘?”
文臣回答:“回禀王帝是的。”
“临国使臣呢?”襄池翻了一本小册子问。
“在京城驿馆。”
“你代我先去瞧瞧,”襄池随手翻了一个牌子,“我一会儿便过去。”
今日侍寝的,是一位西域美人,还是刚才那位文臣识时务,替他物色好的。
床榻间,襄池不急不躁,什么事情都喜欢慢慢来,但其实他只是为了折磨身下的那人。
“王、王帝。”
身下的人忽然开口喊着他,襄池一笑,随后将她翻过身:“宝贝儿,怎么了?”
西域美人腿有些颤,声音也颤得厉害:“王帝,好厉害。”
襄池忽然闯进她的世界,午后阳光洋洋洒洒,不时间蹿进许多缝隙,不时间勾起另类别样的感觉。
随着鲤鱼跃龙门,起伏不定的身影随即打在屏风间,颤颤巍巍。
襄池在看了眼床榻上的那人后,随即走进浴桶,将身上的痕迹与污垢清洗干净,换身衣服,又喊来一人。
“今日之事,无人看见吧?”
身旁那人点点头,一身黑衣袍下似是无脸也无五官,像是面具人。
襄池的嘴角勾起,随即勾着那人的下颚:“他在哪里?我要找他。”
黑袍人摇摇头:“大人不方便现身,还请王帝不要见怪。”
襄池一甩他的下颚,那人不会疼也不肯疼,只是微微撇嘴,紧接着就是默不作声。
襄池挥挥手不耐烦的将赶走,自己生气的揪住一旁的屏风,差点想撕碎了这狠意。
“你不想出现,很好,我会让你乖乖出现的,赫赫赫。”
襄池此时眼睛红得厉害,一副被上身的模样,胸口处还挂着颗血红血红的斑。
姜国驿馆处。
“林将军,我这是怎么了?”南铃忽然声音沙哑的问着林漠。
林漠无奈的回一句你被下毒了,便不再看她。
南铃一人撇撇嘴,仔细想想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想了片刻后,她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当时我闻到了一股薄荷香,然后我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林漠看她一眼:“闻到味道大概是什么时候?”
南铃仔细想想:“当时我还在看街道旁的荷包,是行进到一半的路程,应该是午时后一刻。”
林漠点点头:“行,你好好休息,表演推后一些。”
南铃朝他撇撇嘴,林将军以前还算是个人,现在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是那种不经意间。
“算了,反正也无碍,再说姜国王帝也不至于不卖她这个人情。”南铃拍拍腿吐口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