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棠溪进去之后,齐天乐吃了一口核桃粥,又舔了一下唇瓣,“真好吃啊。”
“不过,棠溪是不是有点紧张啊?”今天说话都怪怪的。齐天乐盯着棠溪走远的方向看,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有撩到一边的厚重门帘,露出一点点院子的景色。
梁凝雨闻言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还很奇怪地看了一眼齐天乐,回答,“所以呢?”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啊。”
“激动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吗?”梁凝雨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
可把齐天乐给气笑了,而后随手给梁凝雨夹了一个虾饺放到她的碗内,“吃吧。”
“我就不信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梁凝雨嘿地笑了一下,一口咬下了虾饺,吃完之后朝齐天乐吐舌做鬼脸,“还真的堵不住。”
齐天乐:“……”
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卫景曜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继而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核桃粥,又想起了齐天乐刚才说的话。
棠溪是真的很紧张,但也能感觉得到,她的激动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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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景曜他们几个人还要去学校,棠溪算着时间出来收拾桌面,又目送他们离开了,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蓦地瞧见了在店面旁边的女生。
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很高。
棠溪才到她的肩膀上。
也很瘦。
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女生发现了棠溪的注视,紧张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盯着棠溪,“那个……”
一瞬间,棠溪想起了昨晚毛若兰说过的话,“你是来应聘的?”
“嗯嗯!”田招娣重重地点头,而后又忐忑不安起来,“我是不是太早过来了?”
“还好。”当初陈乐安可是凌晨五点多就过来了。
棠溪看着她衣着单薄又在寒风当中站着,已经瑟瑟发抖了,“进来吧。”
“谢谢。”田招娣人高腿长,没一会儿就跟上了棠溪的脚步,低眸就能看到了棠溪的发心,头发黑亮柔顺,十分好看。
一下子,田招娣就羡慕了,心里想着果然是棠记东家的女儿。
来南城的时候,田招娣在工作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了,眼前这位十五岁少女拿下了今年美食大赛的冠军。
不仅如此,她还是南城一中的学生。
成绩优异得很。
田招娣再去看棠溪的时候,眼里冒着星星光,这就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人啊。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棠溪让她进来了,随便选了一张椅子桌下,看她。
田招娣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叫田招娣,今年二十了,从北青村里出来的。”
察觉到棠溪的注视后,田招娣紧张地捏了捏手心,低垂下眼眸,坦白道,“家里人让我在年底嫁出去。”
“我不想嫁人,就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出来找工作。”田招娣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棠溪,生怕她害怕麻烦而不要自己。
那她就真的没有地方住了。
昨晚她还是找了一个没忍住的破木屋勉强睡了一晚。
可真的是太冷了。
“棠溪,你放心,我家里人不会管我的。”田招娣忙不迭地说,“我妈去世的早,我爸又找了一个,后妈生了一个弟弟。”
“他们本来就容不下我的。”田招娣看着比自己小几年的棠溪,感觉娇娇滴滴的,再对比着自己的处境。
心里免不得一阵发酸。
这两天过来,她吃不好,睡不好。
本就觉得委屈了。
现在碰见棠溪,田招娣就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我知道了。”棠溪眯了眯眼,“我们店面里面正好也有北青村的。”
“你的情况我会核实的。”棠溪想起了柯学民夫妇俩都是从北青村里出来的。
刚提到柯学民,这边就来了。
田招娣看到柯学民后本能地避开了他的眼神,来棠记找工作。
就是从柯学民的口中得知的。
上个月,柯学民回老家,正好有人问到他在哪里上班,是不是在工厂里当工人。
毕竟孙小琴是报社的记者,看着就很好的岗位。
柯学民若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就配不上孙小琴了。
不然柯学民也不会出到城里找工作。
可农民想要在城里立足,可难得很。
现在村里人见柯学民穿得整理光亮的,日子可是比在村里过得好,有人就问了。
这才让田招娣知道的。
“柯叔。”棠溪叫了一声好,随后目光落在了田招娣的身上,“柯叔你认得她吗?”
“谁?”柯学民进来的时候是看到了棠溪的对面有人,但没有仔细看清楚。
眼下再看过去,这不是很眼熟吗?
“是咱们村里田家的丫头啊。”柯学民也很意外,上一次回村里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也得知了田家人在给田招娣找婆家。
毕竟二十岁还没嫁出去,算是大龄女了。
前头田招娣十八的时候,田家人又舍不得她这个劳动力,现在拖了两年,又想不要人。
总之家里的情况麻烦得很。
“这是?”柯学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田家丫头,你就是昨天阿兰说来见工的人啊。”
“嗯。”田招娣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柯学民,“柯叔,你好。”
“你父母同意你出来打工?”棠溪对这种家庭也算是见多了。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进来工作的也没有什么。
她只需要人来帮忙而已。
“知道的。”田招娣也不敢说谎,“我爸没有意见,我后妈说出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村里人都知道。”
棠溪点点头,这是清楚田招娣的情况,二十年没有出过村里,是吃定了田招娣会回来的。
“所以我就去找人写了证明,从今以后我是生是死都跟他们没有关系。”田招娣也是一个硬气的人,被后母这么一激,就找来了家里的长辈。
写了这么一封证明。
柯学民:“……”
棠溪也被震惊到了,“你……”
“本来他们也不看好我。”田招娣说了那么多,也慢慢地适应不过,“我在家里做了那么多的活,也算是抵了这些年的费用。”
“我也知道我后妈巴不得我立刻马上消失。”
柯学民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后,柯学民去看棠溪,“溪溪,这丫头是个好的。”
“我知道了。”棠溪隐隐感觉到田招娣没有说谎,但也有什么是她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