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我看你是有什么心事吧！”，欧阳一幅‘我懂的’样子，“你还真有个女儿？”
林卫华长吐一口气，“欧阳，你我多年的老朋友了，最近就有件心烦的事。”
“那咱们换个地儿吧，能出去喝一杯不？”
“走啊，今天我请客。刚好林香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也用不着我去接孩子放学。”
欧阳察觉到卫华家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好端端的，老婆怎么会带着孩子回娘家呢？
“你先别问，我们吃羊肉火锅，再喝两杯酒。”心里憋着无尽的烦心事呢。
他也需要一个发泄的路口，刚好老婆孩子没在家，可以放纵一下。
……
“什么？你女儿找到上海来了？还给你打电话了？”
林卫华猛地灌了一口52°白酒。
高度白酒烧喉咙，但是却能让他脑子放空，仿佛一个人类置身广阔的海洋中，不会窒息，没有恐惧。
又或者是被地狱的烈火焚烧，那种感觉直刺大脑皮层。
瞬间就给出反应。
“我把美霞来上海的事告诉林香了。”
“你还直接告诉她？不能先缓缓吗？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欧阳一脸惊讶。
之前还说他问话直接，合着，你自己直接就找你老婆忙了。
傻子才这么干吧。
“你还真是疼你老婆，一点都舍不得骗你老婆。”
欧阳说到这，林卫华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你别一个人喝这么快呀！羊肉都还没吃呢。”
欧阳拿筷子在锅里搅了搅，把底下的羊肉翻上来。上面的羊肉用汤汁淹着。
夹着一块羊肚放进嘴边，先吹凉了，一口塞进嘴里。
接着就传出清脆的咀嚼声。
“嗯嗯~味道还不错。要是沾点芝麻酱会更香。”
“应该是沾点辣椒酱，香菇酱更香。”
林卫华也学着他们吃了口羊肉，垫垫胃。
“这才对，人到中年，喝酒不能再像年轻人那样莽了。”
“你女儿名字叫什么？”
“林美霞。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婴儿——连爸爸都还不会叫。”
说到这，林卫华直接破音了，哽咽起来，“这些年她们母女两应该吃了很多苦，现在美霞找到上海来，我能不接她回家吗？她吃了——这么多苦——！”
或许是女人给他的勇气，让这么一个大主编直接当着欧阳的面哭出声。
欧阳也是愣了，“卫华，咋你反应这么大呢。”
“老婆孩子回娘家了，美霞又还没接回来，你说我这么心里，能不慌吗！”林卫华掏着心窝子跟他说着。
又要给自己灌口酒，被欧阳拉住，“别别别~！出来喝酒哪像你这样的当酒鬼的。”
倒不是替他心疼这么贵的酒钱，反正林卫华请客。
不过要是林卫华完全醉了，他没醉。
到时候付钱的还是他。
“爸妈，姐，快坐过来！我要喝冰可乐！”
“少喝点碳酸饮料，对小孩不好。”
突然旁边来了一家子人出来聚餐。
两人扭头看过去。
“不好意思啊，小孩太吵了，”男人道完歉，瞪了自己小儿子一眼。
旁边站着的姐姐就文静很多。
“哦~”小男孩有点小委屈，乖乖的闭嘴，
因为可乐已经到手，没什么遗憾。
林卫华看着刚坐过来的这一家子，多和睦啊。
要是他家也能这样就好了。
罗林香就不能接受一个无辜的女孩吗？
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他一个人，跑回娘家。
这一回去，不是让大家都知道了吗。
“我把我现在一切的爱都给了这个家，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美霞是无辜的。”
“那李康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应该就是你女儿了吧？”
“当时就见她和你长得非常像。”
欧阳回过味来，越想越觉得李康身边另一个女孩和卫华口中的美霞是一个人。
“这么看来，我还问的没什么问题哟。”
“美霞是怎么会跟一个同传翻译混在一起的呢？卫华，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卫华没听进去他的瞎猜测，“巧合吧，美霞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弄堂里。”
“你说的倒还是挺有道理，弄堂里哪有那么帅的男孩和女孩。一看就是什么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孩。”
“不过也说不准，可能是你女儿来上海遇上的贵人！”
“贵人！什么贵人！”林卫华突然反应很激烈，他想的是，女儿被有钱人家当成童养媳了。
当初美霞的妈妈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之一。
美霞应该也不差。
“不行，我明天就要把美霞接回来，不管罗林香接不接受，美霞就是我的女儿——！”
……
李康挂断电话后，回味了一番欧阳编辑说的话。
“林主编？他应该是在打探美霞吧......”
总感觉林卫华当编辑很巧合。
李康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找刘广清要来了林卫华单位的电话。
这老头办事也不是特别靠谱，最后还是要李康亲自来。
“喂~！是林主编办公室吗？”
才六点多，应该还有人。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们主编刚出去了。”
“你们是不是《收货》编辑部？”
对面心想，“这人真奇怪，你都打电话给连主编了，还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耐心应道：“我们是《收获》编辑部。”
李康半响没回话，对面电话都挂了。
“神病经啊！不说话怎么个事。”
……
李康是真没想到，上次就去《收获》编辑部看稿了，差一点见到林卫华本人。
“真有这么巧的事？”
“看来明天不得不去一趟了，还得带上美霞。”
美霞正在吃西瓜，看见李康在看他，很乖巧的主动给他喂西瓜。
“我不是要吃。”李康心里却有些担忧，“美霞对他这么依赖，到时候不愿意去林卫华家怎么办？”
“康哥，吃一口嘛。”女孩的嘴唇上还沾着西瓜汁，水润水润的，让人忍不住想替她吸掉上面的果汁。
“美霞，明天我去一趟《收获》杂志社，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美霞完全听他的话，没有任何异议。
李康这一刻动情的，弯下腰，想给她一点奖励。
却被bb机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