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是李建华家吗？”
“是的，你们是......？”
李建华看到屋外站着的几个批人，几乎每一个都是父子组合。
由一个成年人，领着一个看起来瘦瘦的男孩。
一听李建华承认了，这些人都很高兴，“既然是李建华家，李康，快叫爸爸，这就是你亲爸爸，当年因为特殊原因，离开了云南，回到上海，你们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门口好几个孩子，一口同声，“阿爸！”
关键是还都是云南方言。
“不是！”李建华无语住了，难不成自己的孩子还能分裂不是！
“你们都住口！我就一个孩子，哪来这么多。”
“再看看你们，土不啦叽的，多少岁了？”
“我今年十五，”，“我今年十六”，“我今年十六”。
都滚蛋，李建华让他们都滚蛋。
自己儿子现在应该十八岁了。
这些连年龄都对不上，就敢来冒认亲戚。
“李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来只是想求您的点事儿。”
来的男人其实就是想借这事儿，求李建华帮忙办点事儿。
甚至送‘李康’回家，他们手上还拎着礼品。
“再不走，我一个电话，楼下的警察就上来了。”
一威胁，这些人就散了。
可是最后还有一对母子没走。
“你们怎么还不走？”
这对母子眼神飘忽，身上穿的十分朴素，还退了一口蛇皮口袋。
皮肤黝黑，一看就像是与云南那边来的。
“先生，这。。。是我儿子，李康。他。。。也是云南的。”
“……女士，我都不认识你，你儿子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在找李康吗？我儿子就叫。。。李康，他可以做你儿子。”
那个叫李康的男孩似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全程低着头，玩着手指。
“真有李康找上门来了！”
全家人包括李康也加入了围观的队伍。
“女士，你儿子今年多少岁啦？”江雅琴问道，贵妇的气质让眼前这个看起来落魄的女人不敢有任何放肆。
轻颤的说道：“李康今年18岁了，我们都是云南来的。你能收养他吗？”
“女士，你觉得可能吗？你儿子十八岁了，还要让我们收养？就算收养孩子，也是十岁以下的，都成年了也可以自己干活儿找吃的了吧。”
一家人明白，这是想把孩子让他们家养，自己快养不活这么大个儿了。
江老头和梅老太自己打量了下这个也叫李康的男孩。
“李康，你都十八岁了，为什么不去工作养活自己？还在靠你妈妈养活你？”
假李康怯怯糯糯道：“打工太累了，我吃不了那个苦。”
“……现在谁不苦啊！要想后半辈子不吃苦，现在就要吃苦。”
“能让我和我妈先吃点东西吗？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
“你怎么日子过得怎么这么惨，进来吃点东西吧。”
母子俩进入屋里，第一次看到如此宽敞的家，对他们来说，就像宫殿一样。
很快保姆就给他们弄来吃的。
吃饱后，女人还想待在这里，就说道：“我们赶路好些天了，能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吗？”
“什么？！你们还想住在我们家里，这不行。”
“你们好好的，要是缺少工作，我们可以给你介绍工作。想白吃白喝，可不行。”
谁知女人见他们一家不愿意收留，直接哭了出来。
“我的命真的好苦啊，丈夫没了，一个人带大孩子。他爸当年也是上海来的知青，也叫李建华。现在没人帮我，我也不活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赖的人。
介绍工作也不要。难道就想住在他们家吗？
江老头把目标对准了这个叫李康的孩子，“李康，你读过书吗？”
李康点了点头，“我上过初中。”
“既然上过初中，那你应该知道这样做有没有道理。你现在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不要只看着我们家现在的生活，在这之前，我们家也是从农民一步步走到上海来的。”
“你可以去学习，考上大学后，未来好了，也能过上像我们这样的日子。”
李康哭着说：“我学不下去。我什么都干不了，爸爸你要是不帮我，我这辈子就完了。我爸爸也叫李建华，应该就是你。妈妈她神经有时候不太好，所以连爸爸也忘了，我从小就没见过爸爸。”
“……”
一家人真有些怀疑，这个李康不会就是他们找的那个李康吧。
李建华也不确定，毕竟孩子长大了。但是女人不像啊！
玉香年轻时多漂亮啊，十里八乡一枝花，怎么会像这样。
而且信中说，玉香已经去世几年了。
但也说不准，一家人见李建华也不确定了，还是迟疑起来。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说道：“我叫玉香，老家就是云南西双版纳。”
“！！！！”
“什么！你叫玉香？！”
“建华，玉香不就是你前妻吗？这人真是？？”
家里人掀起惊涛骇浪，真被正主找上门来了。
最震惊的还是真李康，他也懵了，亲娘不是去世了吗？
难道还从棺材里爬起来了。
呸呸！自己怎么能这么说。
刚才的猜想肯定没可能，那这对母子一定就有问题。
李建华也没这么容易信，问了一些和玉香以前的事，在云南的事。
可是玉香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是摇头。
假李康解释道：“阿爸，我妈脑子出了点问题，这些年逐渐失忆了。”
“李康，你说你家是哪的？”唯一的希望是从李康这里找突破口。
假李康支支吾吾道：“西双版纳的牛头村，据我阿妈说，以前我是在棚里出生的。”
李建华剧震！
当时的外来人就是很不受当地人待见。
这下不由得他不信了。
“怎么了，建华！这两人是不是啊！”江雅琴着急问道，前妻来了，她能不急吗？
幸好这个女人比她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这个李康，看起来也是个傻子。
到时候用钱就能打发了。
李建华看到这对母子，心里五味杂陈，十分感慨。
时间真是个坏人，将昔日漂亮的姑娘糟蹋成这样。
他现在有八分相信这就是那对母子了。村长来的那封信上说玉香死了，也让他有些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还得请人回去打听一下。
李建华看向岳父，“爸，你们不是去那里看过吗？有没有打听过？”
江美玲说道：“我们就是去那边看看，别的也没乱打听啊。还去了村子里看过，那个家没人了，竹楼都荒的长了蜘蛛网。”
他们去云南的时候，都是伪装成游客，好奇看看。
真实身份没透露出去，村长自然不会把情况说给他们听。
“那你们就没问问李康他妈的情况？”李建华低声问道。
“搞忘了。。。。！”
李康看到这两骗子真有可能住进李建华家，还要当上正室了，哪能让他们如愿。
插进去说道：“你要是不确定的话，可以带他去做亲子鉴定呗。”
真李康确信他们就是假的，笃定一做亲子鉴定，他们就要露馅。
有道理，李康的方法被他们认可了。
“李康，明天你和我去做个亲子鉴定可以吧。如果你真是我儿子，那鉴定出来了，我一定认。”
捏着鼻子也认了，那怕这个十八岁的李康让他很不满意。
江美玲这样的孩子才是他的骄傲，至于这小子，日后给他安排个工作就行了。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文化，还不肯吃苦，一辈子也就这样。
说出去，免不了要让他丢人。
登报这个主意就是个馊主意，奈何他一个人，根本拗不过一家人。
假李康一听要做亲子鉴定，使劲摇头，拒绝。
“我不做亲子鉴定，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很可怕。”
“有什么可怕的，就是用你们的一些毛发，做一下DNA匹配，又不抽你血。”
假李康依然摇着头，嘴里不停说着不要，“阿爸，我就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李建华听他一句句叫着自己阿爸，阿爸，心里也是有些烦了。
奈何在老人面前，他还需要保持一些风度。
“在没做亲子鉴定前，你就被叫我阿爸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叫人爸爸呢。”
“你给我吃的，给我住的地方，你就是我爸爸。”
“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自己有手有脚，干嘛非要死乞白赖向别人乞讨，要不要脸了。”
保姆张姐都看不下去了，本来她从不掺和主人家的事儿的，但是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说些恶话。
李建华他们都没有阻止，只有江雅琴稍微劝阻道：“张姐，别说的这么难听。”
“夫人，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有手有脚，就想当乞丐，干嘛不去大街上躺在路上，等车过来后，讹诈别人的钱呀。那样来钱快多了。”
张姐说话很难听，但确实一家人想说，又说不出口的。
奈何母子俩脸皮实在厚，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赖在这里。
梅老太心软了，提议道：“要不先让他们在这住一晚？明天给你们介绍工作，让孩子去上学好不好？”
“我不想上学，你们能在上海给我买套房子吗？算是弥补这些年阿爸对我的亏欠，行吗？”他嗫嚅道，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要求多少有些不合理，所以没敢大声说。
“你！这孩子。我们给你买房？”
假李康硬着头皮道：“是啊，你们从社会上赚了那么多钱，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了，难道就不能给我们这些穷人分一点吗？”
“……”
“孩子，你想过好生活没错，我们都理解，并且还支持你。可是不可能直接给你。你需要自己去努力挣。”
“可是我挣不到啊，你们不给我，我怎么过好生活？”
一家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只有江老头感觉这对母子挺有意思的。
丈夫没在，独自来上海生存，也挺不容易的。
“你想过通过努力工作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吗？”
假李康有些犹豫道，“一开始想过吧。。。可是在上海干了两年后，我就不想干了。看到你们都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我也想住；出门还有车开，我也想开。”
江老头不怒反喜，就喜欢教年轻人回头是岸，“你不工作，这些东西要从哪里来呀？”
李康却看出了名堂，感情这两人应该是想摆烂了。
有点弱啊，这个时代的人是最能吃苦的一代。
大家可以不用休息的，一天干24小时，一周干七天，一个月天天全勤。
这时候都没有全勤奖的，大家都自愿全勤。
仿佛每个人都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每一个人都是钢铁巨人。
这对母子就弱了，不会也是穿越回来的吧，吃不了这个时代的苦。
敢回到这个时代的，都是狠人。时代野蛮，人也需要野蛮才行。
如果是喜欢守规矩的人，来到这个时代反而会玩不转。
“孩子，你要跟这位好好学学。他也才二十岁，一个人来上海拼搏，现在已经靠知识改变命运了。”
“？？？”
“爷爷，你说错了吧。沐老师家里BJ的，本来就不差好吧。”
“哦，对对。不过他一个人来的上海，家里也没啥支持，这也多难得啊。”
江老头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李康，一脸慈祥。
可是却看的李康浑身冷汗，感觉像被这老头看穿了一样。
继续待在这里有些让他不自在。
找了个借口就准备要走，“我哪有什么好学习的。只要愿意工作，这个时代还不至于挨饿。”
剩下的麻烦他不想管了，也没想拆穿他们的身份。
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让李建华自己去处理吧。
哪怕是让这家人亏钱了，那也是他们的问题。
“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沐，别忘了，这些干菌子，带回去煮着吃。”
李康结果他们送的土特产，家乡产的。拿在手里，多少有些高兴，“嗯，谢谢阿姨。”
“玲玲，去送送你沐老师。”
“好的，沐老师，我送送你。”江美玲巴不得能和李康有独处的机会。
李康正好也需要这妮子帮个忙。
来到楼下，江美玲还坐上了副驾。
第一时间就是嗅了嗅里面的气味儿，“沐老师，你车上怎么有股女人身上的香味啊？而且是两种？”
“那还用说吗？老师也有自己的生活啊？又不是和尚，一辈子不谈恋爱不娶老婆。”李康白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