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华自从接了那通刘广清的电话后，就感觉心神不宁。
具体也说不出来什么问题。
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怎么就突然中断了。
他试过回拨，竟然打不通。
心神不宁的原因也找不到。
“难道是老同学出事？”，那也解释不了啊，他和刘兵十几年没联系了。
“要不，就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非常棘手的事。”
这时，电话再次响了。
“终于来了，看看刘老伯有什么事。”
结果接电话的人不是刘广清。
“云清？什么事啊。你不是在上班吗？”
他老婆叶云清打来的。
“卫华，我都急死了！”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林卫华一听，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叶云清在一家服装厂当销售，借用的是厂里的电话，声音尽量压的低。
“洋洋老师打电话来了，说......”
“老师说什么了？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林卫华也是有些生气了，这么重要的事，你说话磨磨唧唧的。
“洋洋在学校被同学用铅笔刀划伤了，现在送医院去了。”
“那你现在在哪？赶紧去医院啊！”
叶云清悄悄看了一眼老板，装作在和顾客打电话的样子。
“我现在走不开。老板卡我请假。现在厂里效益不好，他正在找借口裁员呢。”
“你快去一趟人民医院。”
林卫华气急，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你那份工作。”
没办法，拿上公文包，向助手小李吩咐了声：“小李，你帮我整理一下稿件。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林阳，八岁了，还在读小学二年级。
林卫华三十多岁才有这么个儿子。
今年都四十多岁了。
出了门口，骑上自行车，就狂奔向人民医院。
“师父，慢点。”
林卫华前脚刚走，后脚他办公室电话又有人打进来了。
“喂，您找谁？”
“我找林卫华。”
“林主编刚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留言。”
听到林卫华不在，刘广清挂断了电话。
这么私密的事，他怎么能在电话里跟别的人说。
刘广清又拿出老花眼，翻出了下一个人的电话。
李建华的，李康他便宜老爸。
“李康要是能有这么个牛逼的爸爸，前些年的苦也没白受。”
几个孩子父母中，就李建华混的最好。
电话地址赫然是上海外贸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电话。
当下还是替李康感到忐忑，不知道李建华会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都这么大官了，亲情不一定有前途重要。
要不然，都混得这么好了，早该把李康接到上海享福了。
孩子十七岁才找到上海来。
真替李康捏把汗。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打的，给李康一个交代吧。
他心智成熟，也不是我能瞎操心的。”
刘广清拨下了李建华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董事长办公室。”
“您好，我找李建华。”
前台秘书负责给董事长登记打电话的人。
“您找董事长有什么事吗？有没有预约过？”
刘广清有些不悦，“这些当官的就是麻烦。”
“没有预约，但是我找他有重要的事，就说是有个叫李康的找他。”
“那我给您登记下。董事长现在不在公司。”
“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他。”
前台就是个小职员，哪能掌握董事长的行踪。
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提供。
刘广清替李康感到悲哀，亲儿子找亲爸都要预约。
还不知道对方去哪了。
当即挂断了电话，没再说什么。
“老婆子，给我递杯水来。”
“你说了多少话啊？这么口渴。”
蔡阿婆用搪瓷杯装了一杯温热的茶，递给他，“你联系到几个了。”
刘广清喝了口茶，再可出一口痰，“一个都还没打通呢！”
“什么！!”
“你在干什么，不会舍不得放孩子们走吧，所以才故意打不通。李康聪明又帅气，美霞长得漂亮，一明乖巧，咱们孙子最调皮，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几个孩子。”
蔡阿婆一番猜想，给刘广清气得不轻，“你瞎说什么呢！是他们爸爸都不在！我怎么联系的上。”
虽然他确实喜欢这几个有特点的孩子，越看越喜欢。
“你赶紧走，别在这烦我。我还要继续给一明他妈妈打电话。”
徐丽婷，她家也住在弄堂里。
看起来条件也不是太好。
只能期望这孩子好运了！
……
徐建民闲着无事，坐在自己门口抠脚。
看着来来往往奔波的人。
日子有些无聊，但什么都不缺。
“一群外地人，这么多，吵吵闹闹的，让我睡午觉都不安宁。”
路边正好过来一个长相水灵的妹子，徐建民两眼一亮，跟了上去。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认识一下吗？”
女孩一看身后跟过来的人，五大三粗，头发油腻，胡子拉碴，还穿着一双拖鞋。
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摇了摇头。
“你是哪人？我是上海本地人，家就在那。”说到自己上海本地人身份，非常自豪。
他一眼看出女孩是个外地来的打工妹。长得还挺好看。
哪知人家根本瞧不上他这头猪。
被他吓跑了。
徐建民还想追上去，看看女孩租的房子在哪，家里的老母亲在叫他。
“建民，有电话，快去接一下。”
徐建民有些遗憾的看向女孩离开的背影，回到家不高兴的拿起听筒。
“喂！谁啊！”
电话对面是个老头的声音，“我找徐丽婷，请问她在吗？”
“你找我姐干嘛？她不在家。”
徐建民听声音是个男的，来找他姐，“不会是......”
“建民，谁找你姐啊？”
徐建民低声对老母亲说道：“是个男的，会不会是姐在外面的野.....”
老母亲还没等他说完，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你瞎说什么！连你姐的闲话也乱说，那可是你亲姐！！”
“我亲姐？！你看她嫁的个什么人，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天天守活寡。我看她出轨也是早晚的事。”
徐母抄起扫帚就要打死这个没良心的傻儿子。
刘广清懵的很，自己打个电话，还没说什么事呢，就把人家家庭矛盾惹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活儿啊。
“一会儿还说不说孩子的事儿了......”
“他们一家岂不是还要闹翻天。”
刘广清活了这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事，心里忐忑，慌张。
额头上的汗水都冒出来了，大颗大颗的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