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黛青色山脉高耸入云,树木葱郁,满目间全是一片翠色。
与别处山脉不同,此山中似乎并无一丝人烟。
这里便是峤山。
顾梦灵凝目望去,只见山间郁郁葱葱全是树,并没有瞧见那所谓的峤山塔,她不禁微微一皱眉。
“不是说峤山上有塔吗?”
离霜站在她身后,无法出声回应,却亦是一脸困惑。
顾梦灵双眸微凝,轻叹道:“兴许是这山上树太盛,将其遮住了吧。”
不过,此处安静得似乎有些过分,不免显得有些反常。
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几分戒心。
两人在原地歇息片刻,便一同上了山,各自搜寻着峤山塔的踪迹,因为怕遇到危险,她们并没有相隔得太远,好让彼此能有时间接应。
然而搜寻了半日,却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那座峤山塔仿佛从这山上消失了一般,如果不是顾梦灵肯定此处是峤山,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在逼仄的树木间寻了一处狭小的空地,两个人总算有了个歇口气的去处。
离霜小心翼翼地为顾梦灵捻去衣服和头发上的杂枝枯草,再整理自己的衣服。而顾梦灵,则是双眉紧蹙,望着地上的落叶陷入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会找不到那座塔呢?
她确定自己和离霜已经将这座山仔细地搜寻过一遍了,像塔那般大的建筑,二人绝不会遗漏过去。
难不成……有人在这座山上做了什么手脚?
她清凌凌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离霜,我们走,到山顶上去。”
离霜愣了一下,连忙收拾好东西。
即使不明白顾梦灵的用意,但对于曾经将她从泥沼里救出的这位恩人,她向来不会有丝毫怀疑。
二人不顾一路乱枝荆棘,匆匆忙忙赶到山顶。
山顶的树较为稀少,地上的枯枝落叶也少些,露出大片灰白色的山石地面。
顾梦灵站定,眯着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转头对离霜道:“离霜,你在这里释放一下灵力,随意放便可。”
离霜困惑,却毫不迟疑地按照她所说的做。
只见一团柔和的光绽开,颤颤悠悠向前飞了出去,而前方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白光却像是撞上了什么屏障一般,兀然僵在半空,剧烈颤动。
与此同时,前方空间忽然一阵扭曲,如同被石头击中的水面般泛起层层半透明的涟漪,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缓缓浮现在两人眼前。
离霜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如果此时她能够说话,必然会惊呼出声。
这里竟然设置了结界!
而另一边,顾梦灵立在她身后,挑了挑眉,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既然她们没可能找错地方,而峤山塔却又不见踪迹,便只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
她并不愚笨,思考了一阵,很快便猜出了有结界存在的可能性。
而环顾全山,唯有山顶景象与别处有不同,向来想去,这里便是最可能动过手脚的地方。
所以,她让离霜试了一下。
果然不出她所料。
乌蒙蒙半透明的结界就横在两人眼前,结界内景象尽管模糊,却仍然能看出其后有一座灰黑色的塔,想都不用想,这定是峤山塔。
而顾梦灵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将这道结界破除。
她正思量间,突然被人晃了晃肩膀。
抬眼看,是离霜焦急的表情,同时指了一下前方。
顾梦灵扭头,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原本只是如湖面漾波般颤动的结界,此时竟如沸腾的热水一般剧烈的抖动着,而离霜释放的那团灵力仍未消散,却耀眼到极致,竟如同要炸裂般。
“不好,快走!”
心中不祥的预感如野草般疯狂生长,顾梦灵厉喝一声,拉着离霜就要逃。
然而已经晚了!
白光就在此时炸裂,结界狂抖,无数道白光倒射。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震动波将两人席卷在内。
离霜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飞了出去。
而顾梦灵脸色煞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
山中某处隐蔽的角落,翠幽幽的竹林掩映着一座小屋,上空升起缕缕炊烟,一派祥和。
干净整洁的房舍,躺在床上的俊秀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
一旁冷不丁传出一道声音。
男子蹙眉,转头望去,只见窗前立着一老翁,正细细捣着药,头也不回,却仿佛知道他看过来了一般,咳嗽了声继续问:“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夜天孤正要回答,窗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名弟子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
“不好了师傅,出大事了……”
不等他说完,老翁先板着脸打断他的话:“有话好好说,这么急是做甚,还有客人在这里。”
弟子被训,哭丧着一张脸,却仍是匆忙回道:“师傅,我们觉察出有人在动山上的那道结界!”
听闻此言,老翁却也是一惊。
“你说什么,那结界被别人发现了?”
他苍老的脸上神情霎那间严肃了起来,也不顾及夜天孤仍在这里,直接追问。
弟子连连点头:“是的,还对其放出了灵力,似乎想要破除峤山塔的结界。”
这一番话尽数落入夜天孤耳中,他脸上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随即一皱眉,神情变得冷厉。
“我马上前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起身就要下床。
“且慢。”见状,老翁却是急急地过来阻拦,“大人您是身体还未好,这些事情交给弟子做便可。若是因为这些再牵动了您的伤势,那可实在得不偿失。”
夜天孤的动作一顿,黑眸中的光有些复杂,最后,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而弟子在接到命令以后,连忙去峤山上一探究竟。
到了山上,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却有些错愕。
并非想象中生事的恶人,却只是两名柔弱的女子。
此时其中的一名女子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另一名清瘦些的少女则脸色苍白地守在一旁。见有人来,少女眼中戒备一闪而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
弟子厉声喝问,同样是浓浓的戒备。
就算是女子,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