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独孤城眼神杀意浮现,冷声道:“想死就直说!”
鹿巍连忙摇头,“不想死,不想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了答案。
很快鹿宁停好车,拉开车门下车,带着青回来到二人面前。
青回腕上戴的不是手铐,只是拿绳子绑了。
这个细节,让独孤城眼里的杀意稍微淡了点。
鹿宁抓着青回,一脸警惕地看向他,“人带来了,可以放了我爸吗?”
独孤城抬眼朝四处看去。
眼神警惕。
鹿宁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没安排狙击手,没带任何帮手,也没带枪。我爸于我是父亲,更是恩师,我不可能为了立功,置他的性命于不顾。”
独孤城没察觉到危险气息,收回视线,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谅你也不敢。”
他把鹿巍往鹿宁面前一推,抓住青回的手臂,闪电般退后!
眨眼间就没人影了!
很快,松树林深处传来独孤城的声音,“我叫独孤城,四海为家,有种就来抓我,抓不到就拿老蛊婆交差,路早已经给你们铺好。虞棣成琼的案子,你们马上退出,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声音听着不大,但是余声不绝。
让人的耳朵极不舒服,又疼又麻。
鹿巍抬手捂住耳朵,又疼又麻的感觉才好点。
鹿宁则抬腿去追。
鹿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咱俩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除非墨鹤和逸风来。”
鹿宁睨他一眼,“你干的好事!还好意思说?”
她赌气转身朝车子走去。
鹿巍自知理亏,立马快步跟上去,边走边问:“你真没带枪,也没带人来?”
鹿宁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带!万一激怒他,我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幸好你没带。这个独孤城,是我驰骋江湖几十年来,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虽未直接交手,但他出手速度是真快。如果你不老实,搞小动作,我就死定了。得亏我老谋深算,处事圆滑,否则难逃一死。如果他今晚劫持的是悦宁或者秦陆,那俩孩子性格太刚,铁定得见血。”
“你还有理了?”
“本来就是,上车吧,冻死了!”
鹿巍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鹿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回头看向独孤城消失的方向,心里着实不甘!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给放了!
于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鹿巍猜出她的心思,劝道:“快上车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和你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等明天回异能队,你就说抓错人了,推到老蛊婆身上。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老蛊婆给虞瑜下蛊,我和苏婳破蛊,老蛊婆遭到反噬,不堪忍受痛苦,自杀身亡,完美结案。办案子,有时候没必要太较真,能给上级和下属一个交待就好了。太较真的人,大多活不长。”
鹿宁弯腰坐进车里,用力摔上车门,“你这是助纣为孽!”
鹿巍并不生气,咧嘴一笑,“知道为什么你官至局长,再往上爬,就爬不上去了吧?因为性格你太直,不够圆滑。仕途到了一定程度,拼的就不只是业务能力了,还得拼为人处事,拼为官之道,这方面你欠缺很多。”
鹿宁冷哼一声,“你那么懂,异能队队长的头衔都保不住。”
她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车子朝前开去。
车速飞快。
鹿巍急忙扯了安全带系上,嘴里说:“得,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鹿宁道:“我就不该来救你!”
“可你还是来了,你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
车子开出河畔公园。
父女俩来到沈恪家。
进门,秦悦宁趴到鹿巍身上仔细闻了闻,“没有酒味,外公你撒谎了。”
鹿巍将今晚发生的事,如实告知。
虽毫发无损,可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他只想明哲保身,对方却是刀口舔血之人,软的怕硬的,硬的必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独孤城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听鹿巍说完,秦悦宁怒从心头起!
“欺人太甚!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她噌地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要出去找独孤城算账!
鹿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小丫头,千万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虞城则抓住她另一条手臂,“宁子,别意气用事!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我会愧疚一辈子。”
秦悦宁嘿地一声甩开两人的手臂!
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鹿巍松开她,坐到沙发上,拿起茶杯抿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我还是觉得那个独孤城不是太坏的人,如果是,我今晚不会好手好脚地回来。”
秦悦宁又好气又好笑,“看吧,好人成佛,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放下屠刀!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就因为没杀你,就成大好人了?”
鹿巍放下茶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招安。一个武林高手,功力深厚,出手快如闪电,会驭鸟驭虫,会下蛊。这种人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如虎添翼。”
他看向虞城,“城城,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城点点头,“明白,外公。”
“到时看我指示,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将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收归麾下。”
虞城乖乖地答:“好的,外公,一切全听您指挥。”
鹿巍心中大喜,唇角控制不住地浮出一抹得逞的笑。
他的宏图大志,他年轻时的理想和抱负,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仿佛成功在即!
鹿宁冷冷睨了他一眼,“招安可以,其他的,你别妄想。”
鹿巍一脸无辜地摊摊手,“我没妄想,我纯粹是为虞城打算。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现在是他的贴身保镖,在其位,谋其职。”
等一帮人安静下来。
沈恪问鹿宁:“阿姨,你派人查成琼父母的行踪了吗?成琼是在娘家坐月子,她父母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鹿宁微微颔首,“派人查了。成琼父母十年前变卖掉公司和所有财产,出国定居。我派出的人出国找到他们,但是二人患老年痴呆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虞城想了想,对鹿宁说:“岳,不,鹿宁阿姨,我明天回岛城,问问我爷爷奶奶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鹿宁点点头,“也好。”
她看向沈恪,“你陪虞城一起去,你心思细腻,应变能力强,可以以一当三。我们异能队的人去,老人家会心生戒备,起反作用。”
沈恪答应下来。
次日,上午。
虞城带沈恪飞到虞老爷子和虞老太太家。
出乎沈恪的意料,虞老爷子和虞老太太并未中蛊,也不像受过伤的人,只面带愁容,是为虞棣中蛊而发愁。
看样子那个独孤城并未对二老下手。
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邪亦有道吧。
那个独孤城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极坏之人。
虞城把沈恪往虞老爷子和虞老太太面前一推,“爷爷奶奶,给你们二老一个惊喜,猜猜他是谁?”
虞老爷子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盯着沈恪打量好一阵子,说:“小伙子长得挺俊,一表人材,相貌堂堂,是你朋友吗?”
虞城指指沈恪的脸,又指指自己的脸,“不觉得我俩有一点点像吗?”
老爷子和老太太又打量了一遍,异口同声地说:“是有点像。”
“这是你们的大孙子!亲亲的大孙子!”
虞老爷子和虞老太太从未听人提起过这茬,闻言皆大吃一惊!
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虞城抬手揽上沈恪的肩膀说:“这是我爸婚前和沈惋阿姨生的孩子,姓沈名恪,是我的好大哥!多亏有他,否则虞瑜的情蛊到现在都解不了!”
他把沈恪是如何冒死去给苗疆之地买解蛊秘籍,又是如何遭遇车祸等等,一一告知老爷子和老太太。
听完,老爷子打量着沈恪,面色凝重。
老太太则拉着沈恪的手,哭得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大孙儿”地喊个不停。
沈恪拿纸帮她擦眼泪。
等老太太不哭了,虞城说:“爷爷奶奶,我今天带我哥来,除了认亲,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妈不是我亲妈,我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亲子鉴定排除亲生。您二老仔细想想,当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二老又是大吃一惊,呆若木鸡!
这比晴天霹雳,给人的打击还巨大!
好半天,两位老人才缓过劲儿来。
老太太蔫巴巴地说:“当年你妈嫁给你爸后,一直不怀孕,后来打算做试管婴儿。没过多久,他们家找回来一个妹妹,说是早年间弄丢的。那女孩水灵灵的,很漂亮,和你妈长得有点像。又过了几个月,你妈就怀孕了……”
话未听完,虞城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神情万分激动,“奶奶,您有她的照片吗?快,快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