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的人开车,暗中跟着虞城的车,一路尾随至酒店。
摸清这帮人住的房间号,发给叶太太。
叶太太又发给傅甲。
傅甲很快带了一帮人,往酒店赶。
虞城和叶灵却从酒店出来了。
保镖们跟在后面。
虞城想步行去酒店对面的商场,给叶灵买一套高档护肤品,再买件晚上穿的睡衣,和几件换洗衣服。
女孩子家家,怎么活得那么粗糙?
清水洗一下脸,拿毛巾擦一把,脸上什么都不抹,就OK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用洗面奶、水乳眼霜和面膜呢。
从前叶灵跟他没关系,活得再粗糙,他也管不着,可如今,她亲了他,还要和他交往,算是半个他的人了,他自然得管起来。
一行人行至岔路口,被傅甲的人拦住了。
虞城两个人,加四个保镖,共六个人。
可傅甲却来了二十一个人。
除了傅甲有点人样,其他的二十个人大冬天皆光着膀子,粗壮遒劲的手臂上或纹青龙,或纹黑虎,或纹豹子,还有纹蛇、蝎子、蜈蚣的,有剃光头的,有脸上有疤的,有一脸横肉,有浑身戾气的。
看外形,像是牢里刚放出来的。
一群人把虞城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虞城本能地想呼唤青回,可是青回远在京都,隔着上千公里,喊破喉咙,也喊不过来。
呼唤独孤城更不现实。
他想,如果秦悦宁在就好了,这帮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叶灵面色微变,冲傅甲斥道:“傅甲,你要干什么?”
傅甲右手握一根黑色钢棍轻轻拍打着左手掌心,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虞城,道:“灵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我哪点配不上你?我去你家提过三次亲,我爸也登门提过一次。你爸妈都同意了,只要走个过场,咱俩就能结婚了。你怎么能带个小白脸回来呢?你这么做,让我的脸往哪儿放?我傅甲以后在南城还怎么做人?”
叶灵往前一步,站到虞城面前,说:“我追的他,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
傅甲歪歪嘴邪气地笑笑,“灵灵,你越是这么护着他,我心里越难受。从你一点点大,我就说过要娶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大学毕业,我婚房都搞好了,你却找了个小白脸。傅甲哥等了你那么多年,得多伤心?”
叶灵做出想吐的表情,“别把自己搞得多深情,你也没闲着,女朋友隔三差五地换!”
傅甲眯眼笑,“那些都是逢场作戏,闹着玩的,傅甲哥想娶的只有你一个。”
虞城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保镖。
保镖意会,偷偷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要发信息报警。
傅甲拉长腔道:“小子,报警没用的,哥上面有人,不信你就报报试试!”
见叶灵没反驳,虞城知道,这个傅甲上面真有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何况他不是强龙,只是一有钱公子哥儿。
可是在叶灵面前怂,太丢脸。
虞城心一横,抓着叶灵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抬起右手凑到唇边,轻咳一声说:“傅先生,当街打架斗殴是犯法的。现在网络发达,你上面再有人,万一被拍了视频传到网上,也经不住查。”
傅甲轻蔑地扫他一眼,对叶灵说:“灵灵,还以为你找的这个小白脸,有多大能耐,原来是怂货一个!除了有张脸有点钱,还有啥?你跟着他干嘛?丢人现眼吗?”
从前被秦悦宁骂怂货、软蛋,虞城从不生气。
可是被傅甲骂怂货,虞城气得怒火中烧!
他朝保镖伸出手,“包给我!”
保镖急忙把他的高奢包递过来。
虞城拉开包链,在里面翻来翻去,翻了半天,最后翻出个小型的似笛似箫的乐器。
这是青回送给他的。
在岛城时,青回曾经教他吹过,但青回没什么耐心,只教了六七次,就懒得再教了,让他关键时刻拿出来吹吹,说有大用。
是去年秋天教的,怎么吹,虞城忘得差不多了。
此时他心里也没谱。
可是叶灵在,再没谱也得硬装下去。
从前不知自己竟然是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虞城对傅甲说:“你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聚众当街斗殴,影响太坏。要不咱俩单打独斗吧,你赢了,你带叶灵走。我赢了,叶灵跟我走,你以后不许再来骚扰她。”
傅甲看看他手中的乐器,再看看自己手中将近一米长的钢棍,脸上露出讥诮的笑。
就这豆腐脑子,怎么做生意?
拿十厘米长笛不笛箫不箫的乐器,来跟他一米长的钢棍打,明摆着以卵击石嘛,能打赢才怪!
傅甲拿钢棍指着虞城的鼻子,“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数?”
虞城硬着头皮说:“当然算数!”
傅甲又看向叶灵,“灵灵,你听清楚了,这小子拿你跟我打赌。如果我赢了,你可不许耍赖啊。”
叶灵在虞城背后,悄悄拉拉他的衣服,小声问:“大城城,你行不行?”
虞城低声说:“试试吧,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不想嫁给他,你一定要赢。”
虞城想,如果青回在就好了,秦悦宁、独孤城、顾逸风,随便哪个人来,伸根小手指头,都能把傅甲碾死。
可是牛皮吹出去了,眼下不行也得行。
虞城晃晃手中似笛似箫的乐器道:“我的武器小,你的武器大。为了公平起见,我先出招,你再出招。”
来之前,傅甲曾查过他,富二代,公子哥一个,有点经商头脑,爱健身,会应该也只是会一点防身术,花拳绣腿不足为惧。
傅甲晃晃手中的钢棍,“让就让,你开始吧。”
虞城把手中乐器放到嘴边,吹起来。
悲悲戚戚的乐声幽幽地传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傅甲和一帮小弟捧腹大笑。
原以为虞城拿乐器是攻击人的,没想到他是用来吹的。
傅甲拿钢棍拍着自己的掌心,一脸狂妄,“小白脸,知道自己要输,提前奏个乐,要给我庆祝吗?”
虞城不应,专注地吹着,绞尽脑汁地回想青回曾经教他的曲子。
吹了好几分钟,终于找到感觉了。
乐声越发悲戚,悲戚中透着诡异,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空气仿佛骤然变冷,气压降低,
叶灵觉得四周忽然间就变得阴气森森,天色好像也暗了一度。
傅甲也隐约觉得晦气扑面,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寒气从脚底慢慢往上爬。
他那帮仿佛刚从牢里出来的小弟们,也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纷纷止住笑,眯起眼睛盯着虞城唇边的乐器。
这乐器不是普通乐器,有古怪。
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忽听有人喊道:“妈的,好多蟑螂!”
他抬脚去踩蟑螂。
又有人惊恐地叫出声:“蛇!蛇!市里哪来的蛇?”
“他妈的,我被咬了!是隐翅虫!这玩意儿有毒!”
傅甲刚要上前来夺虞城手中的乐器,脚却迈不出动了。
低头一看,脚被一条成人手臂粗的蟒蛇缠了两圈。
那蟒蛇朝他吐着腥红的芯子,一双蛇眼阴鸷冰冷。
傅甲吓了一跳,挥起手中的钢棍就朝那条蟒蛇砸去!
“快走!”虞城抓起叶灵的手臂,就朝酒店大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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