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他后知后觉看向身侧。
姜含影正抱胸静静坐着，察觉到他视线转头看回去，“看我干嘛？”
“你……”林墨非刚说了一个字，身后问询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还没等他开口让人进来，对方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来人语气急切地开口：“林队，分局那边来电话了，所长让你先放下手头工作，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听就事态紧急。
林墨非忙站起身，“那这边问询先暂……”
没等他说完，姜含影直接伸手把他面前的笔录本给接了过去，大包大揽的语气：“我来！”
林墨非：“……”
我怀疑你是想公报私仇！
姜含影摸摸笔录本，又朝他挥挥手，“放心去吧。”
林墨非：“……”
罢了，大不了等他从所长办公室回来再把人给问一遍。
“你悠着点。”
“我稳得很！”
问询室的门开了又关，转眼就只剩下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姜含影朝对面笑了下。
男人顿时一个哆嗦。
“很想出去？”
“啊，是，不，不是……”
姜含影眉往下一压：“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想，想出去。”
“那现在，我问，你老老实实给我回答。”
“你们为什么会收养如意？”
【没错，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
【想知道加一！】
“因，因为我跟我媳妇不能生……”
“啪！”
姜含影把手从全金属的桌子上拿起来，上面已经印了一个边缘清晰的手掌纹路。
男人先是被吓一跳，愣愣看过去，等看到桌上多出来的纹路，牙齿顿时不受控制地打了一架。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吗？”
“啊？”
【我知道，老老实实！】
【丫的都到这会了说话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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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嘚，我佩服你勇气！】
“再胡编乱造敷衍我，下一个巴掌我保证能落到你脸上。”
“你要是觉得你这张脸皮比桌子硬的话大可试试。”
“你还可以试试是我这只手快还是外头的人进来阻止得快！”
男人：“……”
他试试恐怕就逝世了。
就算姜含影这一巴掌不会把他给打死，但这个力道下来打他个半身不遂还是有可能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关键要是再来一巴掌他神经都感觉要崩了啊，现在就已经一跳一跳地疼了。
姜含影给了他三秒钟思考时间，“现在能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了吗？”
“能，能的。”
“说，为什么当初会收养如意？”
“是，是圣心福利院院长丰小雨，一年多前，是她主动找到我们，提出来一个让我们根本没办法拒绝的合作。就是以我们夫妻的名义，收养如意当我们的女儿。关键我们还不用亲自去照顾那孩子，也不用带回家跟我们住一块，只需要在关键时候，以监护人的名义出面就行了。就，就像是昨天早上那样！”
姜含影把笔在指尖绕了绕，“你们为什么没办法拒绝？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必须她说什么你们就得老老实实去做？”
“也，也算是吧。”
“说说，什么把柄？”
“这跟我们听她的去收养如意没关系，能，能不说吗？总之，这是丰小雨让我们干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我说有关系。”姜含影放下笔甩了甩手，“说吗？”
男人看见她的手就忍不住一慌，嘴巴一秃噜，“她不知道从哪得知我们当时急需钱来还赌债……”
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捂嘴，但晚了。
“你们还赌？”
男人肩膀一塌，脸色灰败。
之前在隔壁他跟媳妇互相各种小暗示，悄悄商量出来一大堆被问到什么问题该怎么应对。
结果，却碰上姜含影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商量好的对策完全没用上不说，还一不留神把底子给漏了。
这下感觉要完！
【我去，意外收获啊！】
【没想到这对夫妻居然还是两条赌棍，这么大把柄，还不让人给死死拿捏住啊。】
【不过丰小雨是怎么知道这夫妻俩急着还赌债的？从这人话里，他们夫妻在丰小雨找过来之前，应该是完全不认识丰小雨的。】
【朋友们，我想到一个可能，他们夫妻俩的赌债，会不会就是丰小雨设计让他们欠下的啊，就是为了拿捏住他们。】
【想想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这盘棋下得就有点大了。】
【我好像见过类似的，前些年老家拆迁，有些人家靠拆迁一夜暴富，捧着大把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然后就有人做局，引着这些拆迁户去赌，慢慢的赌上瘾了，又把房子票子全投无底洞了。等走投无路了，回过味来，才知道自己栽进人家特意挖好的坑里了，还有人跳河自杀的。】
【看来这各种各样的阴谋，总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
【还是得守住本心啊！】
姜含影把笔录本给合上。
虽然有意外收获，不过这个赌，估计就涉及另一个案子的。不归她管，她也懒得多问，起身就隔着玻璃朝外头招了招手。
进来的是之前带着高居垚一起去把夫妻俩给带回来的刘哥。
姜含影朝他点点头，“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他那个媳妇我也懒得问了，估计说得都差不多。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就接着问吧。”
“好，辛苦了。”
姜含影拿起摆在旁边的直播镜头走出问询室。
刘哥坐到林墨非离开空出来的位置上，问话之前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道依旧清晰的掌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心情复杂地开口。
外头。
姜含影刚把镜头还给等在外头的跟拍，就看见林墨非正从所长办公室走出来，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又顿住，站在原地等了等。
林墨非刚出门，看见已经站到问询室外头的姜含影也是一愣，加快脚步走到近前，“问完了？这么快？”
“那当然，要的就是效率。”姜含影说着把笔录本和录音一递，“物归原主。”
林墨非接过笔录本直接翻到最新一页，只见上面只写了短短几行字，字迹那叫一个洒脱。
他匆匆看了几眼，来不及细看就重新合上了，“走，先去开会。”
“开什么会？”
“分局那边要联合咱们派出所成立一个临时专案组，专门负责调查圣心福利院和林山精神病院的案子。你，”林墨非伸手指了指姜含影，“是分局那边的林警长点名要的编外组员。现在跟我去分局。”
【编外组员，好小众的词汇！】
【编外，是因为本身并不是警察，却又破格成了专案组的正式组员。能混到这个身份，我只想说，牛叉！】
【没得说，全凭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