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还是客气地把吴晓送到病房门口。
人走之后,她回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周屹安,他还在啃那个苹果,片刻后,他朝她伸手,把自己吃剩下的半个苹果递给她。
“你尝尝,挺甜的。”
“我不吃。”
周屹安笑了,“也是,吃醋都吃饱了,肯定吃不下苹果。”
“谁吃醋了?”
姜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想要撇清自己,“刚我就是觉得有人照顾你,我再留在这儿,病房里太挤了!”
“穗穗。”
周屹安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姜穗偏不,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又笑了,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你只顾着吃醋,都不关心我了。”
“我不关心你,巴巴的给你送东西,还怕你饿了,吃不惯外面的饭,专门给你送吃的?”
姜穗皱眉瞪着他,她都没问他什么时候跟吴晓那么熟,他还会倒打一耙了!
男人出门在外,就比如说老爸吧,跟女同志接触的时候,分寸把握的就很好。
该说话说话,该做事做事。
但不说家事,不说笑话。
关键是人家吴晓也有爱人啊,两人就不该保持距离吗?
“是,我是没有人家吴晓温柔,没有吴晓细心,还用手绢给你擦嘴角,哟,人家手绢拉下了,你要不要放枕头底下,好好收藏着啊?”
周屹安还在笑,“好主意,别说,这手绢味道还挺不错的,你闻闻?”
姜穗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还好意思让她闻这什么破玩意儿!
“滚!”
她推开他,“周屹安,我怎么之前就没发现,你这么,这么……浑蛋啊!”
“穗穗。”
周屹安表情慌了,他坐起来拉她,被她躲了过去,他只好从床上站起来,把她逼到墙角,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哄着,“逗你玩儿的,我和她一点都不熟,刚才我看到你在门外了,就想气气你。”
姜穗不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气我?”
“因为你从来都一副不在乎我的样子,之前你还故意把赵燕妮推到我身边,我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在意我,现在我知道了,你会吃醋,会在意我,我心满意足了。”
周屹安给的解释,她听懂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
她正色地说,“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们坐下来,怎么聊都可以,但是你没必要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这样是对我的不尊重,更是对吴晓的不尊重。”
或许,她和他的相处模式,是太过平淡。
偶尔有的惊喜,也都是周屹安带给她的。
去舞厅,去参加知青告别舞会,去各种地方散步,玩儿。
周屹安喜欢浪漫,她更喜欢实际的东西。
“诶?你怎么站起来了?医生说你脑震荡,需要卧床静养,你不要命了?等你病好了,俩人回家怎么抱不行啊?”
这时,护士给周屹安拿药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皱眉训道。
姜穗听说脑震荡,也顾不上害臊了,扶着周屹安躺在床上,周屹安漆黑眸子诚恳地盯着她,面对他这张轮廓流畅,五官俊朗的脸,她心软了。
“你吃什么馅儿的包子?”
“有白菜豆腐馅儿的吗?”
“给。”
姜穗给他喂饭,喂药。
给他擦脸,擦手,还要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姜穗坚持给他擦身体。
擦着擦着,她发现周屹安有点不对劲,浑身肌肉硬邦邦,表情也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手从大腿处往上擦,立刻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来了。
她脸红着把毛巾扔给他,“你自己擦吧!”
然后就拎着饭盒,去水房饭盒去了。
水房里。
有两个人正在议论。
“周屹安还真是命好,这次英雄救美,又攀上了吴大记者,刚好公社改组,靠着吴大记者,报社的工作还不安排的妥妥的?”
“谁有他会算计啊!在村里找个会赚钱,会做饭,会照顾人的老婆,外面再找对事业有帮助的相好,啧啧!他不出人头地,谁还能出人头地?”
“你们也别这么说,之前那个赵大小姐,他不是也没理人家,我看他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什么啊,他不理赵燕妮,那是因为赵家跟他们家不对付!并且你们知道吗?周屹安跟二月红的女老板在一起,是因为女老板手里有他的把柄!”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离谱,姜穗用力踢了下门框,当着这些说闲话的人的面,问,“我就是姜穗,二月红的女老板,周屹安的爱人,你们刚才说,他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来着?”
怪不得要把公社取缔掉呢!养了这么多闲人,还都是这种背地里嚼老婆舌的闲人。
他们两个人是来医院办手续的,刚好凑在一起,就聊了几句,谁也没想到会遇见人家正主。
“对不住,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的。”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两个人灰溜溜走了。
姜穗不相信周屹安是会钻营的人,只是想到他们说,周屹安可能会去报社工作,回到病房后,她直接问周屹安,“公社改组后,你准备做什么工作?”
“想跟你一起做生意。”
周屹安想也不想地说。
姜穗又问,“你笔杆子这么厉害,不如去报社上班?”
“不去。”
他看向姜穗,拉着她的手,“报社不适合我,我可能会去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