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素乐势力
（不是水……真的要写细一点才能把之前给出的线索连接起来）
黄笙穿了身红衫，相貌普普通通，但整个人身上却有股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使人很容易就能联到火苗，那种跳脱灵动的炽热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难忘记。
现年二十六岁的黄笙是一个素乐人，他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焚香亭掌门人。“焚香亭”的成立时间还不足十年，力量还没能辐射出瓜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瓜州本土小门派。这个小门派在前文已经浅略的提及过，他们的主营业务与喻超白现在所在的“裂天剑派”是高度重叠的，换言之，“焚香亭”就是“裂天剑派”在此地最大的竞争对手。
事实上，被称为“裂天剑派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贴金了。“焚香亭”的真实处境是：常年被“裂天剑派”压着打。大夏世界的商业还没有进化出“市场占有率”这么具备专业化精神的名词，如果有，那么以“焚香亭”目前的经营状态来说，他们仍然还是处于“小微企业”的范畴，市场占有率就不用提了，有需求的人往往还是更愿意与“裂天剑派”谋求合作，这是因为后者的规模更大、招牌更响亮，以及……更加正规。
是的，正规。
“裂天剑派”虽然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门派，但他们却有一个独家且巨大的优势：“裂天剑派”是在大夏官府注册过的正规门派，受朝廷承认。
注意，是在大夏官府注册。陇右道自从被唐古坨王庭占领以来，根本就不再弄什么“官方认证”了。他们的法子是：除了玄天升龙道以外，大一点的门派全都剿灭，小一点的自生自灭。这种情况下，“裂天剑派”这种职业技术院类型的门派反而是陇右目前的修行界最有生命力的之一。
更妙的是，比起另一种家族传承类的门派，“裂天剑派”不仅有“官方认证”这个优势，更有相对广阔的人才市场可供选拔，再加上其历史起码要多过五十多年……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其潜在优势基本是陇右其他类似小门派无法改变的。而“焚香亭”么……一个新近建成的小门派，历史才五六年罢了。
类似“焚香亭”这种小门派就如同地球上的一个个小企业，社会关系、各类资源、客户群体、各种开销……这些，全都是要钱的，有过创业经历的人都清楚，这种小企业要存活下来有多么不容易。然而“焚香亭”做到了。他们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日子不错，每年还处于盈利的状态。
这是因为“焚香亭”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朝廷认证”的正规门派，但他们狡猾的卡了bug。
“焚香亭”是不是正规门派不重要……玄天升龙道总是板上钉钉的正规门派了吧？我们“焚香亭”是玄天升龙道瓜州分坛下属机构！权威认证！
不错，瓜州也是有玄天升龙道的，虽然他们混的不怎么样……但真实性可以放心！
什么？客官你还不信？来，十五位正牌蓝袍道官给大爷排成个s型，再排个b型！
那么，“焚香亭”是怎么混成玄天升龙道的下属机构的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黄笙这位门主的第二以及第三个身份，也是他能够取得成功的关键。
众所周知，黄笙是一个素乐人，他与李明晨是相似的性子，也有相似的少年时光。不同的是，当黄笙也遭遇家道中落之后，他的选择不是去做苦力，而是去了“裂天剑派”。
万幸的是，他的天赋很好。不，不，非但是好，简直就是好极了。他只用了一年不到，就修行到了化境，修行速度之快，即使在以“速成”闻名的“裂天剑派”也是绝无仅有的。门内的许多人都曾经为他感到惋惜，认为以他的资质，修行这么一套速成的法门实在是屈才，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成为真正的高阶修士。
好不好毕竟是主观感受，纯以目前的成就来看，黄笙的选择也很难让人昧着心说不好。
他十七岁时是家镖局的趟子手，半年后就升为镖头。
这绝不是容易的事。
黄笙只做了三年镖师，但经历却简直比旁人的三十年更加精彩。镖师行当虽说是物流行业，但归根结底，在这个时代却属于江湖道，江湖人的生涯离不开血与铁，黄笙也不例外。
那三年中他杀死了二十九个凶名在外的大盗，几乎个个都是化境，丝毫不比金云鄂、唐显生差；除此之外，他还剿灭了八个中小型马匪帮派，杀得简直血流成河。
瓜州城外那五七千的马匪们正是由于畏惧黄笙，才不得不被迫联合；也正是由于黄笙几乎杀光了本地马匪中的强者，这才使得金云鄂与唐显生能够有机会一统群匪。
那正是七八年前。
那些年“天伤星”这个名号之于瓜州群匪，就如同现如今的“喻太岁”一般。甚至就在不久之前，孙老头子还在用“天伤星”形容喻超白，这就叫字号。
再过了两年，二十岁时，黄笙接触到了瓜州的玄天升龙道分坛。
瓜州无论贫富，仍旧还是正经的一州，在大夏的时代，自然是有玄天升龙道存在的。这支玄天升龙道瓜州分坛的作用其实并不大，谁也不指望他们做出什么惊天操作来，但好在他们并不惹人厌烦，平素也是朝廷拨款拨人养着，是以也就常年安稳无事。
不过进入了唐古坨王庭的时代之后，在洛桑群培治下，玄天升龙道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雪域觉士会都过得扣扣搜搜的，理论上的觉士会下层机构的玄天升龙道又是什么境遇？
其实莫说是勉强称得上“日理万机”的洛桑群培，就连本地民众时常也会忘记瓜州还有这么一伙人。
黄笙接触到这帮道士们时，他们只有十来个老道士，几乎都是中阶修士，一辈子都扑在术法研究之上，但却没有任何的谋生技能，以至于奇葩的沦落到几乎要饭的地步……
黄笙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就想办法让这些老家伙替他的素乐人老乡们看家护院。这工作其实有些屈才了，但能够换一碗饭吃，总是好过乞讨的。
做完这件事后，黄笙突然感到脑海里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
素乐人老乡、玄天升龙道、看家护院……
不久之后……焚香亭就成立了。
不错。这就是“焚香亭”能够在五六年中盈利并迅速壮大的原因。
黄笙自己是素乐人，他最清楚素乐人是什么群体：一群小商户组成的民族。
小商户有点钱，有点关系，但却缺乏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的财产……这不就有市场了么？
本地的玄天升龙道虽然没落，但“焚香亭”是其下属机构呢？素乐人虽然不信这个教派，但这个无所谓，他们也是“朝廷认证”啊！
更别提“焚香亭”的头头黄笙还是赫赫有名的高手，罩得住，有安全感！
如此一来，“焚香亭”还真就存活下来了。真的有人肯花钱找他们保镖！缴纳费用确实是比隔壁“裂天剑派”多一些，可是“焚香亭”别的不多，唯独就是高手多。“裂天剑派”一共才几个有名气的好汉？“焚香亭”这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五六个化境！
主打的就是一手“安全感”。
非但如此，黄笙自己也是素乐人！
瓜州的素乐人有一千多户，其中一大半都是小商户，也是住在一起的老乡。
从感情上来说，一个素乐人成立的保镖门派，也是值得信赖的。甚至于比起“裂天剑派”，这些素乐人更乐意优先考虑“焚香亭”，因为“焚香亭”虽说收费高了一些，但他们肯露头的中阶高手更多——一次性拿出十几个中阶修士给人看家护院，这是何等气派？对那些小商人来说，多给一点无所谓的，主要是求个心安。
同族＋乡亲，这是什么？
这是最朴素的“乡土主义”。
无意中给自己打了一次绝佳的广告的黄笙就此彻底发迹了。而将他截至目前的人生推到最高峰的，则是两个头衔：
瓜州素乐人名誉族长。
玄天升龙道瓜州分坛名誉大道官。
这就是李明晨约他这位至交好友出来的最终级目的。
争取到了黄笙，就等于争取到了整个素乐人势力。
更何况……
黄笙还与他有着深厚的私人交情，也杀了不少唐古坨人。
李明晨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黄笙，希冀他给出自己心动的答案。
穿红衫的黄笙想了想，开口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内里有的事情，还有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