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跟洛琤去兴安坊,以后定然不会了。”姜璃撇着嘴,委屈巴巴道。
沈北岐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马车在沈府门前停下。
沈北岐将她抱下马,直接牵着她往翠柏堂方向走。
书房内还没来得及掌灯,只有廊下高挂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片昏暗之内,他将她压在榻上。
虽然这段时日,这个男人就像疯了一样,隔三差五就要折腾她。
但在书房里,她与他开始的地方,感觉还真有些微妙。
“为什么要在这?”她问。
他抬手,无比熟练地解开她腰间绑带,“我要补回来。”
“补什么?”
“那一次…那些被我忘掉的细枝末节,通通补回来。”
姜璃:“……”
她忍不住想骂他一句,真幼稚。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他又改变了策略,不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而是改成了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
就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不紧不慢地靠近自己的猎物。
诱导着,等着她跌入自己的陷阱,等着她开口求饶,享受这种手到擒来的快感。
姜璃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来回翻烤,身上一层一层的战栗着。
他的鼻尖在她唇畔掠过,最后埋进她的颈窝,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有些刺痛,又有些痒,她有些受不住,抬手推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如风过竹林,“阿璃,下辈子,你也只能是我的。”
从前他不知道。
不知道她心中从未有过他人,一直满满的全部是他。
那一夜她与洛琤在雨中难舍难分,许诺来生,他不是没有听到。
他一直以为,是他强求了她。
所以当时他想,如果真有下辈子,他愿意放她自由,愿意成全她。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是她,他照样不会放手!
姜璃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听到了,她与洛琤的谈话。
所以,才会这般反常……
“下辈子换我先开始…”他喘息着,一寸一寸吻着她泛着粉红的皮肤,“换我先喜欢你。”
……
云雨初歇,他将她拢在怀中,指尖拨弄着她柔软的发尾。
廊下灯笼微弱的光投进屋内,像夏夜朦胧的月光,铺陈一地。
曾经,他不敢问她,关于那一夜的一切,如今却不必有所顾忌。
“那一次,你痛不痛?”
“痛死了。”
适才的亲密掠过心头,她话音娇柔,令他的心也跟着柔软的不成样子。
“都怪我。”
他握起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挥去,她收了些力气,只是极轻的落在他脸侧。
“我记得,我好像要了你很多次。”
姜璃没有力气,懒懒靠在他怀中,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如今他们已经亲密过很多次,对于这种话题,也能自然而然地聊聊。
“回去之后,你有没有哭?”他目光将她拢住,静待她的回答。
哭,倒是没有。
只不过的确有些彷徨,和不知所措。
她摇摇头,“没有。”
他似是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姜璃笑笑,“就是当时在想,不知道哪家尼姑庵的饭菜比较好吃。”
沈北岐心脏抽痛一下,抿紧嘴唇,“怪过我吗?”
她依旧摇头。
“为什么?”他问。
“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所以……”
她抬头看向他,昏暗视线中,能看到他鼻梁高挺的轮廓。
“我也是…有点愿意。”
虽然当时由不得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但是她还是想这般告诉他。
这样,他便不会总觉得自己有所亏欠。
真要亏欠,现在岂不是更多?
从最开始的解毒,到如今的一发不可收拾,说到底,他们尚未成亲。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
“我已命钦天监的人查阅一番……”
“今年还剩最后一个上佳吉日,腊月二十八,宜嫁娶,宜出行,诸事皆宜。”
“阿璃,嫁给我吧。”
……
腊月二十八。
姜璃数着指头算了一下,还剩不到十天。
虽说时间有些紧,但她也觉得,他们之间的事,不能再拖了。
因为,这个月,她的月信没有来。
而且……还有些反胃恶心。
她曾经小产过一个孩子,明白这代表着,她怀孕了。
姜闽之向陛下递了请辞的折子,陛下批了。
待姜璃大婚后,便要回到长洲去。
邹氏倒是安生了许多,见到姜璃不再横眉竖眼,但也不与她说话,全当看不见。
姜璃曾问过兄长,关于邹氏的事儿是如何解决的。
姜承只说了一句,“父亲年岁大了,许多事情,已经看淡了。”
姜璃默然。
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即便身为子女,他们也不能替他做决定。
“那连老二呢?”姜璃道,“他人呢?”
姜承眸光微暗,“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准备做你的新娘子就是。”
见兄长不愿多说,姜璃也就不再多问。
又隔了一日,姜璃带着杏萍,再次来到沈府。
她准备先到栖梧阁去拜见杨氏,随后再去探望沈芷嫣。
刚进院子,便瞧见岑嬷嬷守在正厅门外。
看来,今日她来得不巧,杨氏有客人。
她上前几步,朝岑嬷嬷微微躬身道,“母亲可是有客人?”
岑嬷嬷欠身笑道,“三姑娘来得不巧,是杨大人在里边,要不然您先到燕语阁去坐坐,等会再过来向夫人请安?”
姜璃正有此意,浅浅一笑,准备离开。
棉门帘被人掀开,从屋里走出一位身形清癯,衣着矜贵的老者。
见到她在外面,杨太傅快行的脚步戛然而止,深邃犀利的眸光如鹰隼般落在她身上,似有深意。
姜璃屈膝行礼,“见过杨大人。”
老者捋一下灰白相间的胡须,讥讽道:“你既已嫁入王府,如今便是陛下的妃子,却还要不守妇德,占着沈家的主母之位?老夫倒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知廉耻、放浪形骸的女子,你们姜家的家风,还真是别具一格!”
姜璃捏紧手中帕子,脸色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