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心中也有些一些疑惑,为什么琳琅会来这?
而且...并排而来三位男子,她为何独独跟在沈北岐身侧?
纵然知道围场那一夜,他是在与琳琅作戏,也挡不住她此刻暗暗生出几分沮丧来。
明明已经答应了洛琤,要去慢慢喜欢上他,不再留恋过往。
可每每见到他身侧站着其他女子时,她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就好像...
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被贼人惦记上了,她恨不得亲手挖个地窖将其藏起来,再也不见天日最好。
诚然,沈北岐并非是她的什么东西,她也不能挖个地窖,将他埋进去!
她低着头,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纤瘦的身躯突然被一片阴凉笼罩。
原来是沈北岐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前,颀长挺拔的身形刚好为她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沈北岐看一眼她被晒红的脸,轻握起她的手掌,粉白掌心中,有几道轻微的血痕。
那是适才不小心落地时,不小心被草地上的石子划破的,血迹已经凝固,伤口也并不深。
“怎么总是这般不小心?”
他用一种极低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总是让人牵肠挂肚,可不太好。”
听这语气,好像...颇为发愁的样子?
沈璃怔了一怔。
她抬头看向面前,为她遮去阳光的俊俏青年。
他背光而战,阳光在他身后散开,宛若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说起话来神色如常,语气淡淡。
明明听着像是很平常一句关心的话,却莫名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抱歉,让兄长担心了。”她低下头,轻声回道。
他深深看她一眼,勾勾唇角,没有再说话。
他背对着众人,自怀中掏出一枚灰色方帕,在手中折叠好,轻轻绑在她掌心上。
“回凉棚下去。”
沈璃看一眼在与梁阳荣争吵的洛琤,“那他……”
闻言,沈北岐眸光微暗。
“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
那厢仍旧在争执个不停,梁阳荣是个什么德行,太子萧文灏自然最为清楚。
只是此刻双方口说无凭,他也不能轻易表态偏向谁。
况且,真要论起来,洛珏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要比梁阳荣那个怂包重要的多。
洛珏虽只是个四品武官,但却有军功在身,倘若以后拉拢不到沈北岐,想办法将洛珏扶上位,也不失为另一种捷径。
两相对比,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梁阳荣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说是拖累也毫不为过。
吵吵的有些头痛,萧文灏捏捏眉心,正欲说些什么,不想却被沈北岐出声打断。
“梁三公子,听闻适才,你想谋害舍妹性命?”
梁阳荣瞟一眼沈北岐,眼底充满不屑。
沈家与梁家虽同为国公,但是他的父亲梁国公更是国丈,一个小小的沈北岐,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讨厌沈北岐,就看不惯他一副居功自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过如今太子殿下在这,他也不能太过放肆。
笑了一下,虚虚抬起手作揖,腰连弯都没弯,
“靖国公说这话,可得要证据,否则便是红口白牙诬陷在下,杀人这个罪名...可不小。”
沈北岐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漂亮的眉眼在阳光下愈发明艳俊俏,反问道,“谁说本官没有证据?”
岳阳一路小跑着过来,掌心捧着一枚细小的银针。
沈北岐捏在手心,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微光,“这便是证据。”
“一根针而已,”梁阳荣咬紧牙关,索性来个死不认账,“它又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认主,如何证明它是我的?”
沈北岐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梁三公子说不是你的,本官自然信你,那看来是本官误会了?”
梁阳荣当即点头,“自然是你误会了!”
青年闻言淡淡一笑,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然冷了几分,“本官自然没有那个能力,使这根银针开口说话,认出谁是它的主人。”
他语气微顿,敛去唇角的笑意,直勾勾盯着梁阳荣,“但若是拱卫司的人...”
拱卫司是弘阳帝亲设,明面上是为他调查一些疑难案件,实则是为弘阳帝暗杀一些他无法明面上除去的官员。
无论是查案还是暗杀,拱卫司的人做得都极好。
一根银针,看似不会说话,但只要是经人手之物,总会有个出处。
只要得知出处,何愁不能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找到它的去处?
萧文灏闻言则是心中一惊,难不成父皇已将拱卫司的督查之位,交给了沈北岐?
他有些后知后觉,难怪,最近他派去跟踪沈北岐的人手,都莫名其妙失去了行踪,就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如今想想,也就只有父皇的拱卫司,能够轻而易举灭掉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影卫,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查无可查。
梁阳荣此刻也不如适才那般轻松了。
他是仗着太子在旁边,这才无所忌惮,可是沈北岐明显是在逼他,一副要将此事捅到弘阳帝面前的架势。
若真要经过拱卫司来调查,这件事必定要上达天听。
届时若查出真相来,沈北岐再趁机向陛下求个说法,只怕他就要遭殃了,连带着他父亲也要受到斥责。
正当梁阳荣踌躇不定之时,沈北岐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却是对着洛琤说的,
“不知洛二公子可亲眼目睹,这枚银针自何处而来?”
洛琤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正是那梁阳荣之物,他想要害阿璃性命!”
“你休要血口喷人!”
梁阳荣一时恼羞成怒。
沈北岐淡淡瞥他一眼,“洛二公子,可愿作人证?”
洛琤点头,语气坚定道,“即便是到了陛下面前,我也是此话,绝无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