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宁晕倒在草地上,青衣男子转过身来。
月影之下,青袍男子脸颊白皙如玉,灵动的鹿眸盛满月光。
“把她带过去。”
沈璃低声说道。
罗芷:“是。”
罗芷力气很大,一把便将韩云宁扛起。
沈璃留在原地,抬起头,看向天边的一轮圆月。
花好月圆正当时,能够成就一段佳缘,又有何不可?
驻足片刻后,她踩着草地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便被人拉住手腕,拉扯至帐篷后侧。
青年将她抵在帐布上,眸中似有繁星闪烁,又似有春水荡漾,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这是哪里来的少年郎,生得这般俊俏?”
他的声音如夜风拂过草地,带着令人蛊惑的魔力。
趁着月色,他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她秀丽的眉眼。
沈璃弯弯唇角,“威名远扬的靖国公,难不成也喜龙阳之好?”
男子微眯双眼,伸手揽住她后腰,“若小郎君愿意,本官亦无不可。”
“那...”
她故意拖长话音,“靖国公是要做大欢,还是小欢?”
大欢还是小欢?
真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知道?
他眉宇轻蹙,手指在她腰间轻捏,在她要惊呼出声时,快速低头堵住她的唇畔。
“从哪听来的?”他问。
她抿抿嘴唇,“...忘了。”
“忘了?”
他唇角勾出一抹绝美的弧度,“你最好赶快想起来!”
她扬起下巴,略微不服,“若我偏不呢?”
夜色下,女子明眸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小丫头,胆子愈发大了。
他斜身凑近她耳畔,“莫不是,你想受罚?”
“...怎么罚?”
他深深瞥她一眼,再次低头,吮上她柔软的唇瓣。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听不到远处飘来的琴声,听不到草丛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只剩下彼此交织的急促呼吸声,以及剧烈的心脏跳动声,不停地冲击着耳膜。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浅浅地轻吻,右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腰间的手也愈发用力。
沈北岐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如果没有那一夜,如果他没有曾经拥有过她。
或许他就不会像上瘾一般,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想要更深入的探索,想要更完全的,彻彻底底地拥有她。
如今,他只能逼迫着自己从她唇上离开。
他已经错过一次,决不能再错第二次。
沈璃微微喘息着,月光朦胧,她的唇色变得绯红欲醉。
“现在,可想起来了?”
他声音沙哑,如风过竹林,沙沙瑟瑟。
沈璃咬唇,“是...我看书上写的。”
“什么书,会写这个?”
他显然不信。
“就是,一些话本子...”
“以后还敢不敢再看?”
“就一些话本子而已,这你也要管?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坊间杂谈,又不是那种...书!”
沈北岐失笑,语气中带着危险,“那种书是哪种书?”
沈璃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痒痒的,“你...你离我远一点。”
“我若是偏要靠这么近呢?”
他非但没退开,反而贴得更近了些。
“你…你无赖…”
沈北岐笑了,笑声低低沉沉的,煞是好听,“你想看那种书,也不是不行。”
沈璃:“......”
她什么时候说想要看...那种书了!
“不过,得等我们成婚后一起看。”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一起学。”
沈璃钦佩极了。
他是如何做到,能如此自然的将脸皮视为身外之物的?
片刻后,沈北岐将她放开,“比赛快结束了,赶紧去换衣服。”
沈璃这才反应过来,她目前还穿着男装。
回到帐篷内,在杏萍服侍下尽快将衣服换好,主仆俩重新回到赛场。
最后一位贵女恰好弹奏结束,起身盈盈施礼。
一阵鼓掌声过后,皇后身边的蔡嬷嬷将彩头端出。
在火光照耀下,那顶镶有一百二十八块宝石与东珠的金黄凤冠熠熠生辉。
现场一片哗然。
“嚯,没想到今年这头彩这般贵重!”
“瞧瞧那凤冠上的东珠,个个圆滚,比吉祥楼的顶级凤冠还要好上许多。”
“吉祥楼的东西再好,又怎可与皇后娘娘手中的相提并论?”
沈璃亦是有些惊讶。
凤冠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佩戴的。
寻常女子,只有出嫁当日,才可穿凤袍,戴凤冠。
“今年的头彩,想必也不用本宫多言了。”皇后娘娘自座位上起身,抬手示意。
蔡嬷嬷会意,端着凤冠行至沈璃面前。
沈璃起身屈膝,“多谢皇后娘娘。”
“沈三姑娘琴艺超绝,这个甲等却是实至名归,宫学中廖琴师告了一月病假,不知沈三姑娘可愿前往宫学,暂替廖琴师?”
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眼神却淡漠如冰,仿佛要将人凌迟处死。
沈璃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去宫学代替廖琴师,岂不是要给萧无双做先生?
不知皇后打的什么主意,明明知道她们两个之间有龃龉,却还偏要将她们往一块凑?
“皇后娘娘——”
沈北岐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躬身道,“臣妹手已然受伤,这段时间应在家好好休养,只怕要辜负娘娘厚爱了。”
“手受伤?”弘阳帝出声道,“适才还好好的,哪里受伤,可否需要传太医来瞧一瞧?”
沈璃也是一脸懵。
她什么时候手受伤了?
莫不是...
她低头,有些心虚瞅一眼指尖上被琴弦崩开,如发丝一般细小的血痕。
这也算受伤?
再过一时半刻的,只怕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不过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她自然要把话接下去。
难不成,真要进宫去做萧无双的先生?
“回皇上,”
沈璃屈膝,面不改色道,“谢陛下关怀 ,适才琴弦崩断伤到了手指,因怕影响比赛,所以才忍着未发,已经上过药了,便不再劳烦太医了。”
这种小把戏,怎么会逃得过皇后的法眼。
反正如今天色暗,距离又远,还不是由着他们说?
她随即移一笑,道:“不过是小伤而已,三两天便可痊愈,本宫又岂会如此不近人情,要沈三姑娘带伤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