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不愿意

姜璃本不想哭的,忍着忍着,就再也绷不住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带着温度,落在他的手背上。

沈北岐唇角笑意敛去,声音也严肃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她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结实的腰畔,哽咽道,“......我不愿意。”

“我真的不愿意.....”

沈北岐微微皱眉,即使他再聪慧,此刻听她这番话也是一头雾水。

他微微俯身,搂紧怀中娇小的身躯,将下巴抵在她肩头,柔声道,“不愿意什么?”

总不会是...不愿意嫁给他?

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岳阳与杏萍站在不远处,经过杏萍一番添油加醋的赘述,岳阳先沈北岐一步,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岳阳耸耸肩,心道这杨太傅可真是自讨苦吃,主子已经念在亲戚的份上放他一马了,他还自己惹上门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都怪你。”姜璃抽泣着。

“好好,都怪我。”

沈北岐轻抚她的后背,听着她抽抽搭搭的哭声,心也跟着揪成一团,“别哭了,好吗?”

“都怪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把我惯坏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如果他发现,别的女人比她更好。

如果色衰而爱驰,那她又该如何是好?

沈北岐眉头紧锁,不明所以道,“把你惯坏了,自有我宠着,怕什么?”

“可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的。”

姜璃将他推开,泪眼婆娑望着他,“你也会像对我这样,对她这么好吗?你也会...”

在与她亲热之时,说那许多露骨又令人心跳加快的情话吗?

“什么别的女人?”

沈北岐将她拉近,笃声道,“我说过,此生此世唯你而已,难道你不信我?”

姜璃摇摇头,“我信,我信你。”

可是…一辈子真的太长了。

她不敢信。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随着她情绪的波动,这股疼痛愈发明显。

她弯腰捂着肚子,只觉得下体有一股热流涌出。

“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颤抖着。

沈北岐一惊,连忙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什么孩子?”

“救救我们的孩子……”

姜璃握紧他的衣袖,痛苦地呻吟着,“我的肚子好痛……”

沈北岐当机立断,将她拦腰抱起,同时大声呼唤,“岳阳,快去请江府医!”

江府医再次被岳阳拉扯着匆匆而来。

他整理了一下被拽皱的衣衫,转头看到床榻上的三姑娘时,不禁恍惚。

……这场景似曾相识。

诊脉过后,江府医眉头微皱,看向沈北岐,“国公爷,您可知道,三姑娘已有身孕。”

看来,这孩子的父亲,依旧是国公爷。

沈北岐点头,“知道,孩子可还保得住?”

江府医捋下胡须,慢条斯理道,“从脉象来看,三姑娘的身子之前应是受过伤,尚未恢复完全便怀上了身孕,再加上孕期情绪波动大,易悲易怒,三姑娘这是心绪郁结,以致出现胎像不稳的迹象。”

沈北岐听明白了一些。

难怪她今日哭得这般厉害,原来是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吗?

那郁结忧心,又是因为什么?

“所以只是胎像不稳,孩子并无大碍?”沈北岐追问。

江府医点点头,“目前来看,孩子应无异样,日后需静心调养,再配上安胎药,万不可再让她情绪过于激动。”

听完江府医的话,姜璃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她抬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曾经,她失去过一个孩子。

当时的她无能为力,也没有资格留住那个孩子。

如今,她与沈北岐的婚期将至,这个孩子若是因为她的任性而再一次失去,她恐怕会悔恨终生。

江府医收整好药箱,背在肩头上,临出门之前,又转过身道,“国公爷,还有一事,小的需嘱咐您几句。”

“何事?”

江府医躬身道,“如今三姑娘胎像不稳,于周公之礼上,只怕是……”

他顿了顿,接着道,“三个月之后,方可。”

沈北岐瞥了他一眼,颔首道,“知道了。”

岳阳跟着江府医取药去了。

杏萍去了小厨房,为姜璃做一些吃的。

沈北岐在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落下一吻,“你怀孕了,为何瞒着我?”

姜璃眼皮微微有些肿,垂着眼帘道,“本来是想大婚之日再告诉你。”

原本打算新婚之夜,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惊喜没成,反倒成了惊吓。

“说说吧。”他凝视着她,“因着什么事儿,心绪郁结?”

窗外天色阴沉的厉害,看样子,应是快要下雪了。

屋内燃着烛盏,暖茸的烛光为青年俊美的五官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她怔怔看了片刻,问道,“她要先我入府吗?”

沈北岐眉头蹙起,“谁?”

姜璃偏过头不愿看他,“你难道想说,你不知情吗?”

“我真的不知道。”

他又将她的脸扳回来,放缓声音道,“你适才也听到江府医的话了,你的情绪不宜太过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他坐近一些,将她拥入怀中,也不打算再追问她什么,他自会去调查清楚。

目前重要的是,他已经清楚她心中症结所在。

“阿璃,记得在临阳时,我便告诉过你,此生此世唯你而已。”

他笑了笑,继续道,“也不知为何,我在你心中这般不可信,但我想告诉你,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真心。”

“你说,我把你惯坏了,可我就是喜欢看你被惯坏的样子,那般鲜亮活泼、不讲道理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将她放开,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间,“实在不行,我可以发誓。”

他刚朝屋顶竖起三根手指,就被她握住,“我信你了。”

“可我不信你。”

沈北岐道,“你总是把真正的想法都藏在心底,你说相信我,可心里却还是不敢信,对吗?”

他明白她,她的一切不自信,一切卑微敏感,都来源于童年姜家的那场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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