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就当多养一个闲人便是。”
顾谨最终还是打消了要劝解的念头，只是他这么想，顾仁杰却并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就这对父子，早晚得惹出祸事了。
顾仁杰此事不过是单纯的这般想着，谁能想到，他口中的祸事，在不久之后真的找上了门来。
几盘棋下来，眼看便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整理了一番衣衫，一行五人齐齐去了芸香院。
一进屋里，顾宗杰最先开始找巧姨娘的身影，可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巧姨娘。
“父亲，娘怎么不在？”
顾宗杰望向顾二爷，顾二爷因着得了消息，闻言忙低下头小声道:“你娘犯了错，回院子里去了。今天是除夕，一会儿祖母面前可不许提这个。”
顾宗杰心里虽然不高兴，可亲爹说的话还是要听的，而且他还没有拿到压岁钱，自然不能造次。
点了点头应下了顾二爷的话，父子二人这才走到中间给老夫人请安。
除旧迎新，年夜饭上一家人倒也是吃得开心，顾二爷多年不在家中，少不得要多敬老夫人和顾谨夫妇两杯，而新婚燕尔的顾英杰夫妻，也免不得加入其中，一时间倒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
顾姝妍一边和妹妹们说笑着，偶尔走走神想一想还没回来的云亦辰和季文轩，谁知抬头却是看到顾宗杰正用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
发现顾姝妍看过来，顾宗杰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快速扒着碗里的饭。
顾姝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便也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这个堂弟，她从初见时就不喜欢，现在即便是去了外院，看似改了不少，可顾姝妍依旧喜欢不起来。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顾宗杰和他娘一样，眼里总是带着贪婪，与有些怯弱的顾雨欣顾雨荷，完全不是一类人。
“雨欣，雨荷，你们少吃一点，一会儿去北院还有好东西。”
顾姝妍冲着两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说完还对着二人眨了眨眼，见她这模样，二人点了点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酒过三巡，看着几个孩子都无事可做，老夫人一发话，便让顾姝妍几人先离开了院子。
顾宗杰住在前院，自然是要往前院的方向走的，而顾姝妍贼是带着顾雨欣顾雨荷直接去了北院。
院子里，小丫鬟已经烧上了大火炉，看到三人一到，立即有机灵的丫鬟将准备好的东西快步将东西取了过来。
“大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两人不解的看着顾姝妍，顾姝妍指了指托盘上的肉，“烤羊肉啊，你们没有吃过吧？”
两人闻言齐齐摇头，顾姝妍也不做解释，让丫鬟把羊肉架在火上，自己先给二人倒了两杯果酒。
“这烤羊肉我之前吃过一次，你们也来尝尝。”
顾姝妍说着让二人坐下，自己拿起一把匕首，在那大块的肉上割了两刀，两块肉就这么放在了二人的手中。
“这羊肉，就得拿手拿着吃才好吃。”
见二人无从下手，顾姝妍自己抓起一块，率先做了一个示范。
前世，顾姝妍曾为了路忧明，亲自去过一趟千里外的部落，而这烤羊肉便是在那里吃的。
虽然吃的样子在京城人看来不雅了些，可这大口吃肉的爽快，顾姝妍是真的喜欢。
学着顾姝妍的样子，姐妹二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最终拿起咬了一小口。
香气入口，肉质弹牙，二人忍不住又咬了一口，最终还是被顾姝妍带偏，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末了还不忘小酌一口果酒。
三人围着火炉啃着羊肉，直到一个个都吃撑了，顾雨欣这才带着顾雨荷告了辞。
离开北院，顾雨欣并没有直接回芸香院，而是又和顾雨荷一道去了二房那边。
巧姨娘的院子中，丫鬟们此时都窝在了一间屋里吃年饭，巧姨娘因为惹怒了老夫人，所以一个人待在了主屋。
“娘，你放心，等儿子出息了，一定会让你重新当父亲的妻子。”
一个小小孩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却不乏坚定。
“娘知道，这侯府里就我的宗儿最好了，不像你那白眼狼姐姐们，自己去老夫人院子里享清福了，就不要我这个娘了。看着别人欺负我，不仅不帮忙，还帮着大房那些人欺负我。”
巧姨娘愤愤的说着，眼里满是怒意。
“娘就别提那两个贱人了，如今跟着老夫人日日讨好老夫人不说，跟大房的人也走得越来越近。就她们这样，即便是以后高嫁了又如何，根本就不会管咱们母子的死活。”
顾宗杰的话完全不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尤其是那给顾雨欣顾雨荷上眼药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那个有心计的刻意挑拨离间。
“当初娘就是怕会这样，才死活不让她们去老夫人院子里。”
说起这个巧姨娘心里也是来气，明明当时都已经掌握住局面了，却还是让自己的两个女儿给摆了一道。
望着巧姨娘气愤不已的模样，顾宗杰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相反的他还乐得见自己的两个姐姐被母亲记恨上。
“要儿子说，当初没回侯府之前，娘就该把她们直接打死。左不过两个赔钱货，死了也就死了，指不定没了她们，祖母看在娘失去两个女儿的份上，会对你多几分怜惜呢！”
顾宗杰对这两个姐姐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的印象中，从一开始，二人就经常被母亲偷偷的打骂。
只要父亲不在，家里的活便都是两个姐姐和那个袅翠的，若是惹了母亲不高兴，那她们当天便会被打得很惨很惨。
所以，在她看来姐姐就是挨打的丫鬟命，还是那种要赔钱嫁出去的丫鬟命。
“当初还不是想着，回了侯府，给她们许个门第高些的人家，对你以后也有帮助吗！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在她们一出生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了。”
自己儿子说出来要打死女儿的话，巧姨娘不仅没有呵斥儿子，反而还附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