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提前送到夫家也不是不行,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同男方讲一下,若是云亦辰不同意,那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也只有这样了。”
季氏点了点头应下,见顾瑾还有公务要忙,便起身先回了主院。
次日,顾瑾果然讲这件事情跟云亦辰讲了,然云亦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你这是为了大全考虑,但是恕小婿难以从命。”
那一百二十台嫁妆本就是给顾姝妍准备,先抬四十台到云府算是怎么回事?
云亦辰不怕被人说吃软饭、占便宜,可让顾姝妍吃亏他绝不允许。
望着云亦辰一副铁了心的模样,顾瑾还欲再劝上两句,哪知话没出口云亦辰先说话了。
“岳父,福德皇后的嫁妆便是一百二十台。”
先皇下聘九十九台,福德皇后嫁过去却带来一百二十台嫁妆,说起来他们这道也是有迹可循的。
“可那是皇家之人。”
见云亦辰居然把先皇搬出来,顾瑾连忙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岳父忘了,我也是皇家血脉。”
云亦辰这句话一出,算是彻底的堵住了顾瑾的嘴。
想到云亦辰的身份,顾瑾最终谈了口气,“罢了,就依你吧!”
云亦辰的性子顾瑾也算是清楚,既然他都坚持,那他们除非少给,不然绝不可能提前讲嫁妆送到云府去。
“谢岳父大人成全。”顾瑾松口,云亦辰忙对着他行了一个礼。
见他这样,顾瑾突然有些慌神,面前的人影和那人慢慢重叠,他有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日,那个他同样劝不动对方的下午。
顾瑾回到侯府,看到季氏站在门外等自己,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热。”
“我坐着也坐不住,事情你可都说了?”季氏面上满是期待,看得出来她这一早上的心神不宁。
顾瑾不想让她失望,可又不得不对她说实话,“亦辰那孩子坚持,就照着规矩走流程吧!”
季氏本想要追问为什么不同意,目光触及顾瑾那没落的神色,到底没有问出来。
顾瑾不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这些年更是很少露出这样的目光,只有每次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才会变得这般。
季氏识趣的不在说话,跟着顾瑾回到了书房,让丫鬟上了茶后,这才缓缓道:“可是又想到了当年?”
顾瑾点了点头,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
“当年若是我在快一点,在早一点赶到,苏兄也不会落得那般。”提起当年事,顾瑾的面上透着痛苦。
“当年你一得知事情有诈,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季氏小声的安慰着,吴妈妈见状忙起身退了下去,顺便将整个院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夫妻二人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不过等季氏离开的时候,顾瑾的情绪显然恢复了不少。
顾姝妍本来计划着是要赶绣嫁衣的,如今闲了下来,一时间倒是没有事情做了。
“小姐,要不咱们去逛逛街吧!这大好的天气就这么窝在屋里,岂不是可惜了?”
珍珠性格活泛,看着顾姝妍在窗下拿着书打瞌睡,不由得提议道。
然而话音一落,玉菲便道:“如今外面这般热,去逛街不是让小姐去遭罪吗?呆在家里哪里不好。”
“谁说热就是遭罪了?咱们还可以去吃凉冰啊!”珍珠当即反驳。
“凉冰咱们府上也有啊!而且什么时候想吃都有,还不用小姐晒太阳。”玉菲不成多让。
两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成功讲顾姝妍的瞌睡虫吵跑了,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顾姝妍干脆把书一甩。
“看来你们一天也是闲得慌,行吧就跟我一块出去走走吧!顺便啊!吃碗凉冰。”
顾姝妍说着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往外走,玉菲见了不由得道:“小姐你就宠着她这小馋猫吧!早晚被你宠坏。”
“是,你宠不坏,那一会儿你就看着我们吃啊!”顾姝妍好笑的望着玉菲。
“小姐你也太坏了,吃独食小心拉肚子。”玉菲故作生气,可眼底却难掩笑意。
“我又不是一个人吃,一个才叫吃独食。你刚刚不是谁府上也有吗?我要真在府上吃,那才真的是吃独食了!”
一般大家族的冰窖用处可多了,所以就算这吃凉冰,也只会做顾姝妍的份。
玉菲见说不过顾姝妍,只得求饶道:“好好好,你们两个一派,奴婢哪里说的过。”
主仆三人出了门,便直奔着正街而去。
哪里比起其他的地方热闹,这凉冰做得也最是可口。
马车在一处小摊前停下,顾姝妍这边刚带着二人下了马车,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顾大小姐吗?本殿有礼了!”
说话的正是一脸嬉皮笑脸的徐愠之。自从以晋国太子的身份回到晋国,徐愠之行事便猖狂了不少。
再加上他之前没有刻意伪装,所以不少人都将他徐愠之的身份认了出来。
皇帝那边,面对这样爆炸性的消息,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因着晋国太子被宠坏了,行为举止多任意妄为,会化名跑到京城来玩便也不足为奇。
然就在皇帝觉得一切正常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徐愠之曾给路忧明做过幕僚,并且还是路忧明最器重的一个。
一个异国太子,给自己的儿子做幕僚,这怎么想怎么不寻常,于是皇帝便派了数人监视者徐愠之和路忧明的一举一动。
而此刻,当徐愠之和顾姝妍一打招呼,那些暗地里的人瞬间都警惕了起来。
“见过太子殿下。”顾姝妍完全没想到会遇到他,带着丫鬟们对徐愠之行了个礼后,便转身进了小摊内。
“老板,来三碗凉冰。”
珍珠上前招呼着小摊老板,玉菲则是拿出帕子擦了擦凳子,好让顾姝妍坐下。
主仆三人各自分工,谁也没有多看徐愠之一眼,仿佛刚刚根本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