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老道士突然道:“你这样怪他又有什么用，反正小瑞儿和他娘也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瑞儿的名字？”
云亦辰闻言一下子抓住老道士的衣领，他从未和他说过瑞儿的名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小瑞儿自己告诉我的，而且他还说了，他是被他父亲，哦不，是他的那个养父害死的。”
云亦辰望着老道士，眼神闪烁不定。
说实在的他是不愿相信老道士的话是真的，可隐隐他又期待老道士说的是真的。
抓着老道士的手缓缓放松，最终云亦辰坐了回去。
“瑞儿，瑞儿他还说了什么？”
云亦辰不知道在渴望什么，或许他还有什么期待。
老道士回头看向空气中，夜晚的瑞儿比起白日看上去阴森了不少，这便是老道士不愿意夜晚出门的原因。
虽然知道这些人或是有心愿，或是有放不下的人，才会停留在阳间，可是他还是受不得这样阴森的场面。
“我与爹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希望爹爹别老愁苦着脸，我想让他多笑笑。”
瑞儿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想跟云亦辰说，可到了能传述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看着瑞儿如此善良，老道士心里有一瞬的怜惜。
回头去看云亦辰，他道:“小瑞儿说，希望看到你多笑笑，不要愁眉不展。”
听上去像极了安慰的话，云亦辰看着道士，心里怀疑这话的真实信，不过还是对着他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回到驻地已经是子夜，云亦辰让人安排老道士去休息，可老道士却提出，想要先看看顾姝妍母子的尸身。
要不是因此，老道士也不至于非要这个时候前来。
云亦辰见他眼中带着坚定，犹豫了一下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中。
两具尸身躺在云亦辰的床上，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爱惨了床上之人。
目光扫过顾姝妍的面容，是个精致的长相，再往里面，只见瑞儿正躺在哪里。
“这位夫人没有什么牵挂，已经离开尸身了。”
道士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云亦辰和瑞儿都听明白了，意思是顾姝妍已经去了阴间，没有在留下。
“那我离开之后会见到娘亲吗？”瑞儿想，自己也死了，是不是自己去了阴间也能看到娘亲。
道士摇了摇头，“不能！”
“我一见你便知你同其他阴魂不一样，你是机缘巧合才留下来的，就算到时候将你送入轮回，也不会走奈何桥。”
道士的话瑞儿听不懂，他只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娘亲了，永远都看不到了。
他上前扑到顾姝妍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不愿意离开。
见此道士摇了摇头，“孩子，你们母子一场便是缘分，就算轮回路上见不到，来世也必能再见的。”
“真的吗？”
瑞儿看过来，见道士点了点头，这才从顾姝妍的身上起来。
云亦辰看着道士望着顾姝妍自言自语，插话道:“你方才的离开、轮回那些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可以看到瑞儿，能与他对话？”
道士回头对着云亦辰一笑，“你不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
是啊，他心里确实已经有答案了，可比起有答案，他更希望自己没有答案。
“你之前说的帮忙，是真的吗？”
云亦辰指的是帮瑞儿，老道士回答:“是真的，只是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器皿！”老道士回答，看云亦辰不解，补充道:“可以装阴魂的器皿。”
第二日，老道士的徒弟果然找了过来，拿出罗盘辨别了一番，老道士带着徒弟进了山。
当日的晚上，老道士在屋里忙到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先生如何？”
云亦辰那晚的交谈后，对老道士的态度好了不少，就连对钟林也不在有诸多的别扭，毕竟他儿子都说原谅钟林了。
老道士拿着手里的一个像是木葫芦的东西，对着云亦辰晃了晃，“已经做好了，今日便可给夫人和小公子下葬。”
云亦辰闻言照着老道士的安排，将母子二人分别装入了棺木，然后待老道士将瑞儿的阴魂装入葫芦中，这才吩咐起灵前往他寻得的风水之地安葬。
云亦辰亲自替他们埋下第一捧土，等到两个坟堆堆起，云亦辰眼里也没有一滴泪水。
“我们先走，让他一个人在这待会儿。”
将所有的仪式走完，老道士叫上了所有人往山下而且，直到只剩下云亦辰，他这才埋头痛哭起来。
方才那么多人看着他一直强撑着，如今没有人在身边，他再无顾忌的发泄着心里的痛楚。
云亦辰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反正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终于站了起来。
“姝姝，瑞儿，你们放心，我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了。”
云亦辰说完这句话，留恋的再看了一眼两座新坟，转头往山下而去。
老道士等在屋外，看到云亦辰回来，走了过来。
怀里的木葫芦放到云亦辰的手中，“这孩子运到不错，如今魂魄亦是保存完整，想来日后还会有属于他的机缘。你今后仔细保管，当然偶尔也要放他出来透透气。”
老道士本来前夜想要试图送走瑞儿，可无奈如何施法也办不到，最后老道士只能做了这葫芦滋养他的元神。
云亦辰对着道士狠狠鞠了一躬，道士忙让他起身，“你的命格贵重，我可受不得你这一拜。”
云亦辰对着话不置可否。
翌日，老道士带着徒弟与云亦辰告辞，云亦辰为了表示感谢，给老道士拿了不少的银子，可最终老道士只拿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回去的路上，小道士问老道士，“师父为何要据了那么多钱财，还不让他们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咱们这一行更得守规矩。如今取了这么多钱已经够丰了，如何还能让人送咱们？人不可以太贪。”
老道士这话算是在指点小徒弟的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