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故去所有皇子的画像，都被皇帝让人烧了。路鹤轩当初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没有依仗，他是怎么将画拿出来的。”
云亦辰这话让包括顾谨在内的人都疑惑了。
“看样子，要想弄清事情来龙去脉，还是得问当事人才行。”
顾姝妍的意思，他们需要去找路鹤轩一趟，问清楚这画的来历。而且最重要，顾姝妍想要跟路鹤轩谈个买卖。
当天夜里，一封信被悄无声息的放在了路鹤轩的床头。
信是云亦辰写的，内容是约路鹤轩明日在如意酒楼有事相商。
路鹤轩虽然不知道云亦辰为何突然又要见自己，不过想到那日云亦辰说的那些话，内疚与自责的促使下，路鹤轩第二日如约出现在了如意酒楼。
坐在酒楼天字号雅间内，顾姝妍看着面前风格奇特的点心，笑眯眯的看着云亦辰。
“我记得有人之前说过，这酒楼铁定开不了多久，如今自己反倒是喜欢来这里吃饭了。”
顾姝妍所说是夫妻二人去年来尝冰饮时所说，如今眼看着如意酒楼俨然成为了京城顶级的酒楼之一，云亦辰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你们说他会来吗？”
同样坐在雅间中的顾仁杰显得有些紧张，自从昨晚得知了那个消息，他就心里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作为皇帝摒弃的儿子，顾仁杰之前便极不热衷于那个位置，如今自己成了已故七皇子的儿子，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同别人争。
而对于顾仁杰的问题，云亦辰和顾姝妍也不敢肯定，毕竟路鹤轩昨日那副鬼样子进了宫，今日若是被人看到完好无损的来酒楼，指不定会捅到皇帝哪里去。
到时候皇帝一追问，知道路鹤轩是故意扮惨。那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让皇帝知道他是故意称病。
将点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就在三人以为路鹤轩不会来了的时候，路鹤轩穿着件酒楼伙计的衣服进来了。
一看到路鹤轩，顾姝妍便忍不住第一个出声道:“没想到堂堂王爷，竟会穿成这般。”
不知道是因为这衣服太小，还是路鹤轩个头太大，这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那是妥妥的滑稽又可笑。
“不是，你就不能换件合身的？穿成这模样，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你不成？”
想比起顾姝妍无情的嗤笑，云亦辰给路鹤轩甩去的是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路鹤轩看着自己这身衣服，也知道自己这样容易被人看出问题，可他能怎么办，酒楼里的伙计一个个都是小个子，路鹤轩自认一个中等身材，偏还是觉得这衣服小。
“行了，别扯这个，说正事吧！”
路鹤轩悄悄混出来不宜，一会儿还得抓紧时间回去。
闻言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由顾仁杰亲自将那幅画给拿了出来。
“这个怎么会在你们这？”
路鹤轩对画卷了如指掌，虽然现在都未被展开，可路鹤轩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这你就别管了，先告诉我们，这画上的可是七皇子。”
敢这般没大没小和路鹤轩说话的人，只怕也只有云亦辰了。
看了一眼云亦辰，路鹤轩大概猜到了原因，再加上云亦辰如此准确无误的说出七皇子，路鹤轩知道云亦辰应该已经调查过这画了。
无奈之下，路鹤轩只得点了点头，“画上所画确实是七哥！”
这个答案与顾谨的推测一般，云亦辰又继续道:“这画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云亦辰像是审犯人般审着路鹤轩，路鹤轩面上挣扎了一下，目光在三人面上打量了一会儿，最终落在顾仁杰身上说道:“是七哥给我的。”
“七皇子给的？这画上明显有烧过的痕迹。若真是七皇子给你的，又怎么会给你一张已经被烧坏的画像。”
“更何况他完全可以重画一张，再送给你。所以，若是我猜的不错，这画该是从被销毁的那些火堆里刨出来的才对。而当时的你根本不可能随意走动，王爷倒是说说，已经死去的七皇子，如何将画交到你的手上。”
顾姝妍已经好久没有跟人这般对峙过了，听着她句句在理，路鹤轩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真的是七哥给我的！”
路鹤轩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而且看那模样也不像说谎，这下顾姝妍有些懵了。
若是真的是七皇子给路鹤轩的，那毁容被分尸的七皇子，李代桃僵没有死？
想到这种可能，顾姝妍立即捂住了嘴。
路鹤轩自知七皇子的事情瞒不住了，再加上顾仁杰就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家，于是也不再继续隐瞒。
“其实当年七哥被陛下抓住以后，并没有真的被分尸而死。因为陛下想从七哥哪里得到一个秘密，所以一直将七哥囚禁在天牢里。而那画，便是七哥从天牢逃出来时，给我的。”
说着路鹤轩将画缓缓打开，看着面容有些模糊的七皇子，眼中露出了怀恋之色。
在他的八个哥哥中，七皇子是带他最好的一个。本来路鹤轩以为，七皇子会当上太子，而投去也小小年纪做好了辅佐兄长的准备。
可谁也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以那样的结局落幕。
“仁杰，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突然路鹤轩一脸郑重的看向顾仁杰，那眼底里有复杂，有兴奋，更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释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七皇子才是我生父的事情，父亲昨日便已经告诉我了。”顾仁杰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
路鹤轩没想到顾侯竟然知道真相，不过想到顾仁杰都能被他当成嫡子抚养长大，这知道真相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见顾仁杰没什么表情，路鹤轩也知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必然打击极大。
“这画是你父亲交给我的，他当初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将此画交到你手里。”
路鹤轩不知道怎么安慰顾仁杰才好，干脆便把手里的画递到了顾仁杰的面前，顾仁杰抬眼看了一眼画中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画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