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七皇子并非秦贵妃所生,可在两家的长辈眼中,七皇子与亲孙子也无异。
“老夫人怎么亲自出来了,这么大的太阳,可别中了暑气才是。”
七皇子这般说着,人已然扶上了老夫人。
对于皇子亲自扶自己这一点,老夫人从未觉得哪里不妥。这些年来,为防有心人诟病,七皇子很少再去镇国公府,为了随时得到外祖父母的消息,七皇子便时常来毅安侯府。
对外说的是寻顾谨玩耍,可实际上哪次不得到老夫人这里坐上半个时辰之久。
“老婆子哪里就这么金贵啦,不过就是一点日头而已,你们小时候贪玩那次,老婆子可以在外面找了你们半日的功夫。”
老夫人说的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夫人现在的哪里还能如当年一般,能在外面呆上半日。
不过无论是顾谨还是七皇子,听后都没有说什么。
“祖母身体康健,自是不怕这日头,可我们作为小辈的,哪里能让祖母这样晒着等。”
顾谨的话说完,立即得到了七皇子的应和,“阿瑾说的是,我这是舍不得让老夫人晒日头呢!”
“是是是,你们啊,都是好孩子。”
老夫人说着爽朗一笑,领着二人便进了屋。
三人坐下,等着丫鬟们上完了茶点,老夫人这才开口说道:“你外祖母近来身体越发不好了,上次我去看她,曾说起想见见你。”
“我知道,这些年除了送年节礼,你也就去个一两次。每次去跟你外祖母还说不上几句话,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外祖母的身体,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我希望你能寻个时日,带着长公主去见见你外祖母。”
老夫人作为镇国公老夫人的亲妹妹,有些话她即便不明说,老夫人也知道她心底的想法。
前两日老夫人听自家儿媳妇儿说,皇后准许了长公主去见镇国公老夫人,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耽搁了,竟是没有去成。
自从秦贵妃离世,镇国公老夫人不仅很少见外孙,就是这个外孙女,也因为养在皇后名下不能常见。
七皇子听完老夫人的话,当下便点了点头:“老夫人放心,明日我便求了父皇,带妹妹去镇国公府看看外祖母。”
其实他今日来也是想要听听镇国公府的消息,如今知道老夫人身体确实不大好了,自然不可能再因为旁的因素,让老人家一直牵挂。
与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话,老夫人突然问道:“听说晋魏两国皆有意与我国和亲,不知殿下心理是个什么想法?”
老夫人的话问得随意,可七皇子如何不知她话里藏的深意。
两国和亲,看似是为了两国和平做努力,可实则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增加助力,毕竟能得一国支持,这对夺得储君之位,那可是极为有利的外在条件。
“父皇的意思和亲势在必行,只是晋魏两国之间具体选择谁,只怕还得看过之后才有结论。”
七皇子不愿意提起长公主,毕竟作为真心爱她的兄长,七皇子如何能愿意她嫁到异国他乡。
可同样,他明白自己对此事做不了主,只能以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暂时忘却这些不愉快。
老夫人看出七皇子的想法,于是也不再追问。
“长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想来他做任何决定前,都会先为公主考虑好的。”
老夫人安慰的看了七皇子一眼,随即抬了抬手:“老婆子说这会儿话有些乏了,殿下不如和瑾儿去他的院里玩吧!”
老夫人眼中隐隐有疲色,顾谨和七皇子闻言,当即便和老夫人告了辞。
等到二人都走远后,老夫人这才叫来了身边贴身的妈妈。
“去把我箱子里的东西拿来。”
妈妈听了老夫人的吩咐,立即便进了内室,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匣子便放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见此打开了那上了锁的匣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什,而是仅放着一块圆形玉佩,以即一个镯子。
将镯子取出来,老夫人复又将匣子放了回去。
“将镯子送去将军府给季大小姐,顺便告诉季小将军和夫人,咱们府过几日便上门下聘商议婚期。”
老夫人突然这么一说,妈妈有些不明白了。
“老夫人之前不是说,等到了年底再下聘,怎么突然改了注意?”
妈妈作为老夫人的心腹之人,对老夫人突然改变的注意有些不解。
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前几日去镇国公府见姐姐之前,我算了一卦,这婚事得早些定下才好。
老夫人的语气带着无奈,妈妈听后叹了口气,望了望手里的镯子,转身便出去了。
两日后,镇国公府。
七皇子与长公主坐在镇国公老夫人的塌前,看着面色苍白的镇国公老夫人,两人的眼眶皆泛起了泪水。
“外祖母,我们来晚了。”
七皇子望着老夫人,眼里满是内疚自责。
长公主见状更是啜泣道:“外祖母,都怪昭和不好,没有早些来看您。”
“傻孩子,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外祖母就比什么都高兴了。”
老夫人说完,喉咙一痒,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国公夫人看着婆母咳得厉害,忙伸手替她拍着背顺着气。
“舅母,外祖母是什么时候病的?”
看着老夫人孱弱至此,七皇子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国公夫人的脸上。
“前前后后大半年了,起先的时候只是有点儿风寒,吃了几副药风寒好了,却开始不停的咳嗽,咳得厉害的时候还会大喘气。”
国公夫人说着见老夫人勉强止住了咳嗽,这才又看向二人,“你们外祖母其实心里一直很是挂念你们,可又怕让你们担心,这才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们。如今咳里这半年,她这身子也……”
国公夫人说道此顿了顿,这才继续又道:“你们难得来一趟,好好跟婆母说说话吧!”
二人闻言自然知道国公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闻言点了点头,目送着国公夫人离开,这才又转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