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走在丛林里就像一个快乐的猴子,不仅又蹦又跳,看到什么都显得那么新鲜。野花采了不少,灵巧的小手编了两个花环,给白清水戴一个,自己戴一个。
白清水似乎也回到了童年,脸上的笑不再包含深意,也显得那么天真,那么纯粹。
她们两个人个头差不多,走在一起还真像姐妹。
“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白,我叫白清水。你呢?”
“我叫珠珠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你叫珠珠,我可不知道你的姓。”
“我是聂族长的女儿,那你说我姓什么?”珠珠天真可爱的眼神望着白清水,就像在看一个奇怪的东西。
白清水笑道:“可我觉得你不是聂族长的女儿。”
“别人都这么说。可我就是。”
“好好,你是,你就是。我也没说你不是啊?”
“你说了,刚刚说的。”
“我是说你不像,不是说你不是。”
“那不一样吗?”
白清水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然后突然问道:“你在哪上的学?”
珠珠说道:“上什么学?什么是上学?”
“就是认字。你会写字吗?”
“我会!我爸从小教我了很多字。”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啊。你住在哪里啊?远不远?”
白清水指了指福安城方向,说道:“就在那边。我们有车,一会就到了。”
“什么是车?”
“你看到你就知道了。”
珠珠边走,边打听城区的事,听白清水说什么都感觉新鲜。
两人从最近的距离上了大道,然后沿着大道往前走。
珠珠四下看看,问道:“车呢?”
白清水说道:“前面呢。走快点,要不车就被人偷走了。”
“这条路上很少有人走。不会丢的。你渴吗?”
白清水说道:“渴也要忍着,这里没有水。”
珠珠说道:“这里到处都是水,你想喝吗?”
白清水疑惑道:“在哪呢?”
珠珠转身跑进了林子,不大一会,用一片大树叶捧着一捧水小心翼翼出来了。
“姐,快来喝。”
白清水迎过去,看到叶子里果然是清澈的水,低头闻了闻,刚要喝,又停住了,说道:“你渴了,你先喝吧。”
珠珠道:“我喝过了。这水能喝,没有毒。”
珠珠说出的话听起来天真无邪,但是白清水心里就是一颤:“这小丫头看出了我的意思?”
珠珠这时小小地喝了一口,说道:“你看,能喝。”
白清水看她喝了,也就把剩下的全喝了。
水是好水,有股清甜。
“珠珠,这水从哪来的?”
“这是树里面的。有的树有,有的树没有。我们族人都会这样找水。”
白清水开始相信她就是聂族长的女儿了。一般人尤其这种年纪的小女孩,绝不会有这种技能。
两人正要继续走,珠珠无意间回了一下头,然后指着后面说道:“那有个人。”
白清水忙回身看去,只见身后的大路上正走来一个人。看到这个人,白清水脸色立刻就变了,拉着珠珠立刻躲到了路边树后。
珠珠疑惑道:“姐姐,为什么要躲?”
白清水说道:“别说话,一会就知道了。”
那个人也看到了白清水和珠珠,似乎也认出了白清水,一下就站住了。几秒后,突然向白清水跑了过来。
“水姐!水姐!是水姐吗?”
白清水拉着珠珠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树荫下,说道:“别动!站住!陈菁,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来的人正是陈菁。她正发愁怎么能进福安城,没想到在这遇到了白清水。
她很听话地站住了,站在了烈日底下。
“水姐,我没有逃,我是戴罪立功去了。当时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我只想证明自己永远是水姐的人,所以我就去寻找城主最想要的人了。”
白清水冷笑道:“好,继续说。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陈菁跪下了,说道:“水姐,你现在可以杀我,但是请让我把话说完。我这事说起来很长,水姐要是有空,我现在就说,只不过说完大概天也黑了。所以我想等回去再详细说。”
“好!那就回去说。你在前面走,一直走在太阳底下!走快点!”
陈菁站起来,在前面快步小跑。她走来这一路也没有怎么休息,能走到现在完全是在坚持。现在跑起来,脚底都是蹭着地,累得实在抬不起来了。
珠珠和白清水走在路边树荫下,也没有了之前的快乐。
珠珠走了一阵,对前面的陈菁说道:“喂,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陈菁。”
白清水说道:“她不是你姐姐。她是一个叛徒。不要和她说话,她会骗你的。”
珠珠说道:“姐姐,她太可怜了。你看她都没力气了。她热得也快晕倒了,一会要是真晕倒了,我们还要背她。我可背不动。我看还是让她走在路边吧。想晒她,就回去以后天天晒她。”
白清水也是不想赶不上车。说道:“陈菁。我妹妹替你说话。现在我就先饶了你。到路边来吧。”
陈菁看了一眼珠珠,说道:“谢谢你。”
“我叫珠珠。”
“谢谢你珠珠。”
“不用谢,等到回去以后还要让你在太阳下面呢。你为什么当叛徒?你从哪来的?”
“我不是叛徒。这都是误会。回去我说清楚你就知道。我从百草城来的。”
“我是聂族长的女儿。以后你要是没被晒死,我带你去我家玩。”
白清水说道:“珠珠,你不要把谁都往家里带,她会害死你的。不过,她没有以后了。”
陈菁走在前面,低着头默不作声。
车子还停在原处,两个卫兵和司机正在东张西望。看到白清水三人过来,立刻挥了挥手。
白清水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走着回去了。
来到车前,白清水问道:“不是让你们回去吗?你们怎么还在这?”
卫兵说道:“那两个兄弟已经赶回去了。我们是留下接应的。”
白清水说道:“你们还算聪明。上车。”
两个卫兵和陈菁坐在了车斗里,陈菁看着眼前都是吃的,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卫兵也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这些食物反正也要拉回去,索性坐下来也吃了起来。
珠珠和白清水坐在车里,直到车子启动,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嘟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
白清水问道:“珠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撅起嘴了?”
珠珠说道:“姐姐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他们回来拿吃的给我的。刚才你说是让他们回去。”
白清水脸上也没了笑容,淡淡道:“这车上都是吃的,要不你到后面去?”
珠珠嘟着嘴说道:“我饿了。我要去后面吃东西。”
白清水让司机停了车,看着珠珠上了车斗,命令司机继续赶路。
司机问道:“水姐,这女孩是谁啊?外面太晒,要不要让她拿些吃的进来再走。”
白清水道:“让你开车你就开,不要问那么多。她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小孩子就该多吃苦。”
司机也不敢再问。
珠珠和陈菁坐在了一起,望着面前的吃的,也是直摇头。
陈菁问道:“你不喜欢吗?”
珠珠说道:“这些水果,我们那都有。我天天吃都吃腻了。这些肉还没有我做的好吃。这些菜都晒成菜干了。实在不知道能吃什么。”
陈菁说道:“这些水果可是很稀有的,你们那真的都有?这些肉你还没有吃,你怎么知道不好吃?”
珠珠道:“我就是知道。因为爸爸说,天下没有人做的饭能比我做的好吃。”
“哦。明白了。”陈菁从手中肉块上撕下一条丝,慢慢塞进了珠珠嘴里,“你尝尝。”
珠珠慢慢品了品,说道:“还能吃。”说完自己拿了一块啃起来。
陈菁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姐姐家挑衣服。姐姐说她家有很多漂亮的衣服。”
“那你怎么回家?”
“姐姐说我想回去的时候,她亲自送我回去。”
陈菁转动着眼珠想了想,说道:“这上面太热了。一会你就晒成黑人了。你拿着吃的去车里吧。”
珠珠嘟起嘴说道:“不去。姐姐骗我。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又吃了一口说道:“你会不会骗我?”
陈菁道:“我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