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祖昌站起来拿身后柜子上的东西，话还没说完，心绞痛又开始。
肖沐大步上前把人扶着才没倒下。
咚咚咚……
谁啊？肖沐把盛首长扶好坐在椅子上，去开门。
“肖秘书，周首长求见盛首长。”
周枢庭？肖沐点头，“请进来。”
“盛首长好，好久不见，怎么您脸色好像不太好？”
“周枢庭？海城不够你忙？”
这环境，脸色不好不挺正常？
现在出个远门不容易，周枢庭从海城到京城，若非大事，他能亲自过来？
这么一想，首长脸色还可以更差。
盛祖昌不答，直接反问。
周枢庭想说什么什么来着，还没开口，先被肖沐眼神警告，那意思像在说，你最好别有什么事。
“其实没大事，就是些陈年旧事，肖秘书，你给我们冲壶茶来。”
肖沐眼神转向盛祖昌那儿询问。
“去吧。”
明显要把人支开，肖沐泡了一壶茶进来，给俩首长倒了茶，退到门外把门关上。
“枢庭，喝茶。”
“谢盛老。”
非正式公务，周枢庭喜欢称呼盛祖昌盛老，而听的人也懂了，谈私事。
周枢庭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想着先从哪里说起。
“陈年旧事让你这么难开口？说吧，千里迢迢赶来，我不信你只是看两眼我这个老头子的。”
“盛老，我好像有您外孙女的消息了。”
“什么？”
老爷子不经吓的，端着茶杯的手有点抖，不过周枢庭的话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
“盛老，您别激动，您先看看照片。”
“好。”
盛祖昌接过周枢庭递过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浅笑嫣然，那眉眼跟他女儿盛欣年轻时候相差不大，连气质都那么接近。
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盛欣的照片，太新了，街道背景是极致繁华的夜景，隐约可见背景里的广告招牌。
“哪里来的照片？现在人呢？”
“从秦翊手上得来的，照片是他拍的，不止照片，还有这个。”
周枢庭又拿出一个透明自封袋，里面是几根头发。
盛祖昌把自封袋收起来，静静的看着苏妍的照片，等着周枢庭往下说。
周枢庭在秦翊口中已经了解了苏妍的生平，他从二十年前苏建国的护送任务说起，说到这次秦翊送恒温面料到海城发生的事。
并把苏妍有可能是天灾前往盛祖昌办公室放预言信和三个空间钮的人，还有这两天的发现，毫无保留地说完。
期间，盛祖昌还让肖沐拿着苏妍的头发去做加急鉴定。
“盛老？”
“嗯，我们做个检验，看是不是空间钮里的电子仪器不受磁场干扰。”
盛祖昌手里的空间钮，大部分是海陆空战舰武器，有一部分民生物资，还有各种高精尖科技文献，仪器，原材料，各行业生产线，种子……
那三个空间钮收着的差不多一样的物资，当时想着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不管哪一个空间钮出了意外，不至于都没了。
他找了几台小型的仪器出来，接上电，按下开关，正常运转！
“早该想到那一下的干扰只是破坏了在外面的东西，这些在空间钮里装着的并未受到干扰。”
“是啊，很神奇。”
周枢庭当时也争取过空间钮，但他争不过另外两个首长，现在看到盛老变魔术一下，他很想拥有一个。
如果送空间钮的是苏妍，这么说她手上肯定还有，周枢庭想想就激动，回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换一个，这样他的临时基地之后再怎么搬迁，也能减轻很多。
“你在打什么主意？眼睛一明一暗的？把激光枪拿出来看看。”
“我软磨硬泡才从秦翊手上弄来五把，给您带来两把，不对，给您看看就好了，之后您找外孙女要。”
周枢庭拿了出来两把激光枪又收回去一把。
盛祖昌对武器没有周枢庭那种狂热，有的只是对高科技的好奇，看着激光枪，想的是苏妍是有什么机遇才能有这些好东西。
“好，这把我拿了，一会让肖沐去试试。”
把枪收起来，盛祖昌又问起秦翊和苏妍的事，刚刚周枢庭说的时候不够详细。
“苏妍那孩子说见过秦家那几个了？”
“秦翊说见过家长了，我猜他不会在这上面撒谎，没想到啊，您老最看好的小辈很大可能是您的外孙女婿。”
他现在不看好了来不来得及？
不管是当爷爷的，当外公的，还是当爸爸的，总是见不得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他也不例外，盛祖昌轻哼了一声，心里很不爽。
便宜秦家了，不行，他算了算年龄，苏妍才二十，高低得拖上几年，不让秦翊那小子那么顺利。
如果盛祖昌知道外孙女现在已经给秦家生了一对儿女，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这孩子命苦，当年小欣为什么会宁可托付别人养也不让孩子回京城？我现在都想不通。”
“难道盛欣的丈夫韩穆生的家里有问题？”
“韩穆生是个书呆子，一心读书搞研究，当年起过他的底没发现别的问题，现在老韩夫妻俩不在了，眼下这种情况，有无问题都没任何意义了。”
“确实，那什么时候让秦翊和苏妍来曙光基地见见？”
“不，我去见她，你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海城，苏妍的事，你知道就好。”
“好，明白。”
在曙光基地，周枢庭有自己固定的住处，谈完了事情，他就回了属于他的公寓。
盛祖昌叫来肖沐去安排一些事情，并去试试激光枪。
“首长，这是？”
“激光枪，找个隐秘的地方试一试，试好了回来告诉我，明天一早你跟我一起去海城。”
“好，我这就去安排，可是您的病？”
“你赶紧去，我没病。”
肖沐能不知道首长有没病吗？不过现在看着是精神了不少，难不成是周枢庭带来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有些担心，离开去试激光枪时吩咐了警卫员多注意首长的情况。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盛祖昌这才又拿出苏妍的照片，细细地看，说他在看外孙女，不如说他在透过外孙女的照片看女儿。
他想到盛欣小时候，他和妻子一心扑在工作岗位上，跟女儿缺乏沟通，导致女儿整个青春期叛逆得很，他本来不同意女儿出国留学的，盛欣就爱跟他唱反调，这一去，遇到了韩穆生，他和妻子不同意女儿的婚事，可她要死要活的非嫁不可。
如果不留学没遇到韩穆生，小欣是不是就不会有事？小欣好好的，妻子就不会伤心过度落下一身病痛。
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盛祖昌整理好心情，拿着苏妍的照片回去跟妻子说这个好消息。
盛老太太的身体比老爷子更差，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天卧病在床。
特别是末世以来，环境不好，医疗条件跟不上，加上气候恶劣，饮食不均衡，呼吸一口空气都受罪。
“今天首长按时下班了，老太太知道一定高兴。”
“呵，她今天胃口怎么样？”
“还好，能吃一小碗粥。”
“你去准备晚饭吧，我去看看老太太。”
保姆廖清兰接过盛祖昌的手提包放好，就去准备晚饭。
廖清兰学的中医专业，她是个孤儿，是老太太资助她读完了大学，一毕业就到盛家负责照顾老太太。
“老头子回了？”
“回了，要起来坐坐不？”
没等老太太点头，盛祖昌就习惯了去扶她起来了，问要不要只是顺口而已。
“今天回来这么早，有事？”
“瞒不过你，是有事。”
“咳咳，几十年了，我了解你。”
多说两句话，老太太气就不顺，盛老忙给他拍背顺气。
老太太抓住他的手，“别拍了，再拍就断气，有事你跟我说，我听着呢。”
“行，但你要心平气和，好不好？”
“好，好的。”
盛祖昌坐到床边，拿出那张照片给老太太看。
“你哪里来小欣的照片？不对，不是，咳咳……”
“说了别激动，要喝点水吗？”
“不要喝，你说，快跟我说！”
就知道是这种情况，但他又不能不说，这是老妻的心病，说了，心里有个盼望，她能活得更努力一些。
盛祖昌把周枢庭说与他的，照搬告知了老太太。
开始还好，老太太还能压着激动的心情下去，听完，整个人哭倒在盛老怀里，一个在嚎啕大哭，一个在默默帮着抹泪。
“只是有很大可能，亲缘鉴定还没下来。”
“一定是，她一定是~~”
盛祖昌也觉得一定是，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跟老太太说。
当年出的事那么大，孩子那么小，都以为孩子肯定没了，找是有让人找过，但异国他乡，找了一段时间没结果就只能放弃。
现在说孩子还在，那是唯一的宝贝女儿生留下的唯一血脉，老太太能不激动才怪了。
“明天我去一趟海城。”
“我，我也一起去，我那可怜的孙女，这孩子命苦啊。”
“好了，别哭了，哭得眼睛肿，外孙女嫌你丑。”
“你……”
很有用，女人不管年轻还是老，说她丑就是不行，老太太捶了两拳老爷子，生气了。
不过，倒是把眼泪收住了。
肖沐去了基地外试枪，回来又去基地医院拿了鉴定结果到盛家。
“首长。”
“怎么样了？”
肖沐把激光枪还给盛祖昌，说道，“非常好，是我们现有的任何一款枪支都是无法比拟的存在。”
盛老嗯了一声，眼神落在肖沐手上的那份文件。
盛老太太听到肖沐的声音，从房间出来，比老爷子还先一步拿过检测结果。
“存在亲缘关系！”不是父子不叫亲子鉴定，爷和孙做的是亲缘鉴定。
老太太看清楚之后，抓着鉴定结果又在流泪。
盛老没有老太太那么夸张，毕竟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多了一重确认。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好不哭了，老太太又开始担心外孙女认不认他们。
“孩子不认我们怎么办？啊？你先想想办法。”
“周枢庭说了，苏妍很好相处，是个善良知礼的姑娘，不会不认外婆的，你放宽心。”
“我放不宽，我就这一个孙女，我要把她带回曙光基地，我要日日看着她。不行，万一她不愿意来，我就跟她身边照顾她，是的，我得收拾东西做两手准备，清兰，清兰……”
老爷子哄老妻哄了几十年了，老太太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动不动就哭，比小姑娘还难搞。
他还不敢说让老太太别收拾，一说肯定又挨她念叨。
肖沐是盛老的秘书，对于老太太的性格也十分了然，他能做的就是陪着盛老静静的在一边看着老太太忙进忙出，时不时的回应一句。
收拾好两个大箱子，老太太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对了，肖沐你明天也跟老盛一起去海城对吧？那今天就住这里，还有周枢庭，把他也叫过来，我们早上四五点就出发吧，没那么热。”
肖沐看向首长，叫不叫老周？
“去吧，听老太太的。”
“好。”
末世以来，老太太就今天精神抖擞了，由着她吧。
周枢庭是知道盛老太太的情况的，哪敢不顺着？
早上四点过，盛老搀着老太太，肖沐帮忙提着两个大箱子，跟周枢庭上了直升机。
老太太一坐好就着急地问，“现在到海城要几个小时？”
“要三个半到四个小时，比以前慢一点。”
“是慢了。”
盛老太太人还在京城上空，心已经到了海城。
苏妍一大早就把苏清从空间带出来，做早餐，吃了一路向东，去东北地区。
东北地区是最后一站啦，收割一批东北地区的古董玉石，就可以回江城自己造的窝躺平了。
苏妍吃早餐旁边还坐着两小只，小孩子吃他们的专属儿童餐，苏清在旁边侍候。
几个男人已经吃好去收拾他们的东西了。
“妍妍，有直升机来了，你要先带孩子上楼吗？”
“好吧。”
直升机来，一定是周枢庭了。
秦翊是无所谓的，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媳妇有儿女，现在是媳妇单方面不想公开，他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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