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消失许久的故人

周围满是寂静,我咬了咬唇,才又转过头“那个…殿下…时候不早了…离凰就先告辞…但请殿下慎言才是…”理亏在我,是我轻薄人家在先,是我半夜闯了人家的府,睡了人家的床。

说着,转过头没看关谋已经沉下的脸,低头指着他“你…你…你也是…得空来本宫这里,本宫有事儿问你…”

说罢,把从背后溜在颈前的长发撩回去,简直不敢再挺留片刻,遂溜之大吉。

翻进我的小院,与爬上墙头的江蜜当头一撞。我半条腿已经跨进院里,江蜜直接被我吓下去捂着头跌坐在地上,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大概看是我,怒气消散接着揉着额头。

我瞧着这个早上,真是不太平。

心疼盯着江蜜从墙上跃下,把江蜜搀起来急忙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好好的来爬墙来了?你身子还未好全,就别到处乱跑了,想出去直接跟我说就是,走大门不是正好?”

江蜜任由我拎着她,空出的手在我脸旁扇了又扇,仿佛是嫌弃似的说“你昨日去哪里喝酒了?喝了那么多?”

“啊?”我左右看看自己身上,低着头在肩膀处闻了闻确实酒味很大“怎么这么大味……”偏头看向江蜜,拉着她加快了脚步“快。我先把你送回去,别熏着你。你待会儿好好待着,我办完正事就来寻你,咱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江蜜闷着头又不说话了,我当她是心头不痛快,我不许她到处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你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了怎么办。乖,我说到做到啊,一会儿就来。”眼见到了江蜜房前,我唤来冬雪,让她把江蜜扶了回去。

门口不知怎么文真也在,靠在柱子上打着瞌睡。我踮着脚走过,轻轻推开房门,画扇好似在我房内守了一夜,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桌子上。眼见晃悠着头就要磕上桌子,我迅速过去伸手垫在桌子上,阻止了画扇的额头与红木桌来个亲密接触。

“公主…?”画扇还没清醒,声音糯糯的带着询问。

“哎。是我…”我低声回着。

她一下直直坐在凳子上,拉过我的一只手吹了吹,叹了口气皱着眉“我还以为公主又跑了呢,留画扇一个人在宫中……”

我摸摸画扇的头“不会了,公主以后去哪里都带上你……”

“嗯嗯。”画扇闭上了眼点点头。文真也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我缓缓抽出手,将文真的手递给了画扇。画扇一把抱住,用文真的手掌扶着脸,又朝桌子压下去,仿佛又睡着了。

我悄声给文真说着要去会会关谋,他虽然惊讶,但也只问,不是许久没见到关谋还以为他消失了。

“未曾。昨夜在双府歇了一晚,今日刚到行宫就遇上他了。”我道。随后,文真颔首示意了解。我又悄悄摸摸出了房门,去简单沐浴一番,洗去满身酒味,坐在正屋等着关谋到来。

我刚坐下一会儿,江蜜从侧堂扒开帘子坐在我旁边。

我还没开口,她便道“别问。我不想说话了。”我询问的话卡在嗓子眼,拿起杯子喝水咽了咽。

关谋恰好被守在门口的宫人带进来。还是沉着一张脸,见江蜜也在,象征性揖了手。

我看着他的脸色,莫名有些窝火,不想见着他。冷声道“大人上座。”

关谋拂袖坐下,又定定盯着我“公主叫微臣来是想跟微臣说说今早的事?”

我索性懒得正眼看他。这是在质问我?我与他是何关系?凭他只会威胁我,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他还有什么别的技能能让我顺心的。

“倒也不是。但今早的事……正如大人看到那样。”我话锋一转,根本不打算解释什么。

趁着关谋哑着声不曾说话,我又道“但本宫想让大人说说,大人不见了那么久,到底是去了何处,竟然与本宫成婚都不能让大人上心?”

关谋责怪我的眼神忽然变了,变的闪烁。随后又定下来“微臣自然是忙政事,与公主成婚一事,微臣自然是日日放在心上不敢怠慢才是,微臣尽心之时只怕公主未曾见到。”

“哦—”我拉长音调。“有何事能困扰大人许久,不如同本宫说说,说不定还能帮上大人。”

“都是些琐碎事,不敢让公主劳心。”关谋再三推辞,转而又说“公主近来言行收敛一些便是解了微臣好大的苦恼了。”

这是变相说我沾花惹草了?先是面首的事在前,然后被当场抓包在行宫。

我指向关谋正想再好好挖苦他一顿,原本没说话的江蜜开了口“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公主,还是一并说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公主并不怎么欢喜你,不可能有事没事拉你来宫中聊家话常。”

“大人贵为文官,虎口手掌却全是老茧伤口,看模样倒像是新添的,大人也不打算解释解释?公主言行举止向来得体,要说不得体,顶多是对大人有锋芒而已,大人如何不想想自己的错处?”听着江蜜说的话,我也在诧异江蜜何时如此冰雪聪明,不如从前唯唯诺诺反而胆大如斗。

文官…文官…武官…武官…

淮准!好像有个淮准的事儿,是阿花醉酒时同我说的,但忘了具体是什么。这种时候我也能开小差,我也着实佩服自己。

回过神见关谋与江蜜都看着我。

我快速点了头“对…对…对。那个…蜜儿问的,也正是本宫想知道的,许久不见,本宫也是该关心关心大人才是。至于本宫的事,没有必要和大人事无巨细的报备。”

关谋带着温怒,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我“微臣自然是为太子分忧解难!至于细节,恕微臣无可奉告!但公主也要搞清楚,公主是即将与我成婚的!虽不用事无巨细向我报备,但避嫌二字还烦请公主记在心中!可别自己毁了自己名声!”

“名声?”我瞪大着眼有些好笑看着关谋“本宫在乎这个?本宫不就是个跋扈易怒,小气骄纵的人吗。贪恋美色已是昌邑人尽皆知,大人居然不知?”

“申月长!”

我心头一激灵,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紧张看了江蜜一眼,见她并没有被吓到,也放下了心。

“大人这是在对本宫生气?大人为何生气?大人忘了你对游丝做的?忘了你对文真做的?忘了你对本宫与长公主做的?本宫与你成婚是为何?现在本宫想做个喜欢的事儿都不能了?”见关谋气势汹汹,我也站起身,欲盖过他一头。

关谋张张嘴,并没有说出一句话。

“微臣…微臣消失那么久,是受太子殿下口谕,操控训练御前将士。”关谋的声音柔了些,可能意识到刚才语气太重,反而向我解释。

太子?就是那日赏荷遇到的表哥?为何他让一个文官训练将士?双琅昭和淮准不是更好吗?

心头虽有疑问,我却不想问关谋。

“嗯。本宫知道了,大人先回吧。”说着我闭上眼侧撑着头。

稳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还是没睁开眼,怕关谋没走。

“他走了。”江蜜淡淡说道。我睁开眼,见关谋真走了,长长松了口气。

“我再回去睡睡。”江蜜说着打了个哈欠,起身向侧室走了过去。

我还是纠结着我忘了淮准的什么事儿。感觉有点严重,但是有些意思的。

见着实想不起来,我索性不想了,又转回去睡了一觉。下午时分,想着又去阿花那里一趟,冒着被双琅昭打出来的风险,我也要问问他们知不知晓太子和关谋的事。

江蜜太久没出门,应该是闷着了,不然怎么今日翻墙都能遇见她。

我踏向宫门的脚步转了个弯,敲响江蜜的门。冬雪拉开房门,江蜜也像是才睡醒,呆坐在榻上。

“蜜儿,我要去阿花家一趟,你也一起吧。别闷坏了。”我走到江蜜面前,让冬雪又关起了门,不让冷风吹进这个暖和的房间。

江蜜却看也没看我一眼,抿着嘴不说话,又眨了眨眼。我盯着她,以为她没兴趣,正想说话,她双脚从榻上放下“好。”说罢,乖巧的站起,等着冬雪找衣服给她。今日选的是白绿相间的衣裳,衬的江蜜整个人灵巧又不失沉稳。

我带着江蜜刚进双府,就被一直箭直冲脑门旁,稳稳当当插在我与江蜜之中隔出的缝隙。

我冲箭来的方向而去,江蜜却没走,就盯着墙上的箭。

是双琅昭射的。看样子是在怪我昨晚灌阿花喝太多酒。

“你!你!你!想害死本宫不成。”我提起裙子就向双琅昭冲过去,就差打他一顿。

双琅昭反手把弓递给淮准“末将可不敢。公主要是出了意外,伊人不得拔了末将的皮。只是给公主一个警告而已。”话语间,除了打趣,还有些许认真。

我咂咂嘴“啧。还敢警告本公主。”我正说着,见阿花打着哈欠从里屋跨出了门,我又道“哎哟喂。有人疼是不一样哟。”

江蜜从我身后慢悠悠的走过来,顺带还把那只箭拔了下来。

阿花也走近,把头靠在双琅昭肩头。“你们在说什么。阿月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江蜜伸出拿着箭的手,把手中的箭递给淮准,然后浅浅笑了笑。全然是大方与自然,还有疏远。我与阿花面面相觑着。江蜜欢喜淮准是我与阿花都知晓的,江蜜不该是这样的神态才是。

我盯着两人的手,江蜜也没有忽然瑟缩开。我也瞧见了淮准手上的淤青,终于想起关与淮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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