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慕容雪村赴死

“什么?他说他是林千屈?”慕容家外,北城人听得林千屈自报家门,顿时惊惧无比。昔日,林千屈离开青州之日,那一句“我林千屈一日不死,青州将永无宁日”依旧历历在目。

慕容雪村一身白袍,领着五大长老,一众慕容家子弟来到堂院,正看到林千屈剑气激荡长空的一幕。

这大半年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誓言似乎在这一刻应验了。他尚还在通玄四境的层次,只能堪堪触摸到五境的影子。而林千屈,已经从一个元丹境少年蜕变为通玄五境的修士。

他当即屈身一拜,道:“林公子,在下当日对您出手实乃迫不得已,在下实在不愿与你为敌。”

“你说迫不得已便迫不得已,你说不愿为敌便不愿为敌,那还要我手中的剑做什么?”林千屈大喝一声,一指斩出,锋利无匹的剑意如电光般划过,将慕容家的地板都是劈出一道深半尺的巨大裂缝,最后精准地斩断了慕容雪村的右臂。

噗!

鲜血如柱喷出,温热的液体洒在了慕容雪村的脸上。他面容扭曲,身体微有些颤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也不肯反抗和后退。他身后的五位长老,有人忍不住想要向前怒斥,却被死死地拉住。

北城人见到此幕,顿时心悸不已,“真没想到,林千屈竟然能一剑压得慕容剑神抬不起头来。”

“慕容剑神为何不反抗?”

“还慕容剑神呢?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他当然不敢反抗。他若是出手,那么今日慕容家必将迎来覆灭。”

“你不还手?”林千屈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剑指侧下斜指。慕容雪村的举动,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慕容雪村强忍着身体的痛意,俯身道:“在下自知不是公子的对手,只希望公子杀了我以后,能够放慕容家一条生路。”

“昔日我挚友惨遭谋害,孤身面对青州的围杀,慕容家主可曾想过留我一条生路?”林千屈目光淡漠,讥讽出声。辱人者,人恒辱知;杀人者,人恒杀之。

他没有一剑了结慕容雪村的性命,不过是考虑到阴嫚的儿子尚有可能在慕容家罢了。他沉吟一番,道:“慕容晚清在哪里?”

什么?慕容雪村顿时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找晚清做什么?”

“慕容家是存是亡,就看慕容宗主如何抉择了。”在林千屈想来,他此番话是希望慕容雪村老老实实地将阴嫚的儿子交出来。

若是慕容家的确待他不错,他便放慕容家一条生路。可慕容雪村与南城的人却不这么想,慕容晚清向来以沉鱼落雁之姿闻名青州,追求者不计其数。

他们如今只当林千屈是看上了慕容晚清,才如是说。慕容雪村面露劫后余生的笑容,对身后催促道:“快,将小姐叫出来。”

旋即又对林千屈说道:“林公子稍等,小女马上就到。”

实际在慕容雪村的心里,并不是多喜欢自家这个女儿,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厌恶。慕容晚清自小就与他不合,后来竟擅自与外人苟合,使慕容家沦为青州人的笑柄。

若不是看在她的修道天赋实在是极为出色,以及对她死去的娘残存的一丝感激,早将这逆女一掌拍死了。

但这一刻,他却是十分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失去理智拍死她,否则,今日,怎会有如此峰回路转的机会?

少顷,面带轻纱的慕容晚清便莲步款款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此女,确实是容貌气质极佳,如清水芙蓉一般出尘于世。

但林千屈,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看见阴嫚的儿子。

“你的孩子呢?”林千屈冷言出声,压迫感极强,引得众人呼吸一滞。然而此刻,他们的内心惊讶却是更甚,难道夺得慕容晚清初夜的便是林千屈。

还是说,他其实有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隐藏癖好?

就连慕容晚清,这一刻对压得慕容家不敢出气的年轻公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受。

慕容雪村见到林千屈皱起眉头,误以为他是对慕容晚清不满,此刻听他如是说,又是反应过来,对慕容晚清问道:“晚清,你的孩子呢?”

慕容晚清眼睛闪过一丝厌恶,寒声道:“这是慕容家与林千屈恩怨,与孩子无关。”

“放肆!”慕容雪村怒吼出声,登时就要一巴掌拍下去,旋即又想起她已被林千屈看上,不好再打,一时间僵在空中,十分尴尬。

慕容晚清的嘴角勾起一丝讥笑,这就是自己欺软怕硬的父亲吗?

林千屈心忧阴嫚的孩子,无疑看着父女争斗的剧情,直接出声打断。他取出方才已经拿回手中的半截玉佩:“你可认得这玉佩?”

慕容晚清见到玉佩,顿时一愣,这,不是和那孩子脖子上挂的玉佩一模一样吗?她急声问道:“你和那孩子什么关系?”

“受故人之托,带那孩子离开。”林千屈眼睛一亮,看来有戏。

慕容晚清沉思起来,似在犹豫要不要交出那个孩子。慕容雪村知道自己可能会错了意,倒也不慌,劝道:“晚清,交出那孩子吧,他会有更好的未来。”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慕容家不灭亡就可以。

慕容晚清看向林千屈,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交出那个孩子,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把我一起带走。”

林千屈目光淡漠,冷声道:“你没资格将条件。”

慕容晚清却是猛地一仰头:“若没有我,那孩子早就死了。”

林千屈闻言一愣,他沉吟一瞬,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可以答应你。”

很快,在林千屈的授意下,慕容晚清将阴嫚的儿子推了出来。他坐在一张类似于“婴儿车”的椅子上,身材瘦小、面色泛起一丝病态的苍白。

“带他上船。”林千屈对慕容晚清说道,从慕容家的屋檐上再度飞到了甲板,打开了船梯。她轻应了一声,抱起阴嫚的孩子上了飞船,往船舱走去。

待她越过林千屈时,林千屈倏然问道:“你不劝我留慕容家一线生机?”

“慕容家的存亡与我何干?”慕容晚清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林千屈却是被她的无情弄得一愣,她与慕容家有如此大的仇怨?

他此刻很想问一句为什么,那曼妙的身影背后似长了一双眼睛,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声音回道:“我母亲就是亲手被那家伙杀死的。”

“明白了。”林千屈应了一声,乘风而起,声音响彻长空:“看在故人之子的情分上,我可以放慕容家一条生路,但慕容雪村及当日在百花宴上出手的人,必须自刎谢罪。否则,慕容家将永世不存。”

那朝着甲板走去的女子脚步一滞,旋即才又是继续彳亍前行。细细看去,她的手臂正轻微颤抖着。

慕容雪村闭上了眼睛,左手凝气于掌,只听他大笑三声,哀嚎道:“悔不当初啊。”随后猛地一掌拍下,自绝而亡。同一时间,那些在百花宴上出手的人,也被慕容家的同胞亲手诛杀。

为了慕容家能够生存下去,他们不得不如此做。

林千屈强迫自己默然地看着这一切,有的时候,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尽管当结果到来的那一刻,会显得很残忍,但所有恶果,都是咎由自取。

他回到甲板之中,对紫川说了一声:“紫川兄,烦请启程前往玉清阁。”

“没问题。”紫川娇滴滴地答了一句,手中细线飞舞,大船顿时朝着南城行去。

天空中倏然斜雨倾盆,冲刷着慕容家的血腥味,不一会儿,慕容家便已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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