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选手是吧,我看你的履历上写的是首都戏曲学院的任职教师是吧?”
“是的,评委老师!”顾峥回答的很清晰,笑容也是热情无比。
“那么好,既然都已经成为了培育下一代的教师了,那么你的京剧素养以及技能掌握应该是更加的全面的。”
“下面,请唱一下穆桂英在大战洪城之中的棍击杨宗保之后的既心痛又担心的夫妻对白时的选段。”
好吗,够可以的啊,这一段要将穆桂英作为妻子的儿女柔情以及为了国家的英明大意糅合到一起,唱出一个身份多重,心思繁复,情感彷徨的穆桂英。
着实是所有选段之中最为难唱的一个节选了。
这是看好自己呢?还是不看好自己呢?
连顾峥自己都不好说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谁坐在台底下,谁就是老大!
咱们既然是来海选的,那就唱呗。
做好了准备的顾峥,前一秒钟还是凤眼圆睁的状态呢,待到他再一转过脸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那个饱含着心疼担心……可就是没有半分愧疚之感的穆桂英。
在她最亲爱的丈夫面前她是一个深爱着对方的妻子,但是在军国大事的面前,个人的小情小爱就完全不算是什么了。
作为一个三军主帅,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以大局出发,对于犯了错误之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枕边人,她也只能咬牙含泪的将军中的戒棍打在犯错之人的身上。
这就是一个统帅的觉悟。
而顾峥在表演到这一段的时候,情感相当饱满,动作十分的到位,一行一动之间,将一个踌躇不前,归家之后剖析内心的妻子的神态给模仿的惟妙惟肖,仿佛那个胸有大才,不输男人的女人,在见到了心爱之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此番形态。
让坐在台下的人看的是不由的点头,只要这顾峥的唱腔还算是过得去,甭管是怎么样,他们也要投这个了不起的年轻人一票了。
因为,在国外演出的时候,更注重美感与形态的外国友人们,可能对于唱腔上的把握并不如国内懂行的戏友强。
可是等到台上的顾峥,这么一开口,台下的评委们才知道他们错了。
这个名为顾峥的年轻人,是一个难得的天才,用他们师父的话语来说,那是祖师爷赏饭吃的梨园行的本家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在当初的那个年代之中,才能被称之为大家。
毫无弱板。
令人艳羡。
一时间坐在台下的人不由的痴了。
待到顾峥将那一句:“我在军帐打你为整军纪,你可知,那一棍都连这妻的心,险些当着众将我痛哭出了声。”
“咿呀哎呀呀呀呀……”
这句慢板的唱腔,最后的一句拖拽之音,竟然长达了一分钟的时间,不但突出了顾峥气长,声平,调稳的优势,更是用这一句难度极高的唱腔,给地下的评委老师们吃了最后一颗定心丸。
这是一个从各方面来说都极为优秀的青年演员,可以起到指哪打哪,哪一个选段都可以随时顶上的作用。
那么剩下的那些演员们再上台的时候,评委们所要看的侧重点就要改变一下了。
因为挑大梁唱主角的人员他们已经找到了,而剩下的则是在一些小剧场之中唱选段,或者是加场的时候为一些重要的来宾唱加戏的时候才需要出场了。
那么自然他们要唱的角色也要随之改变。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年代里,也只能赖顾峥表演的太过于耀眼了吧。
想到与此的评委们耐心的等顾峥将这一句给唱完了,就在十分合适的换气的节点之中敲了敲一旁的话筒,示意台上的参赛选手可以暂停演唱了。
随后几个人都没有商量,依然是由陈小云做主将他们想要说的话就跟台上的顾峥言明了。
“顾峥选手是吧,你在年后,也就是二月底三月初的时间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
听到如此问的顾峥细想了一下之后就摇了摇头。
“很好!那么记得,三月一号到国家京剧院报道,进行为期两周的封闭式集训,随后就随团飞往巴黎,这个安排你没有问题的吧?”
听到这里的顾峥心中就是一顿,这是又要请假了?
但是,等等啊,他们家的李局长今儿刚跟他说什么了?
为国争光?
但是京剧系统的跟他们不算一起的吧,但是体育都可以,文艺应该也没问题吧。
哎算了,大不了自己的升职的事情就因为总是外派的缘故被压着呗,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年轻人升的太快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的。
他怕自己再抢险救人,一心为民的屡次立功,到了最后都成了升无可升的地步了,他的红门村怎么办,跟他搭档惯了了付生叔又怎么办。
自觉地十分善良的顾峥,用一个犹豫的工夫就想明白了,然后在台上又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用他那反差极其大的男人腔开口回到:“没问题的老师,一切听从剧团的安排。”
哎呀妈呀,能不能不要这么突兀的说话,就顶着你这艳丽无双,妩媚多姿的妆容,说出了老爷们都赛不过的男人帮的话语。
真的太伤心了。
莫名的心塞们的评委们还要保持着微笑的让顾峥赶紧退场,一个两个的却在人走了之后,露出了悲痛莫名的神情。
仿佛一件儿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出现了重大的瑕疵一般的令人无法忍受,弄得这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脑海中总是徘徊着一个主意,那就是让顾峥端着京剧腔调与他们交谈。
起到随时随地的练习的作用不说,也能让对方的人设保持在一个完美的状态之中啊。
退回场中的顾峥,若是有读心术的本事的话,怕是马上就会返场,让台下的评委们赶紧打消这个恐怖的主意。
只可惜,得到了正面回复的顾峥,心中光顾着高兴了,想要跟他的谭院长分享这个难得的好消息,所以现在的他完全就被埋在了骨里,光顾的与谭院长击掌庆祝了。
“真好!顾峥,恭喜你!你终于为咱们戏曲学院争了一口气!”
都快喜极而泣的谭院长边哭还不忘记打了一个带着香肠味道的饱嗝。
让一旁本来有些伤感的顾峥,瞬间就乐了。
这也算是好事儿啊,既然他将最难搞的京剧院的事情都给处理完毕了,也是时候回去收拾东西,去冬奥会的越野滑雪领队那里集合了。
想到这里的顾峥卸妆那叫一个麻溜,待到他再次的返回到自己家的小院的时候,还趁着冷霜未曾下班的时候,去瞧了瞧小书房里边笑忘书变身的进程。
在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他所说的话的情况下,还是将最近的行程给对方说了一下。
只希望这位升级成为了486的系统,能够给力一些,一旦清醒过来了之后,能够对付得了国外的网络服务器。
对此不抱什么大希望的顾峥,将书房的外门静静的锁上。
在开始收拾第二个行李箱的时候,就碰上了返身回家的冷霜。
现如今已经得到了父母的交往许可的冷大夫,进他这个院子就跟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般的随意。
一个充满着单身汉气息的院落之中,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正在无时无刻的改变着。
无论是现在已经被女士衣衫给塞满的大衣柜,还是洗漱间内普通的白牙杯旁出现的那个粉牙杯,都昭显着这个女人的存在之感。
她仿佛就用这一丝一点的渗透,慢慢的一步步的融入到了顾峥的生活。
到了现如今才不过几日的工夫,顾峥就已经能够做到在对面的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放出一串儿的臭屁了。
虽然以前他的脸皮也不怎么薄,但是他最大限度的也是放一个悄蔫蔫的屁就算完了。
哪像是现在,在顾峥撅着腚收拾的空当中,冷大夫在他身后一边脱大衣一边询问的工夫,他就十分犯坏的努力的憋出一个屁,用最大的声响朝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撅了出去。
然后,在冷霜瞬间就变得青紫色的脸色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仿佛自己做了十分了不得的创举一般的,甭提多得意了。
但是顾峥做这事儿的时候忘记了咱们中国人总是说的一句顺口溜了,那就是今天放屁一时爽,明天全家火葬场。
在他的屁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冷霜就特别迅速的后退了一步,整整好的退到了卧室的门廊外边,而此时的冷霜手中还拿着她那件刚刚脱下来的大衣。
这个时候的她笑容别提多么的灿烂了,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友才拥有的语气,细声慢语的给做了最后的判决。
“哎呀,气脉膨胀,血气上涌,这是闲大发了需要练练的节奏!”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好好的收拾一下东西。”
“顺便呢将我平常不常用的行李也给打包了吧。”
“你不是要比我先去平昌吗?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帮你的女朋友将行李给扛过去呗?”
听到于此的顾峥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冷霜再一次的温柔的笑了:“我被你这一屁崩出了十万八千里了,不但如此还受了特别重的内伤。”
“得了一种什么沉重的行李都拿不了,只能拿着随身的小包包去旅行的怪病。”
“所以我啊,在咱们越好的碰面的当天,就拿着手中的这个包包上飞机不就得了?”
说完这句话,冷霜还不忘记将自己的大衣结结实实的裹好,抬了抬手中这一款标准大小的香奈儿的黑白包包之后,就施施然的一个转身,直奔着走廊的另外一侧走去。
这让心中直打颤的顾峥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客房啊?”冷霜瞪着她那漂亮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本当如此的回到:“话本中不都说过了吗?”
“正道圣女突然遭受魔教教主的偷袭,身受重伤,此时自当找到一僻静无人之处,运功疗伤。”
“你这种本应该母胎独终的品种啊,合该退回到单身的状态中去,否则啊,得意忘形的你,怕是就不记得你前面那二十多年的单身岁月是怎么过的了。”
让你再疯,老老实实的享受一把回复单身状态之后的生活吧。
那时候你才能想到我的好,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的瞎浪了。
冷霜的这种想法是挺不错的,若是碰到了一般的脸皮薄的男人,说不定也就老老实实的收拾行李,努力的找机会认真的认个错误,挽回一下还可以挽救的女朋友的心。
但是与常人有异的顾峥,他会依照普通人的路数来做吗?
不会啊!
他在听完了冷霜的这番话之后,那是莫名的就兴奋了起来,一个高的……就从一堆行李箱里边蹿了出来,用超快的速度冲到了冷霜的面前,一把就环住了对方的小蛮腰,将其给抗在了肩膀之上。
然后在对方的惊声尖叫的状态之中,作为安抚性的就将大掌抚在了其人的背后,带着点豪迈不羁的浪荡口吻,特别开心的大吼了一句:“冷霜!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角色扮演。”
“作为一个受了伤了正道圣女,在被魔教教主抓住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还能成功的安静的疗伤恢复功力?”
“哇哈哈哈哈,桀桀桀桀桀,小娘们,今儿个终于被我逮到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峥别提多兴奋了,那眼珠子都绿了。
多有趣啊,原来冷霜也喜欢这么玩儿啊!
完全理解错误的顾峥,那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他的猎物……一个受了重伤不能自理,只能等待他脱衣疗伤的冷圣女,一个大飞踹的就将卧室的门给踢合了起来。
然后在一阵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大笑之中……发生了……一连串儿的不可名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