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听李东说起“贝尔玛尔之星”,才想起来初衷是来保护项链不被基德盗走,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怀里——原本放着“贝尔玛尔之星”的衣兜,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项链也丢了!”
李东听到杨夜这句话,声音更加大了:“到底怎么搞的?人死了,东西也没保住!”
杨夜双目凝重,道:“是怪盗基德!他就在这里!”
“怪盗基德?你是说,项链是被他偷走的?”李东疑惑道,“那周巧巧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有没有锁定凶手的人选?”
“有,嫌疑人总共有三个——第一个,就是周巧巧的老公罗文,他一直距离死者最近,而且死者进暗格之前仍然存活,和他一起进入暗格之后,才失去生命,所以理所当然,他嫌疑最大!周巧巧是周立波的女儿,现在和罗文已经正式结婚,所以,如果周巧巧死了,罗文是最大的受益者——据我所知,周巧巧本身也拥有近十个亿的资产。所以罗文的杀人动机和时机也均已具备。”
“第二个,就是负责表演的魔术师胡明星。作为一个著名的魔术师,精通各种机关操作,而且善于掩饰自己的破绽,让外人看不出来双手曾经做过的动作。虽然没有杀人动机,但是却有杀人时机!”
“第三个,应该不能算是一个人,是胡明星的三位女助手。之所以有嫌疑,也只是因为具备作案时机而已。毕竟她们曾经也动过箱子的门。”
杨夜刚说完,一旁有个声音就道:“可能,还有第四个人选!”杨夜和李东循着声音看去,在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杯红酒,对着杨夜笑着道,“第四个……就是目前也不知道到底藏在哪儿的超级大盗——怪盗基德!”
“你是谁?偷听警察讲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李东本就很心烦,正愁火没处发,就半路跑出个人让他发泄来。
“我认识他!”杨夜道,人已经走到那人面前,和那人握了握手,道:“我们大概有近八年时间没见过了吧?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想忘也忘不掉啊,干我这行的,当然得经常关注下最近全国有没有什么大案子,而你又接三连二地连破大案,我当然不可能忘记你了!”那人道。
两人稍微寒暄了下,杨夜便向李东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高中舍友安然,当初也正是因为他,我才喜欢上了推理,最后选择了当警察!他现在是著名的推理小说家,洞察力、听觉和逻辑推理能力一流。”然后又向安然介绍李东:“我们的局长,李东。”
安然很礼貌地伸出右手,对李东道:“久仰大名,请多关照!”
不过李东现在很显然心思可不在这个上面,直接道:“小杨,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你居然在查案的时候,和老同学叙起旧情来了?”
杨夜道:“法证部的同事和法医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李局你不要太过心急,发生过的事情,必然会有痕迹留下。我们目前做的,只是需要耐心等待而已。”
李东其实并未真的想责骂杨夜,也就是在外人面前挣挣面子而已,何况安然接下来说的话,让李东只能和安然道歉——
“事实上,李局,我不仅仅是个推理作家而已,这次,我是受了周立波董事长的邀请,作为私人侦探,负责保护一串名叫‘贝尔玛尔之星’的紫宝石项链。没有想到,杨夜你居然也被邀请过来负责这个cass。”安然缓缓说道。
李东和安然道完歉之后,道:“如此说来,安先生你也对整个事件了如指掌,而且甚至还知道我们警方不知道的一些线索?”
安然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以目前这个情况来说,我还不方便透露太多。就像杨夜所说的一样,在法证和法医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只需要把所有在场人员,都录一次口供,尤其是死者临死前,最接近死者的几个人,要特别注意一下;做完这些,我们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既然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都这么说,李东也只能压下火气,道:“周董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看看他。”
李东离开之后,杨夜才低声问安然:“你刚刚在说起项链的事情的时候,脸色可有点不太自然啊……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警方的?”
安然笑了下,道:“刚刚一直恭维我的洞察力出众,嗅觉敏锐;我看你这可是在变着法儿夸自己吧?也不瞒你,是有一件事情,说起来,很有意思——事实上,之前周立波把‘贝尔玛尔之星’,也给我了我一条,而且,我的那条,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安然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是不是感觉很有意思呢?”
杨夜点点头:“只不过,不知道真的项链,现在还在不在?看周立波这个样子,现在肯定是不会在乎这件事情了。”
两人闲聊之间,法医已经验尸完毕,法证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火炮拿着简单的验尸报告,递给杨夜,道:“证实死者死于大约半小时之前,再结合之前我看到的情况来推断,死者确定应该是死于在暗格的这一断时间之内;死因,一刀毙命,刀长20公分,直接插入死者后背心脏的位置,死者因为没有任何感觉,都来不及呼叫,就直接死亡!凶器上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应该是凶手戴了手套,或者指纹已经被凶手用某些东西擦拭破坏过。”
杨夜刚看完验尸报告,法证也已经搜证完毕——师淑琦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来,而是派了她一直的跟班百合子前来,百合子收拾好工具,对杨夜道:“死者除背后一刀致命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几乎连擦伤都没有。不过,我们在检查死者指甲的时候,发现死者的两手中指和食指的指甲磨损严重,而且在指甲缝之中,含有大量木头屑;我们马上同魔术用的箱子的制材做了个对比测试,结果为MATCH。所以,死者指甲中的木头屑,正是在魔术用的箱子中刮下来的。”
“知道了这一点,我们马上检查了木箱,终于在木箱的暗格处,找到了整整四条刮痕,而且根据化验和取证,证实四条刮痕之上,均有和死者一模一样的DNA。而且,四条刮痕,看样子都是新刮出来的。所以,我们怀疑死者在临死前,在箱子的暗格之中,因为某种原因,用双手的中指和食指用力刮过木箱暗格的内侧木板。”
“我们顺便还量了箱子的尺寸。整个道具箱,www.youxs.org,www.youxs.org,www.youxs.org。其中箱子的前边部分,www.youxs.org;后边暗格部分,www.youxs.org。箱子的前边部分内侧的木板,用了特殊的化学合成材料制成,所以会给观众带来视觉上的错觉,误以为是个空箱子而已。不过我们试着让其中一位同事进入了暗格,发现人进去之后,虽然有少量的活动空间,但是基本是不能动弹的,甚至连转个身都不可以。而且,我们还找了和凶器长度一样的条状物试了一下,测试结果证实,如果直直地把20公分的刀抵到死者的后背的话,那刀柄就会和箱子的背面面板紧紧挨住,这样的话,根本无法使力。如果单凭人的手臂的力量的话,几乎是不可能造成像死者后背的那样的伤口的!”
百合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觉有点口干,抿了抿嘴唇,道:“详细的报告,得等大约四个小时之后,才能交给杨组长。我们的活已经干完了,如果杨组长没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杨夜并没有回应百合子,因为包括杨夜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百合子这个“新手”的话所镇住了——和师淑琦相比,百合子在专业知识方面可能欠缺很多;不过百合子的逻辑推理分析能力,和超强的敏锐度,让杨夜些老鸟们都有些汗颜。虽然百合子说的有些杂乱无章,不过已经给杨夜他们提供了一条很清晰的思路,对于案件的梳理,有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百合子见众人都这样盯着自己,心想自己第一次代表师傅执行任务,不可能就出错了吧?便试探性地又问了杨夜句:“杨组长,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法证部帮忙的地方?”
杨夜这才道:“没有了,你已经说的非常详细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等百合子和她带来的法证部同事走后,杨夜问火炮:“口供录的如何了?”
火炮答道:“在场的宾客,除了死者的丈夫罗文,和死者的父亲周立波,其余所有人均已录了口供。”说完,便把几本口供记录薄递给杨夜。
杨夜并没有看口供,而是转过头,问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安然:“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说说吧?”
安然想了想,开口道:“死者在进入箱子之前,仍然安然无恙,而当我们再次看到的死者的时候,便发现死者已经死亡;再结合法医的验尸报告。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在进入这箱子暗格后,到再次出现再我们所有人的面前,这一个时间段之内,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死者的血液并没有从箱子流出,只是浸染了全身而已。”
“有道理。”杨夜道,在场的刑一组的几人也不住点头,认真听着这位推理小说家的分析。
安然继续道:“而在这段时间之内,在暗格之中,和死者在一起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死者的丈夫罗文!所以,死者十分有可能是罗文杀死的!”
“虽然那位法证部的女同事说过,如果想从死者的背后,直接用刀正****死者的后背的话,刀柄会直接挨住箱子最后边的木板,让人无法发力。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死者的身材比较苗条,而暗格宽度近70公分,以死者的身材,完全可以在暗格之内自由转身。”
“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因为某个原因,自己在暗格之内转过身,然后罗文也就是趁这个时候,用凶手狠狠插入了死者的后背,让死者直接毙命。然后马上把死者转过身来,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拉着死者的手,等待魔术师揭开暗格。”
“至于罗文怎么能让死者自己转过身,背着罗文,我们可以看死者的晚礼服的后边。死者所穿的晚礼服,是意大利著名服装大师彼得安琪儿的作品,所以死者的后背,是一种露背的造型,但是又不完全露背,而是用很多丝绸的条带,在后背打成了若干蝴蝶结——这样既能显示出我们东方女性特有的美,又让整个服装看起来非常优雅大气。
大家仔细看,这其中,有一个蝴蝶结,打法和其他蝴蝶结明显不同——这个蝴蝶结是内方向打法,而其他蝴蝶结,是化妆师经常用的外方向打法。也就是说,这个蝴蝶结,是由为新娘化妆的化妆师以外的人打好的,而且这个人,应该就是罗文!”众人随着安然走到死者身边——果然死者晚礼服后背的蝴蝶结,有一个蝴蝶结打法与其他的有些差别,如果不仔细观看的话,恐怕根本看不出来;而安然仅仅凭验尸报告上的相片,就注意到这么微小的细节,众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安然见众人都已经确定自己所说无误,继续道:“所以,可以模拟出一个场景——死者和罗文共同进入暗格之后。罗文低声对死者说,刚刚看到你的背后有个带子的蝴蝶结开了,我帮你打好吧,省的一会见了客人难看。
而女孩子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死者这样的掌上明珠,对自己的外貌肯定更加在意;再加上罗文是自己的丈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就把身子转过来,把背部展现给罗文。而罗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用刀子狠狠刺入死者的背后心脏的位置。而死者因为突然的疼痛感,便用手在暗格的木板上,抓出了四条刮痕,所以指甲缝中才会有与暗格材质想同的木头屑。”
“至于罗文的杀人动机——”安然边说,边从西装的上衣内兜之中掏出几张纸,递给杨夜,道:“我之前查过周立波先生身边的每个人,当然也包括他的女婿罗文。证实罗文的经济状况,在近一年之内,出现了十分大的问题。他投资的一家上市公司,在一年之内,整整亏损了近五个亿之多!所以,罗文很有可能是为了得到周巧巧的财产,才起的杀心!”
分析的合情合理,而且又有一定的物证为据,可以说安然的推理,已经让在场的大多数人所信服。
杨夜也称赞道:“看来,你的名号不是白来的,比起高中时候,确实长进了不少!”
李东和周立波在安然开始推理的时候,已经被火炮叫了过来,所以整个推理是听的一字不漏。周立波本已经安定下的情绪,此刻又有了波动:“那还等什么!快点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抓起来!”人也作势要冲上去殴打罗文。
罗文在安然开始推理之前,也被杨夜暗中派人叫了过来,所以整个推理过程,也是尽入耳中;此刻被所有矛头所指,却仍然站在当地,眼神发呆,一动不动,说也不说一句话。
杨夜走到罗文面前,道:“罗文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已经准备要认罪?”
罗文仍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已经是放弃辩解,打算束手就擒。
杨夜点点头,对众人道:“不过,我有几个疑点,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回答我。”
“如果真如安然先生所说,死者是因为疼痛,而在木板上楼下的刮痕;按照常理来说,刮痕应该留在两块不同的木板上,或者留下暗格侧面的木板上,才说的通。大家想想,如果一个人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为了支撑身体,双臂应该是自然左右分开,或者是都向前,按着侧面的木板;而现在木板上的刮痕,好像是说死者专门用了一种特别变扭的姿势,来让自己保持平衡,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逻辑?”杨夜边说,边自己亲身做了个示范,把两臂都探到身体右侧,但是身体却不动,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笑,让人感觉变扭之极。“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杨夜所说的这一点,确实没人能够解释。
杨夜见众人不说话,继续道:“第二个疑点,就是凶器上的指纹。验尸报告上说,凶器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一般来说,我们都会认为,是凶手戴了手套或者动了手脚。案发到现在,只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期间,罗文先生并没有离开过现场,而且我们也检查过罗文先生的全身,并没有发现手套之类的物品;甚至罗文先生的礼服上,都没有一点褶皱的地方,也就是说,罗文先生都没有用随身衣物替代手套。”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凶手在指纹上动了手脚。但是,谁能告诉我,凶手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凶器上自己的指纹完全消失,而只留下死者的指纹呢?”
“第三点!按照安然先生的推理,死者被尖刀突然刺到后背之上,才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抓挠暗格的木板。这样说来,死者是什么时候摸得凶器呢?是罗文先生拿着死者的手,在刀柄上握了一下?难道他不怕死者伤口的血液,不小心弄到自己的身上或手上么?要知道,罗文先生,全身上下,包括衣服和随身用品,都没有发现属于死者的血液!如果这样做,未免风险太大了。何况本来死者就和罗文先生关在一个地方,到时候,一定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任是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来的吧?”
之前李东听完安然的推理时,内心本已十分欣喜,以为案件可以马上告破;但是杨夜这几瓢冷水泼下来,李东马上就又拉长了脸,问杨夜:“那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杨夜看了看表,道:“我需要同事帮我送一些资料过来,再等一会,最多……就只需要一个小时,一切秘密都可以揭晓!”
“什么?一个小时?”李东大声叫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被我们强行留在酒店的,都是些什么人?”
杨夜道:“不管什么人,都必须遵守法律,配合执法人员的工作!”
李东知道与杨夜坚持下去也无济于事,便不再与杨夜理论,直接对着不远处的李杰道:“李杰,你过来一下!”
李杰小跑过来,道:“李局长,你有什么吩咐?”
李东道:“如果有宾客要走的话,不要阻拦!除了那个表演魔术的魔术师和他的三个女助手,还有站在这里的罗文之外。”看来李东是不打算给杨夜面子,直接就下达了死命令。
杨夜当然不可能让李东就这样把人都放了,本准备阻拦,谁知道一般的周立波先站了出来:“不能放人!李局长,小女现在沉冤未雪,而且案子有诸多疑点,你现在就放人,未免把人命看得太轻了吧!”
“这……可是,这些贵宾们……”一时之间,李东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立波道:“放心,这些人,我帮你们搞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既然杨警官说罗文不是真凶,那今天晚上,杨警官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找到真正的凶手!不然的话,我只能申请,将这个案子移交给更高级的刑侦人员了!”
杨夜点点头,反而笑了下,道:“这个是自然,我既然说过那样的话,我就必定会做得到,周先生,只需要看我表演就可以了!”
周立波点点头,便走到主席台上,对着看着自己的众宾客道:“各位亲朋好友们,今天,本应该是小女大喜的日子!但是世事难料,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市公安局的同志们已经在努力追查此案,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将真凶找出来!我希望大家可以给我周立波一个面子——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大家都能留在这里,配合公安局的同志们查案。我承诺,浪费不了大家多长时间,最多只需要待到晚上十点,如果再没有结果,大家就可以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周立波在这里,向大家诚挚的道一声,谢谢!”周立波说完,郑重地对着在场的宾客,深深的鞠了一躬。
安然虽然之前被杨夜否定了自己的推理,不过看起来却丝毫不在意,此刻低声对杨夜道:“这个周立波,之前本来还挺伤心的,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他在安慰这些宾客们的情绪……不愧是讯腾集团的总裁,其韧性和情绪控制能力,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杨夜把视线从周立波身上移到安然的身上,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调说了句:“你的观察能力,真的是很不错!”说完,抬起手看了看表,道:“我要去下厕所,失陪一下!”便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杨夜前脚刚走,一旁的火炮也捂着肚子,道:“我今天下午吃的东西好像有问题,也得去个厕所……”
……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两人才一起回到了大厅。
宾客们似乎已经放松了很多,已经开始低声聊着天;刑一组的众人,仍在努力的查看口供,希望可以有什么新的发现;而李杰则和李东在一边低声说着话,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周立波则一个人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盯着另一个角落坐着的罗文,眼神之中满是愤怒和仇恨;安然则和那个魔术师胡明星说着话……
杨夜直接走到安然和胡明星两人的身边,道:“不知道两位在聊些什么?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
安然笑道:“没聊什么重要的话题,只是一直对魔术很感兴趣,问一些魔术方面的问题而已……”
杨夜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哦……”,便不再说话,而是盯着胡明星看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道:“我也突然想起来,我一直有几个关于魔术的疑问,一直都想不出来,不知道胡先生,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胡明星之前已经被警察盘问过很长时间,知道杨夜是这些警察中带队的头儿,所以心中仍有余悸,不知道杨夜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道:“请警官直接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如实相告!”
杨夜问道:“如果魔术师想偷一个人身上的某件东西的话,你说用说吗方法最合适?或者你感觉用说的难表达清楚的话,你大可以示范一次给我看看!”杨夜说完,把手表卸了下来,放到上衣的的内兜之中,道:“就偷我刚刚放进上衣内兜的手表,来吧!”
胡明星面露难色,道:“魔术师只表演魔术给观众欣赏,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对不起,杨警官,我虽然能做到,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真的做出来!请杨警官谅解!”说完还对杨夜鞠了一躬,真的显得礼貌得过了头。
杨夜没想到胡明星反应这么大,被胡明星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显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连忙把胡明星扶起来,道:“既然不方便示范,那就算了,胡先生不用这样……”
胡明星立直了身子,道:“呵呵,杨警官,你现在可以看下,你的手表还在不在?”
杨夜马上摸了下自己的内兜,刚刚放进去的手表已经不翼而飞,再看胡明星的手上,已经戴着自己的手表,道:“原来如此,手速和反应能力,果然是一流!还好胡先生是个魔术师,要不然的话,我想我们警察是很难抓到像你这样身手的小偷的!简直——比传说中的怪盗基德都厉害!”
胡明星把手表卸下来,还给杨夜,道:“怪盗基德?他是谁?也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术师么?我怎么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杨夜看了看胡明星,道:“他啊……怎么说呢,是一个算是性格怪癖的艺术家吧?我想,他应该喜欢这样被人称呼吧?”
胡明星不晓得杨夜话中的意思,不过也不再追问,道:“因为偷东西,最怕的就是对方有所防备,所以之前我才说出那样的话,让杨警官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还请杨警官你不要介意!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魔术师如果利用自己的能力做苟且之事,那就再没有资格作魔术师!”
杨夜点点头,道:“当然,我相信胡先生的为人。”
杨夜正准备过去找胡明星的几个女助手问几句话,火炮便赶了过来,道:“刑二组组长石晓伟和法证部的师淑琦来了。”
“终于来了!”杨夜道,“安排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人,到二楼书房集合!”
杨夜说完,对自己身边的安然和胡明星道:“还请两位,也一起上二楼吧?”
4月1日,晚上八点整,运发国际酒店二楼书房之内。
胡明星和他的三个女助手;李东和刑一组众人;石晓伟和师淑琦;李东和周立;罗文和安然;所有一干人等,都聚集在此,等待杨夜开始他的推理秀。
杨夜和石晓伟、师淑琦两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之后,便把两人引到众人中间,开口道:“4月1日,本来是西方的愚人节,也称万愚节,是西方社会民间传统节日。愚人节与古罗马的嬉乐节(Hilaria,3月25日)和印度的欢悦节有相似之处。从时间的选择上看与“春分”(3月21日)有关。在这期间天气常常突然变化,恰似是大自然在愚弄人类。对于愚人节的起源众说纷纭。有种说法认为这一习俗源自印度的“诠俚节”。诠俚节规定每年3月31日这天,不分男女老幼,可以互开玩笑、互相愚弄欺骗以换得娱乐,这点与愚人节相似。而老天,也似乎和我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居然毫无防备地,就发生了今天的这起惨案。”
李东似乎十分不满杨夜这种调侃式的开场,道:“好了,小杨,直接说你得出答案!你这种说法,对被害的死者,是很不尊重的!”
杨夜道:“确实,如果真的有人被杀,我这样做,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人性!不过,这次的案子之中,没有被害者,也没有凶手,只有一个主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杨夜此话一出,真的是满座皆惊——不了解杨夜的人,还以为杨夜脑袋秀逗了,在这里乱发神经;而了解杨夜的人,比如说刑一组的众人,都以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杨夜,想尽快知道杨夜这次,又会有什么惊人的推论。
杨夜说完,也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罗文、周立波、胡明星和安然,目光在这四人身上,停留了一小段时间。
不过李东可受不了杨夜这哄卖关子的行为,道:“小杨,快定吧,离十点可没有多长时间了。”
杨夜点点头,道:“大家一定非常好奇,我为什么会说出刚刚那样的话。我马上会为大家一步步解答。先请各位看几张图片!”杨夜说完,让火炮把随身之前准备好的手提电脑,连接到书房的大液晶电视上,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道:“这是周立波先生的千金,也就是今天晚上遇害的新娘,周巧巧的一些图片。这些图片,是在各大网站找到的新闻图片,周巧巧是讯腾旗下,一个名叫创世科技的大公司的董事长,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这些资料。还请大家认真看一下这些图片。”
杨夜说完,把找的这些关于周巧巧的图片,一张一张慢慢转换给众人观看。总共有十五张图片,都是周巧巧的个人特写,杨夜每张图片停半分钟,共花了近八分钟,才把这十五张图片播放完毕,然后开口道:“请大家再看一下,今天遇害的周巧巧的图片。”说完,把法证和法医拍摄的死者图片调出来,也刚刚好是十五张,以同样的速度,播放给众人看了一遍,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从这十五张图片中,看出来一点什么东西?”
虽然杨夜提示了这么多,但是众人还是不明白杨夜到底想说些什么,努力地观察着图片,想要找到一些端倪,但还是没有任何人有所发现。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才有人开口道:“我知道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杨夜的高中舍友,著名推理小说家安然。只听安然道:“前十五张图片中的周巧巧,在脖子上边,下巴下边的位置,有一颗十分小的黑痣,虽然不明显,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而后边十五张图片之中的周巧巧,显然没有这颗黑痣。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今天被杀害的,并不是周立波先生的千金周巧巧,而是和周巧巧长相一模一样的一个年轻女孩!”
安然刚刚说完,众人马上又不安静了,而周立波更是大声道:“安然先生,您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单单凭一颗小小的黑痣,就敢做出这样大胆的推论,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据我所知,小女天生爱美,很可能是在暗中动了个小小的手术,把那颗黑痣去除了而已——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做这种事情,可是轻而易举!”
杨夜看了看坐在周立波不远处,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罗文,整个书房之中,除了杨夜之外,也就数罗文此刻最为镇静了,真搞不清楚这个罗文,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听到别人说被杀的并不是周巧巧,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杨夜先示意众人先保持安静,才对周立波点点头,道:“周先生说的非常正确,只凭这一点,做出这样的推断,未免有点不太靠谱。不过……我还有更加有力的证据,证明死者,并不是周立波先生的千金!”
“什么证据!”周立波声音特别的大,盯着杨夜问道。
杨夜走到一边的师淑琦面前,道:“接下来,可要麻烦师姐一下了……”
师淑琦点点头,对众人道:“之前,我们在死者的身上,取了一些血液样本,回到局里,按照杨夜组长的吩咐,拿这些血液样本,和周立波先生的DNA做了比对,结果显示,周立波先生,和今天晚上被杀害的‘周巧巧’,并非是父女关系!”
师淑琦一说完,便朝杨夜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杨夜可以继续进行他的推理。可杨夜却盯着师淑琦,眼神已经出神,并未察觉到师淑琦的目光。
无奈师淑琦只能喊出神来,道:“杨夜组长,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杨夜这才回过神来,和师淑琦点了一下头,然后问周立波:“不知道周先生认为我这个证据如何?”
周立波脸色一阵黑一阵白,道:“那我的女儿周巧巧,现在在哪儿?”
杨夜笑了下,道:“我想这个问题,周先生不用我来告诉你吧?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您的千金现在在什么地方。”
周立波冷冷道:“杨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是我专门找了个冒牌货,嫁给我的女婿?而我自己却把亲生女儿藏了起来?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杨夜道:“这个问题,待会大家自然会知道。我们先回到之前的话题,既然箱子中的并不是周巧巧本人,那这个人是谁?凶手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她?”
“你不是说没有凶手么?怎么现在又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混乱得够可以!”李东又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