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嬷嬷话里有话，沐瑾目光微闪，正色道：“嬷嬷不妨直言。”
燕嬷嬷福了福，“四爷如今是皇上了，旁人的话虽是故意戳主子心窝子，却也是绕不开的实情。这帝王后宫，与前朝有着莫大牵连，三年一次的选秀，皇上少不了要填充六宫的，主子您......您从前的那般打算，如今您还那样打算吗......”
这个问题又尖锐又直接，让沐瑾避无可避，她的心沉了沉。
从前的打算，是独占四爷身心，叫他只有自己一个。
在燕嬷嬷看来，如今四爷成了皇上，沐瑾若是还那般打算的话，最终恐怕要失望痛苦。不值得。
她是为了她好，才在这花团锦簇、鲜花着锦之时故意泼冷水，让她清醒清醒，好好的打算打算将来的路怎么走。
燕嬷嬷却不知道，沐瑾是早就知道四爷有一天要当皇帝的。
“嬷嬷的好意我明白，”沐瑾微微一笑：“本宫仍是那般打算。”
燕嬷嬷脸色变了变，忍不住劝道：“主子，恕老奴直言，这、这有点儿......老奴是担心您将来吃亏呀！”
“嬷嬷不用劝了，本宫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眼前的女子，容貌倾国倾城，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气度雍容华贵叫人挪不开眼。
再加上那般知情识趣的才情心性，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轻易夺取任何男人的欢心，得到几分宠爱。
可是，得到几分宠爱跟一心一意只宠着疼着她一个、只要她一个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执意要走这条路，燕嬷嬷内心深处是不赞同的，也是替她捏一把冷汗的。可是她是主子，她执意如此，燕嬷嬷也只有豁出去支持她的份儿。
从前还罢了，如今......
真是不提也罢！
这皇上跟亲王，能一样吗？
燕嬷嬷头疼不已。
自家这位娇贵主子，偏偏要一条道走到黑，简直愁人。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沐瑾莞尔。燕嬷嬷这是真心为她做打算，她有些感激感动。
燕嬷嬷心说这哪里能叫人放心？这往后怕是更操心。
“主子既决心已定，老奴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燕嬷嬷笑叹了叹，“主子是聪明人，试一试便试一试吧，若是哪日......主子也要想开些！凭您的才情容貌，以及同皇上的情分，无论如何，也没谁能轻易越过您去。再者，咱们还有四阿哥呢，皇上疼四阿哥，只要四阿哥又孝顺又出息，主子您便什么都好......”
沐瑾故意嗔了燕嬷嬷一眼，撒娇道：“嬷嬷，您就不能盼着本宫好些呀！什么舍命不舍命的，多不吉利！放心吧，本宫相信皇上，也相信自己。”
燕嬷嬷只得笑着说是。
四爷晚膳虽去了钟粹宫，却命苏培盛给沐瑾这儿赐了菜。
其他人那里也都有，但自然不能与她相比，旁人的是御膳房送过去，不过传一句“皇上所赐”罢了，她这儿却是苏培盛亲自来。
顺便还带了句话，叫她晚点儿往养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