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命人去催看大夫什么时候到?
福晋满面羞愧,本就不甚健康的脸色更添憔悴,以及难堪。
毕竟,她为嫡妻,但如今膝下无子女;李侧福晋为侧福晋,却儿女双全、有孕在身,两人之间的矛盾显而易见。
如今她的胞妹干出这种事来,四爷会怎么看她?旁人会怎么想她?
她若说这事儿跟她无关,谁会信?
不,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即便信那又如何?信便跟她无关了吗?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的胞妹会这么干吗?
福晋心乱如麻,却更心堵——她连怨都找不着对象。
乌拉那拉夫人早已陪着小心跟四爷表示了歉意和愧疚,然而四爷并没怎么领情,只冷冷瞟了芙玉一眼,淡淡说了句:“此事与岳母无干”再无别话。
乌拉那拉夫人如针芒在背,满心不安,恨不得打死这惹祸的小女儿。
芙玉顶着红肿的脸满是泪痕无措的站在一旁,呜呜的低声哭泣,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分辨:“我没有......有人推了我一把、真的有人推了我啊呜呜呜......”
可她的话谁会信呢?
就连沐瑾都将信将疑。
就她这跋扈的性子,对自己这么一个格格都恨得肆无忌惮,何况是有儿有女、怀着身孕,对她姐姐威胁更大的李侧福晋?
推李侧福晋一把这种事儿,她绝对做得出来。
有人推她这种甩锅的话总是要说一说的嘛,不然还能直接承认了?
毕竟,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又不是第一次了,比如傲慢的吩咐沐瑾去帮她找“丢失的手串”。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推了她......那会是谁?那这事儿就复杂了啊。四爷府中也太藏龙卧虎了吧......
沐瑾想想都觉得头疼。
好容易梁太医终于匆匆来了。
喘着气就上前赶紧为李侧福晋把脉。
梁太医的脸色不太好看,忙忙写了药方命人速去抓药煎药,一面又为李侧福晋施银针止血,喂了平复气血的丸药。
李侧福晋哭声虽然小了,却依然惨兮兮的,脸上白得不见血色,冷汗早已湿了鬓角。
“侧福晋往后可一定要小心呐,先卧床休息半个月吧,半月后行动间多加留意着,一定要多加留意......”
言下之意倘若再有什么意外事故,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梁太医说出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乌拉那拉夫人更是差点双手合十念佛。
幸好李侧福晋没事儿!
四爷子嗣稀薄,万一李侧福晋小产了,乌拉那拉家跟四爷岂不是结仇了?
她可怜的长女以后要怎么办?
瞟了长女一眼,想到夭折了的弘辉,乌拉那拉夫人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若是弘辉还在,那该多好?
原本以为她这长女是个有福气的,嫁了四爷这般的好夫婿,可谁知却——
李侧福晋服了药,气色总算稍稍好些了。
梁太医叮嘱交代了许多话,李嬷嬷仔仔细细的听着。
四爷没敢让他这就走,命人在外院收拾了一处小院落,请他在府中住一晚,明日再走。
梁太医没有拒绝,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