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出宫门，就看到了高管家。
四爷心中一紧，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
高管家是四贝勒府中的大管家，对外几乎全部、对内一半的事务都是他打理的，这么些年忠心耿耿，是四爷身边的又一得力心腹。
倘若不是极其要紧的急事、大事，高管家绝对不会亲自前来。
“怎么了？”四爷眸光深敛，语气低沉。
“主子爷......”高管家眼神十分复杂的看了四爷一眼，那种眼神......让四爷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啰嗦，还不快说！”
“是，是！”高管家自然明白自家这位爷的脾性，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不过去的！把心一横：“禀主子爷，李侧福晋生、生了！可、可孩子出生就、就没气儿了！主子爷，您、您节哀呀......”
饶是高管家精明老道、处事经验丰富，这会儿也紧张得背后冷汗直流，双腿有些发软、发虚。
四爷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明明阳光灿烂，天光晴朗，他却浑身冰凉，仿佛......自己跟眼前这个温暖的世界隔开了，站在另外一个世界。
半响，四爷方回过神来，脸色竟是出奇的平静，静静看着高管家：“孩子，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高管家一口气这才喘顺了顺，忙低声道：“是个小阿哥......”
四爷的心骤然一痛，铺天盖地的痛苦这时候才后知后觉重重袭来，狠狠撞击在他心上。
他脸色白了白，无声冷笑。
其实早有预感。
李氏三番两次那般闹腾，这个孩子最终保不住......其实并不太意外。
可是，这到底是他的孩子啊......
余光瞥见高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四爷怒斥：“还有什么话？说！”
高管家忙道：“爷，是、是还有话，跟、跟沐格格有关，说来话长，是不是......”
“跟爷来。”四爷上了马车，高管家连忙答应一声，也上去了。
福晋乘坐另一辆马车，见状微微蹙眉，一肚子的疑惑。
只是这会儿也没法问，只得作罢。
今儿给德妃贺寿，齐嬷嬷和三阿哥、大格格也在，跟她同乘一辆马车，福晋连跟乌嬷嬷好奇讨论几句也不方便。
回府的路上，高管家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全都跟四爷说了一遍。
四爷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周身寒意直冒。
高管家如临深渊，惴惴不安，好容易说完，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回府下车，四爷便吩咐齐嬷嬷：“嬷嬷带两个孩子上青桐院去待片刻，福晋，你随爷去蔷薇院。”
齐嬷嬷和福晋俱是一怔，各自答应。
齐嬷嬷看了四爷一眼，有些担忧，到底也没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福晋扶着乌嬷嬷的手，跟着四爷，忍不住道：“爷，蔷薇院......可是出什么事了？”
四爷停下脚步，看她一眼，语调平平：“李氏生了，可孩子生下来便......没了。”
“啊！”福晋变色心惊肉跳：“这——怎么会这样！”
乌嬷嬷等跟着的人也齐齐变色低低抽气，各自紧张得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