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没想到,连最好的朋友,陆淮南都不打个备注。
陆淮南像是没事人似的。
看向阮绵,唇瓣紧抿,目光坦然。
空间里沉寂了几秒,阮绵不冷不热的问:“什么时候过去海岛?”
“看你方便,我随时可以。”
去完海岛,她就真的要跟陆淮南离婚了。
“那就明天,索性我也不用再收拾行李。”
回到燕州,陆淮南去公司,阮绵去一院,跟院长当面延了三天假期。
往回赶的路上,看到一对闹离婚的中年夫妻。
女人偏瘦,面色有些蜡黄,像是长期不保养形成的那种干瘦。
男人一米九的大高个,站在女人面前,如一棵威武,不可撼动的壮树。
两人旁若无人的争执,吵面红耳赤脖子粗。
“张阳,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哪怕是给儿子买一针一线,你做过吗?家里不管也就算了,你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老婆,我……”
男人试图去抱住她。
女人个子小的好处,就是能轻松从他笨拙的行动中溜开。
她往后退:“今天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你别他妈跟我倔。”
女人要跑。
男人大抵是恼羞成怒了,抄起手里的棍子,他想的都不是打,而是径直朝着女人后背砸过去,这一棍子砸下去,不死也是痛得不轻。
眨眼间,阮绵冲过去,挡在女人身前。
棍子狠狠砸在她左边肩膀上,“咔嚓”一声,重力的棍棒砸向她的那一瞬。
阮绵觉得脑仁都在发胀。
紧随着,是皮肉溢出的巨疼。
女人都吓傻了,站在她身侧,双眼愣怔的瞪得老大。
阮绵推她一把,对男人怒吼:“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许是没想到她会冲出来。
男人面上先是快速闪过一抹余怒跟震惊。
像是被人突然打搅了上头的兴致。
他直勾勾盯向阮绵,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遍,嘴角有抹咸湿邪魅的笑:“哟,你这是要路见不平吗?瞧你这细皮嫩肉的……”
“阮绵。”
一道男声,沉沉压过来,语气不轻不重打断了男人的话。
几乎是同一时刻,三人扭头循声望去。
江岸开着他那辆张扬跋扈的血红色拉法,朝这边招呼。
他有多飘,反正阮绵一时间脑子里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男人模样生得太过优越的好处就是,站在她面前的粗鲁男人,吞咽下唾沫,把眼里的凶狠收敛了些。
江岸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有钱的男人。
他浑身气质,除了有钱,还带着几分那种二世祖公子哥的痞气。
看上去不好惹。
见她抱着胳膊,脸都疼得煞白,江岸问:“你怎么了?”
“江岸,帮个忙。”
阮绵来不及多加思考,条件反射的吐声。
她叫的是他名字,而不是尊称“江先生”。
江岸打车里走下来,脸上又多磨了几分耐性,他左右环顾一圈,看清形势,动作轻缓的去拉阮绵胳膊:“哪里受了伤?”
他刚触碰到手,剧烈的疼痛,顺着她肩头往下蔓延。
“嘶……好疼……”
见状,一旁的男人目光躲闪,心虚得要跑。
刚作势迈步,江岸松开手,跨步过去拦住他,将人一脚绊倒在地。
男人狠狠摔了个狗啃屎。
他一把给他拎着后脖颈衣服,拽起来:“打了人就想跑?天底下没这么好的行当买卖。”
江岸本就有股子痞气,加上他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男人吓得连声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打她。”
“没想过,这是什么?”
江岸把他拽到面前,用脚去勾那根棍子。
他表情好像在质问人:人赃俱获,你还想怎么狡辩?
男人那么高的大个,在江岸手里,硬是吓得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嚅嗫唇:“我本来只是打我老婆,是她突然冒出来的。”
江岸下手重,径直踹了一脚。
男人嘴里咿咿呀呀的躺在地上哀嚎。
他踹归踹。
但依旧没松手:“知道小爷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你们这种打女人的男人,都不能称之为男人,是小脑发育不完整的畜生。”
阮绵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都跟着往上提。
江岸扭头朝她看来:“大小姐,别光愣着看戏啊,打电话报警。”
她正有此意。
连忙伸手去掏手机,单手按下报警电话。
那边接听很快,阮绵吐声利落:“喂,我要报警,这里是鹤南路128号,国贸对面。”
别看江岸人没对方胖,但他力气真不小,撅着男人摁到树干处。
“劝你乖乖待着别乱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健全的见到警察。”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狂妄的话。
说完,他眉心微蹙,扫向她:“要不要紧?”
“我还好,先等警察来再说。”
这会儿,吓傻的女人缓过神。
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阮绵跟前,眼泪说掉就掉。
“好心人,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跟他过了,我要离婚,他在外边养女人不说,还总是家暴我跟儿子,这日子我过不下去……”
“大姐,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阮绵单手搀扶她,费了点力。
见势对他不利,男人抻着双恶狠狠的眼,跃跃欲试要冲过来打人。
江岸稍加力道,给他摁回去:“反了你?在小爷面前还敢闹呢?”
女人颤颤巍巍起身。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她讲述了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
几乎是婆媳关系,家庭暴力经历了一个遍。
阮绵心底不好受,她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揣了张纸给她抹眼泪:“别哭,待会等警察来,你仔仔细细的跟他们说清楚你的遭遇,事实是怎样就怎样说。”
男人许是怕了。
苦笑着开口:“我说少爷小姐们,你们还管别人家务事吗?”
江岸眉眼嘴角皆是冷意。
他挑了挑眼梢:“现在管的可不是你们家务事,你打伤了我朋友。”
朋友二字传入耳中。
阮绵莫名觉得有些怪异的暖心。
在燕州,除了一个姜轻慈跟薛晋成外,她几乎没朋友。
如今薛晋成入狱,姜轻慈又好上宋砚安,跟她关系微妙得很。
她连见都不敢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