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作痛。
“过来看看。”
陆淮南大抵是看出她的担忧,扯动下唇角:“现在警方已经陆续展开了调查,很快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没人能把这盆脏水扣在我头上的。”
他的自信又坚强得,令她有些心疼。
“嗯。”
“没睡几个小时?”
阮绵眼眶干涩无比,嗓音亦是:“在车里睡了会。”
“我让阿衡先送你回去休息。”
“陆淮南,不用。”
陆淮南高过她,视线微垂着,好几秒后:“阮绵,你在担心我?”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陆氏……”
“我不在意这些。”
阮绵头都不敢抬,紧抿唇瓣,她怕抬起眼皮对视,被他瞬间看穿猜透,她的担忧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需要帮忙……”
他往前靠,近乎挨到她。
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声音沉哑:“我的事情不重要,你要保护好自已,知道吗?”
“嗯。”
满眼都是宠溺跟温情,陆淮南说:“只要你好。”
话音落下,彼此间彻底寂静下来。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顺着空气钻进阮绵鼻息,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做好公关。”
……
绯闻的发酵,导致陆氏股价大跌。
事出的第三天,家属依旧咬着不肯放。
阮绵透过网络平台发表声明,替陆淮南证词,在全网可鉴的情况下,自认了他前妻的身份,并且晒出两人当年的婚纱照,以及来往的很多物件。
一时间,网络这口大锅彻底炸开了。
消息不胫而走。
传到了江岸等人耳中。
在明知道他心里难受的情况下,沈叙冷嘲热讽:“我说什么来着,她绝对会帮陆淮南,真不知道当年摆出那副有多受害的样子,到底给谁看的。”
头顶的灯光闪了好几遍,缕缕打过几人的脸。
江岸仰靠在软沙发中,神情难辨,一声不吭。
他径自摸手机,哗啦几下打开页面,刺目的屏幕光照得他脸煞白。
看到江岸正儿八经的翻着照片一张张往下看,乔南笙都觉着揪心。
他拿了杯酒递过去:“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江岸没动,执着手机的手收拢。
好似生怕了被谁抢。
忽地,他像是想起件什么事,淡声询问:“台山项目陆淮南不会那么轻易收手的,是不是她去找过他?”
这事,沈叙跟乔南笙都清楚。
当时没好开这个口。
沈叙看看乔南笙,挑眉:“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应该是跟她有关。”
“那就把她这个人情还回去。”
“你什么意思?”沈叙眨巴着眼,问:“你要帮陆淮南?”
江岸语气淡淡的,说得不以为意:“不是帮他,是还阮绵的人情,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欠人人情。”
“可当初台山项目本来就是你的。”
江岸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我的事情,以后你们都别再干涉过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人暗中下绊子,我不想因为个女人,闹得兄弟情难做。”
很多事情,他只是不说。
但他看得很通透,陆淮南的事情闹得这么大。
要说没有沈叙从中作梗的参与,不可能。
闻言,一口恶气堵在沈叙心窝子。
“呵……”沈叙:“怪我多管闲事,费力不讨好。”
江岸沉默。
一直没做声的乔南笙,这时候适时开口:“那她帮陆淮南这事,你怎么看?”
心里火辣辣的难受,犹如烧糊的辣椒塞了一大把进去。
又辣,又燎。
江岸没接话,伸手去裤袋摸烟,抖落在烟盒边的烟差点掉地上,他捏着往嘴里送,没点先声:“那是她的事,她想怎么做都行,与我无关。”
江秦两家处得很是和睦。
尤其是叶慧琳,相当喜欢秦瑶。
况且两家实力相当,强强联姻一直都是江南想要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跟秦瑶年初就会结婚。
酒喝到后半场时,胃里翻腾绞痛的难受。
江岸去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猛然把脸栽下去,捧了两把冰凉刺骨的水洗脸,神智才稍有回转的迹象。
他反身半坐着洗手台,咔哒点烟,烟头在他手上燃烧得忽明忽暗。
“呼……”
手凑在嘴边,那口烟抽到半多,嗓子眼里裹挟着的烟气还没吐完,门口走来两道女人高挑靓丽的身形,一黑一白,两人说着话正往里走。
阮绵卸了下肩头包包的功夫,迎面撞上男人那道锋利的视线。
有一瞬,她整个人头皮发麻,脚步僵住。
很明显的,江岸也没控制好情绪。
他那张完美到精致无暇的脸上,顿时像是平面镜裂开了一道纹路。
好几秒才收敛起。
李锦心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江总。”
“嗯。”江岸闷闷的应了声:“过来应酬?”
李锦心是来参加朋友生日的,阮绵算是个陪伴:“不是,朋友过生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半眼去看过阮绵:“那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江总。”
“嗯。”
江岸拿起搁置在洗手台的烟盒,攥在手心才猛然发现是空的,他目光撇过去,抬腿踩了下垃圾桶,把烟盒丢了,在抬眸的瞬间,他把眼底那一抹轻微的忧伤都收敛得一干二净。
事情持续在发酵,这背后肯定有人使绊子。
阮绵站在原地,她试探性的问:“是不是沈家在背后当推手?”
沈叙恨她,自然也巴不得陆淮南难过。
这样算下来,是有必然联系的。
江岸脸上没有表情,很冷:“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谢谢你。”
跟李锦心出来后,阮绵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不到三四杯酒的量,人就像是喝醉了,懒懒的躺在车后座里瘫着没动,李锦心朝她睨了睨:“没事吧?”
“嗯。”
“别多想,你帮陆淮南是出于还他那些人情,又不是要跟他复合重归于好,再者……江岸年初就要跟秦瑶结婚的,你不必给自已心理压力。”
耳畔的话萦绕不散。
她忽然就想起在澳洲那阵子。
江岸总是缠着她说,以后要娶她,把她风风光光的娶进江家大门。
转眼一年过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