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爷呀!咱们扬州城竟还存了这么些个祸害啊!”
“亏得我老子娘家里有些个存粮,否则还不得饿死!这盐价一天天的可劲儿往上头涨,便是没病的也被拖出病来了!”
“就该让大人们好好惩戒他们,免得日后还多收我们银钱!”
听着耳边百姓们愤慨的声音,林黛玉抿了抿嘴,没说话。
再看堂上的商贾们,脸上全然没了先前的血色。
其中,汪玉枢脸色极其不好看。
因祖上暗地里担保的这事,最终竟又牵连到汪家头上。
想到自己方才允诺要给出的那些田契地契,他心里头就不停在滴血。
而其余涉事的商贾,林如海这边直接将自己这几个月查到的东西全然呈上。
王县令亦是早就着人前去核实了这些,自是知道这些人有多么的无奸不商。
他面无表情道:“张王陈三家,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被点名的几家,都是一直扎根在扬州城内有名的商人。
此刻被上头点了名,自是不停地口吐冤枉之词,以求县令高抬贵手。
但王县令是个清流,先不说官声如何,如今那位天子可还在这扬州城内呢!
便是不能溜须拍马,他也定不会如此冲昏了头才将这几家包庇了去!
越想越生气,王县令抬手就是一击惊堂木,“你们休要狡辩。”
“这上头写的可属实?你们几家在扬州商会的地位,想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别说这几年,便是往前数十年,你们定下的盐价也是最贵的!”
“亏得圣上多次下颁旨意,给江南减税,感情减的都到你们口袋里,百姓们愣是一口都没收到!”
“实在是无耻之极!”
王县令脸色青黑,登时看向一旁的师爷,“来人!将这几家都给抄没了!”
“说得好!”胤禛一声叫好声,顿时让周遭人纷纷侧目。
这会儿王县令也看见这位主儿竟然来了,立时脸色一变。
只见王县令直接站起身来,绕过桌案,快步上前,正欲行礼就被胤禛的眼神制止住。
此时林如海亦是如此。
两人僵着笑脸,上前迎他。
王县令忙将上首座位让与他,胤禛摆手,表示自己和林如海一样,坐旁边旁听即可。
待胤禛做好后,围观到这一幕的众人都交头接耳。
冷子衍也十分好奇,他戳戳宋衙役,问道:“来的这位是哪位大人啊?”
扫了眼周围,宋衙役只小声提了一句:“来的该是比我们县令大人,或是林大人,还要德高位重的贵人吧。”
冷子衍一愣,扭头看去。
却看他一身云锦便是价值连城,身上的配饰亦是成色上好。
还真是个贵人!
没等冷子衍惊叹,堂上的张王陈三家已经被依律拖下去,择日处以极刑。
虽有四殿下在,但王县令仍要继续判案才行。
因着其余人虽未参与妓院、私自屯藏私盐一事,但趁机哄抬江南盐价,甚至波及到周边的州县。
此乃可恨!
因着牵连甚广,唯有杀鸡儆猴,却绝不能将所有人都下大狱。
想及此,王县令登时看向众人,“你们余下的这么些家,也多是在商会里属了名的。”
“凭着你们作下的,本官也难做定论,你们是死里逃生,还是在劫难逃,这还需得圣上裁定!”
这话一出,汪玉枢当即就要跳脚。
先前不还让他吐出来一些家私,如今却又要圣上裁定,真当他汪家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见众人脸色皆是难看,胤禛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公公,将一份手谕拿出来,交给王县令。
王县令顿时心底一喜,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这可是他收到的头一份手谕啊!
怀着激动地心打开,凝神细看之下,王县令神色舒展。
真不愧是圣上啊。
“你等罪状,承蒙圣上宽宥。”
王县令说出这句话,在座的诸位商贾皆是心口一松,任凭王县令接下来说的什么,他们都忙不迭的应下。
如今能保住一条小命便已是知足,更遑论还要同天底下最大的君主,去争夺这些利益。
王县令将判决一一说明后,便扫视众人,“上述你等可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无人应声,因为他们都忙着高兴,自己不用死了。
只两家,其中一家是林氏,像是有话要说。
林族长早在林如海带着人将宗学围起来时,便已是不同他有来往了。
如今,又是这等走私私盐的大事,他们林氏更是不能再多龟缩了!
“王大人,鄙人是林氏族长,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王县令下意识看向林如海,见他没有动静,便知这事他不知道。
于是,王县令点头,“你且说来听听。”
林族长直接严明,宗学后山查出的密道,与他们林氏绝无干系,缘何连整个林氏都要接受此等处罚?
林如海原意不想撕破脸,在听到这句后,登时睁开眼看他,面容冷冽。
他说道:“族兄,莫要将路子走窄了。”
林族长没听从他的劝告,“王大人……”
胤禛抬手阻止王县令的话,直接对他说道:“林族长,此事已了。”
“倘或你再纠缠,切莫怪我等不留情面!”
林族长面色一怔。
王县令也忙阻拦道:“林族长,你若真想知道发生些什么,不妨回去问一问你家三房便一清二楚了。”
此话一出,林族长面色一变。
难道三房家的,真背着他做了这事?
这边林氏不再折腾,另一位程姓族长又跳出来表示自己有话说。
“大人,小民祖上虽都是经商,但总归都是如实缴纳盐税,缘何程家出的最重?”程利安面露不解。
王县令沉着脸,“为什么,你心底没有数码?身为程家宗族,你该是知道最清楚的那个。”
“此为证据,乃是这天下最齐全的,空口白话可都是要担责任的!”
这话一出,程利安脸色一变,他回想起家里的几房亲戚,心底有些游移。
二房懒散,三房精明,四房又都分出去了。
心中无法确保家里当真同这些事无关,程利安将主意打到王县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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