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午饭时候,赵仲炎府上才算是清净了一些,仆人来找辛稹,说是赵仲炎叫他去吃饭。
辛稹便换了一身衣服,与赵仲炎吃饭去。
赵仲炎笑呵呵道:“怎么不在家里多陪陪你父亲?”
辛稹笑道:“我爹忙着呢,我也不愿意待家里,气闷。”
赵仲炎微微摇头道:“范家小姐对你还好么?”
辛稹笑道:“倒是不错的,姨娘知书达理,对我也客气,就是她带来的那些家奴脸色难看,让人看了气闷。”
赵仲炎叹息道:“我说你是何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辛稹倒是浑不在意道:“我爹才二十来岁,总是要娶妻的,我还想他给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呢,辛家人丁太单薄了。
至于如今的状况,我也是有所预计的,也能够接受的,至少范姨娘人还算是不错,至于其他的奴仆,我不想计较而已,他们若真敢蹬鼻子上脸,您看我怎么治他们。”
赵仲炎笑道:“为师倒不怕你被人欺负……也好,反正你便在为师这里住着呗,为师便当是多生了一个儿子,也蛮好的。”
辛稹大笑道:“就怕老师嫌我饭量大。”
师徒二人俱都大声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赵仲炎还是要为徒弟筹谋未来,他道:“你既然答应了不插手辛家家产,便一切都要自己拼搏了。
不过也无所谓,有为师在,总不至于让你贫苦的,你只要好好地读书,考个进士,到时候便什么都有了。
真宗皇帝不是说过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你考上进士,就算是立业了。”
说起这个事情,辛稹沉吟了一下道:“老师,今日我看了一下城北码头,现在那里似乎有些败落了?”
赵仲炎道:“你想拿下城北码头?”
辛稹笑道:“虽说老师顾着学生,但手上没有一点产业,也总是觉得不行,我现在练武需要大量的钱财……”
赵仲炎点点头道:“你想要经营点产业为师是理解的,不过这城北码头还是不要沾手为好,现在各方都盯着这地方呢,正因为大家都盯着,所以反而有些败落了。
你若是没有产业心底下没有底,为师送你一个农庄吧,这里的农庄便算了,朝不保夕的。
为师给你在临安那边搞一个吧,你也不用多管,反正有人管着,每季度直接将收入给你,等你去临安了,想要折腾再折腾就是了。”
辛稹忍不住笑出来道:“老师,这与我现在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有什么区别,学生想要做点事情,也有锻炼自己的意思,也不全是为了钱,反正有老师在,也不能短了我的花销,学生是有些想法想要试一试。”
赵仲炎沉吟了一下道:“码头的事情为师不是不可以帮你拿下来,就是会有些麻烦,为师是皇族,但也不好肆无忌惮,有些事情该避讳还是得避讳的,否则传到京里也不好听。”
辛稹点头道:“如果是别人拿下来呢,到时候老师能不能庇护一下?”
赵仲炎笑道:“那就没有问题了,只要不是老夫出面去给各方打招呼,你让别人拿下来,那就是公平竞争了,到时候尘埃落定,若是有人敢出手,老夫敲打一下就是了。”
辛稹喜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此事交给学生便是了,等学生拿下来,给老师您分一半!”
赵仲炎失笑道:“滚蛋!老师还惦记着你那点东西啊,你若是能够拿下来便自己操持着,为师不仅不要,还要给你送些大礼!”
辛稹笑嘻嘻的点头。
什么大礼不大礼的辛稹没有放在心上,重要的是赵仲炎愿意出头。
码头是财富聚集之地,江阴大族以及各大势力都盯着呢,一般人就算是拿下来了,也是守不住的,但又赵仲炎愿意出面的话,那大家都没话说。
这才是最重要的。
……
温大亨被驱离,惊慌失措离开,心里又是惊慌又是悲愤,感觉被辛稹给糊弄了,只是想要报复辛稹又不敢,又怕辛稹找人来追捕他,便心生南下的心思。
“哼!等老子发达了,以后要你好看!”
温大亨恨恨道。
只是他心里知道,他这一辈子想要报复辛稹是不可能了。
辛稹父亲是一军州的通判,老师是皇家的赵仲炎,申屠胜那等强人都被抓去抽皮扒骨,连吕家的公子被杀了都不敢吭声,他温大亨又算什么东西?
“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便去临安投靠贵人去,焉知老子不是下一个高俅呢,等老子混出头来,到时候再让你好看!”
温大亨躲了起来,想着到了晚上便连夜南下,只是没有想到当夜便被抓捕了。
然后温大亨跪在辛稹面前痛哭流涕求饶:“辛公子,饶命啊,咱们无冤无仇的,之前是小人不识好歹,虽说小人不怀好意,但终究是阴差阳错令得公子活命了啊,小人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公子,请公子绕我一命!……呜呜!”
辛稹幽幽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温大亨到头如捣蒜,在青石板上将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哀求道:“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该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公子饶小人一命!”
看到温大亨的表现,辛稹终于是微笑了起来:“大亨啊……”
温大亨赶紧连连点头:“小人在!小人在!”
辛稹道:“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掌控城北码头,你当如何?”
温大亨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辛稹,结结巴巴道:“公、公、公子,你的意思是让小人成为下一个申屠胜?”
辛稹轻轻点头。
温大亨大喜道:“若是公子愿意扶持小人,小人以后便是公子麾下走狗,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小人要是有一句废话,请公子将小人的狗皮扒下来晾晒在城头之上!”
辛稹满意道:“好,那便是你了。”
温大亨额头流着血,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所未有的得意。
人生哪得几回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