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狼牙宗的脸被打了又打,再任由这般下去,必然会沦为笑柄。
再说了,裘万青与孙浩相继被杀,仅是这两点,裘玉良就有绝对的理由,亲手出面镇压陈阳。
占据了理,也不至于落下个以大欺小的名号。
“铿!”
玉狼刀被送入了刀鞘,裘玉良走出大厅,挂刀而行。
现场一众核心成员先是对视了两眼,然后相继迈动步伐紧跟裘玉良身后。
与此同时。
镇长府内,一地的鲜血已经凝固,尸体上白雪覆盖。
陈阳站在大厅门口,一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头,遥看这漫天飞雪。
罗贤,罗聪静候在一旁,偶尔瞧上几眼。
只不过,没有人敢作声。
等。
等人来。
“蹬蹬蹬。”
良久,院子外传来了一阵雪堆被践踏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响起。
陈阳不动如钟。
罗贤紧张的抬起头,面前正大门处走来一位耄耋老者,被一群核心成员拥趸,自然也有数以千计的宗门弟子紧随。
狼牙宗,倾巢而出。
回首过往。
开宗立派这么多年,这应该是头一回。
裘玉良龙行虎步,腰挂战刀,在进入这镇长府之后,一双灼灼虎目,直接落在了陈阳的身上。
这位老人跟陈阳,算是第一次见面。
随着距离的拉近,这位发须斑白,精神抖擞的老人,红润的面庞之上明显动容。
算不上丰神如玉。
但,世间儿郎,气质这般出尘,当真称得上一句轩盖如云。
尤其是周身那股气场,以及眸光,给裘玉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想来,阁下就是陈阳了?”
裘玉良缓步而来,语气淡漠,不悲不喜。
“是我。”陈阳微微耸肩,收回目光,轻撇了对方一眼。
一番打量过后,裘玉良别过目光,恰好触及到地上那些尸体,在认出这是稷山学院的人后,他神色猛地大变。
这,这……
稷山学院一行人,下榻镇长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按照之前的安排,明天他裘玉良,是要跟这群人共进午餐的,可……
一个不留,全都毙命!
这谁能想到??
这可是九宗门的人啊,那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
非但是他,裘宏,裘长风等人,无不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
“阁下好大的胆子,杀我狼牙宗的人就算,现在连九宗门的人都敢动,你真把自己当成天王老了吗?”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裘玉良神色冷彻道。
稷山书院的在这里发生了意外,他狼牙宗将会面临巨大的是非争议,毕竟这一整片区域,都是他裘玉良的地盘。
一行十几人,就这么横尸当场,这让他如何交差?
“我陈某人为人处世,一向都是当杀则杀,不管对方什么身份。”陈阳背负一双手,直视裘玉良的眸子。
面对这位开宗立派,在这片地域威震多年的老辈人物,陈阳丝毫不畏惧。
非但如此。
他淡漠,以及自信的气势,与裘玉良相提并论,隐隐当中已经要压过他一头。
“你狂妄!”
一旁的裘宏,横指陈阳,颐指气使道:“我父亲身为一宗之主,亲自下山来见你,你身为后辈不行礼招呼就算了,这是什么语气态度?”
陈阳扫了他一眼,嘴角扯过一抹似笑非笑。
因为有裘玉良在场,裘宏有恃无恐的瞪着陈昂,模样嚣张,不可一世。
“你也就仰仗你父亲,否则,像你这个跳梁小丑,在我陈某人面前岂敢废话半个字?”陈阳歪着一个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
裘宏一张脸几番变换,最终变成了酱紫色,这狗东西说话也是够直接,一针见血,不留半点情面。
“你闭嘴。”裘玉良瞪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道。
继而,裘玉良对着陈阳正色道:“年轻人,这片地界是我狼牙宗的地盘!现在你这般肆无忌惮杀人,着实太过了。”
话说一半。
言外之意,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陈阳笑,“先不说,我陈某人一向只杀该杀之人,再者,我如何行事,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呵!”
裘宏再次跳了起来,嗤之以鼻道:“稷山书院的人是我们的贵客,你杀了他们,就是跟我狼牙宗作对!”
陈阳探出手,抓过一片雪花把玩了起来,“你们在这捧人臭脚之前,就不打算先问一下,我为什么会杀他们?”
“你说。”
陈阳点指向罗贤。
罗贤不敢在装透明,组织好语言,心惊胆战道:“是稷山书院的人,先追杀陈大人在先,而且,他们之间本就有宿仇。”
这话一出,裘玉良眉头微挑,神色意外。
竟然还有人能在稷山书院的追杀下活命?
“而且,陈大人他……”
“闭嘴!”
裘宏打断了罗贤的话,勃然大怒道:“一口一个陈大人,我看你是吃里扒外!”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在我狼牙宗的地盘上,你就不能随便杀人。”
“再说了,稷山书院什么身份,在这骊山又是什么地位,岂会无缘无故追杀你?必然是你做了什么冒犯人家的事情!”
“可你倒好,非但不找机会赔礼道歉,还不知死活的反杀他们的人,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裘宏叫叫嚷嚷,说到最后大手一挥,洋洋得意。
“不是这样的,是……”
罗贤冷汗直流,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可,对方依旧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给老子闭嘴。”裘宏目光不善的盯着罗贤,威胁与警告之意,不言以表。
罗贤眼皮抖了抖,索性闭嘴不言。
哧!
陈阳微微闭上的眸子,突兀的睁开,杀意如潮。
短短一刹那,整个现场似乎都要被冰封。
裘玉良眸光一缩,感受到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
陈阳几步踏出,迅速临近裘宏,右手跟着探出,一把抓紧后者的脖颈,就这么当空举了起来。
这一幕,过于突然。
以致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谁能想到,陈阳竟然敢当着裘玉良的面动手,而且动的还是裘玉良的儿子。
这形式风格,够凌厉。
“必然是我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陈阳指指点点?”
陈阳双眸眯起,锋锐的光线就像是刀子,惊的裘宏心惊胆战,噤若寒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