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负手而立,淡漠如风。
四周一众围观者,无不心有余悸。
不可否认,这家伙实力很强,但胆子更是大的惊人,否则的话,怎敢这般对聂家的少爷?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件事必然还有后续。
毕竟,以聂家的浩荡的门威,岂会任由自家少爷被人这般欺辱?
这打得不单单只是聂青川,更是打了整个聂家的脸。
指不定,这件事已经传到了聂家家主的耳朵里。
“你,你好大的胆子!”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聂青川这才回过神,却再也无法保持之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神情狼狈不堪,冷冷的呵斥道。
“你可知道,我聂家在这朝歌城拥有何等巨大的影响力?这般羞辱我,你无异于自寻死路!”
“放心,我不会走,就在这里等你家大人。”
事情到了这里,陈阳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兴趣,已经彻底消散,丢下这句话之后,询问了顾天凌一句,径直走向二楼。
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关于女帝,以及大日如来山的消息而来,这点小事,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罢了。
至于后续,陈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从而要求顾天凌换地方。
完全没必要。
然而,这番话一经落下,之于现场这些人而言,无异于万钧惊雷,而耳旁轰然炸响。
好生狂妄的家伙!!
如果不知道聂青川的身份,这件事到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敢这般肆无忌惮?
等聂家大人?
这,这哪里有一点当成一回事?
看样子,这家伙是准备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
这……
不要说茶馆大厅内这些好事之人了,哪怕是聂青川自己,也是呆愣在了原地。
他这么些年,还真的没见过这种狂妄的存在。
“呵,呵呵!”
聂青川笑,俊秀的面庞之上尽显森寒阴鸷,紧紧盯着陈阳的背影,“行,你既然要玩,老子今天与奉陪到底。”
在属下的搀扶下,聂青川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旁边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坐等援兵的到来。
陈阳上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前坐了下来,一缕暖阳透过玻璃倾泻下来,平添了几分舒适。
至于聂青川,他没有再去看哪怕一眼。
顾天凌他们一行人,同样没有去理会。
或许,这聂家势力庞大,但他顾家也不是吃素的。
茶馆三楼。
一行七八个人,或站或靠,紧邻围栏全程目睹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居中的是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三十来岁,五官颇为凌厉,无形当中便给人几分咄咄逼人的感觉。
青衫男子一侧,是一位身背阔刀的中年人,双目微闭,如同在假寐养神,周身沉寂如水,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右手边,还有一位红裙女子。
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扎着一根马尾辫,略施粉黛,双眸如一泓清水,纯澈如湛蓝星空下的皎洁皓月,手持一块绣有朱雀的手帕,神情好奇的遥望下方的陈阳。
“二哥,这外族人似乎很强呀。”良久,女子这才收回目光,兴致盎然的询问道。
青衫男子双手撑在围栏上,笑呵呵的说道:“怎么,被你看上了?”
“瞎说什么呢!”本名叫严画心的女子,一双大眼陡然瞪起,随后猛地翻了一个白眼。
动作流畅,略显俏皮。
倔强与羞怒,更是在一张精致的脸蛋上,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实力只能算一般,但那股冲动劲儿,却是无人能比哦,一个愣头青罢了。”背剑的中年人,冷不伶仃的说了一句。
青衫男子笑道:“实力确是还可以。”
“哦?”
中年人来了兴致,这才徐徐睁开眼睛,“少爷,咱们可以说是这北方雪域最顶尖的存在了,这等凡夫俗子,岂入得了我们的眼?”
这番话说的随意,却给人一种并没有任何夸大其词,只是在阐述一件众说周知的事情而已。
“还是不要这么瞧不起人。”严画心的撇了撇嘴,略有不喜。
中年人笑了,“小姐,这并不是在下如何,而是阶级的问题,我们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一出生便凌驾在众生之上。”
“这一点,可不是我在这里胡说,小姐要是不信,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一句,看看他们在得知您身份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阶级这种东西,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所以,咱们也没必要自谦。”
中年人点指向一脸怨毒聂青川,“哪怕是他聂家,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也得跪伏在地上磕头迎接。”
“这途中,更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严画心几番张嘴,似乎想反驳,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仔细回想起来,在自从有记忆的这些年里,确实从未有人敢招惹上来,无不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
“不过是个垃圾罢了,无需过多去关注,以免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最后,中年人一锤定音,并准备重新闭上眼睛。
旁边的青衫男子,双手十根手指在副手上漫不经心,却又极富节奏的敲击着,嘴角逐渐扯过一丝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楼刚端起茶杯陈阳,突兀的转头,并扬起了视线,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这些人一眼,脸上并没有太多神情。
刚才那些难听的话,他多少听见了一些。
主要是,对方在谈论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完全在任何地方,无需避讳任何人,谈论任何事情。
有此前提,他们自然不会,也用不着避讳任何人。
正要闭目的中年人,余光触及到了陈阳的眸子,却只是不屑一笑。
陈阳抓过一片随风飘入窗户的枯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而后屈指一弹。
咻!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虚空。
不待任何人反应,在轰得一声巨响当中,枯叶打在距离中年人不远的一根立柱上。
木屑飞溅。
半人才能抱下的立柱,整个被打穿,前后透亮。
“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陈阳隔空举杯,脸上保持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
中年人:“……”
严画心:“……”
青衫男子眉头微挑,神情微凝。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要远超他们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