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满京都的小王爷,十几年养尊处优,什么时候亲眼目睹过这等场面?
蹬蹬蹬。
踉踉跄跄数步,险些一头瘫在了地上。
咕噜。
他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哆哆嗦嗦。
就五分钟前,他还在臆想周雨菲这具美妙的身体,以及明天亲眼目睹陈阳凄惨死去的场景,想想就让人抑制不住的兴奋。
可现在……
突来的巨大反转,直让左凡窒息。
嘶嘶!
场上其余帝族成员,无不心有戚戚,呆立在原地,低着一个头,丝毫不敢妄动。
他们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位最近出尽风头的前统兵总帅,竟然有胆量闯入他帝族暂住的大本营。
这,这他妈,见了鬼!!
“对,对不起,我只是一个跑腿的,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还请大人您高抬贵手,就此放我一马,我……”
咔哧!
话到一半,这位甘愿给左凡当走狗的段飞,浑身上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裂,由内向外,一条条裂缝舒展,蔓延,其中还伴随着骨骼爆开的声音。
惊爆人的眼球。
段飞目眦欲裂,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求救,却为时已晚,整个人彻底碎裂,断绝了气息。
“这……”
所有人连带着头皮一起炸立了起来。
噗通。
左凡再也坚持不住,三魂七魄早已去了一半,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说看,你准备如何报复我?”陈阳问道。
左凡脸上肌肉颤动不止,“我,我……”
轰!
陈阳五指摊开,径直横扫了过去,左凡骨头寸断,倒飞数米。
“咳咳。”
左凡瞳孔涣散,大口大口的血迹从口中喷出。
“算了。”
陈阳摇头,懒得再废话,一脚踢出,一截断木暴掠而出,贯穿左凡的胸膛,并带着他整个人,斜斜的定在了地板之中。
左凡尚还有一口气,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血液正在缓缓流逝。
好残暴的手段。
这是要自己,像条死狗一样,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雨势,渐大。
暗夜笼罩大地。
庄园外,陈阳点上一支烟,“还是有些生气。”
砰。
一脚跺下,大地剧颤。
庄园大面积龟裂,尤其是主体建筑,顷刻间炸裂而开。
陈阳这才迈开步伐,走向商务车。
毕竟,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车上。
周雨菲盯着陈阳看了好一会儿,咧嘴一笑,“我在盘古大酒店预订了一个位置,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明天,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她即无力阻止,也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
祈祷陈阳安然无恙。
“好。”陈阳点头。
周雨菲伸出一只手,“我们击掌为誓。”
啪。
陈阳笑了笑,最终还是跟她击了一掌。
继而,车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管多迟,我都会一直等下去。”临下车前,周雨菲丢下一句话,“直到你出现为止。”
“其实……”
陈阳刚开口,周雨菲大步跑开,消失了大雨之中。
哎。
陈阳长叹一口气,呢喃自语,“其实,没必要等的。”
实际上,感情就是这样,你有你的决断,我有我的坚持。
杨虎陈沉默不言。
……
将周雨菲送回去家,陈阳打消了去陈家的念头,准备回家。
车上。
“老大,屠苏,以及帝族其余强者去了长老院,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杨虎开口道。
陈阳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无非是将长老院彻底攥在手中。”
“杨虎,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你还会站在旗帜之下,举拳起誓吗?”陈阳问。
杨虎苦涩一笑,“老大,我实话实说,绝对不会。”
“我们这些人,在外拿命血拼,最终却成就了他们,而那些我们发誓要保护的人,却依旧如蝼蚁一般苟活着,凭什么?!”
“我去他妈的狗屁世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杨虎,此刻却是一脸阴郁,“我甚至有想过,这次蛮夷侵犯,我们为何要去抵挡,直接放他们进来算了。”
“倒霉,该死的,还是老百姓。”
陈阳摇头,但他并不责怪杨虎会有这种想法,确实是这操蛋的世道太过凉薄,纵使怀揣满腔热血,也能一下子给你浇灭了。
若是重来一次,陈阳还是会毅然决然选择投身战场。
不为别的,只为了让老百姓不受蛮夷铁蹄的践踏。
纵使这世道一成不变,最起码,他们还有家,还有亲人。
山河源墅。
远远的,陈阳就看到了一道身影站在院门外,一手持剑,一手撑伞。
哧!
见商务车停下,正是秦浩本尊的年轻人,挥手招呼道:“大哥。”
“进屋。”
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岂会不知道秦浩来的目的?
这小子,太讲情义。
果不其然。
刚进别墅,秦浩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啪。
杨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厉声呵斥,“去什么去?你一小屁孩跑来凑什么热闹,信不信老子揍得你明天下不了床?”
秦浩无动于衷,神色坚定。
陈阳将两把祖剑摆在桌上,也不抬头,一边细细打量,一边道:“明天,你们两个都回去。”
语气淡然,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杨虎:“……”
“不可能!!”
杨虎有些躁了,大喊道:“凭什么你一个人去?”
“我跟了你十年,每一场战斗都在一起,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却想抛下我,独自为战?”
陈阳抬眉,漠然的盯着杨虎。
杨虎不闪不躲,与之对视。
这应该是,第一次以下犯上?
他自然知道陈阳不让自己去的意图,但问题是,自己怎么能不去?又怎么可以不去?
“没必要。”陈阳道。
“有必要!”杨虎决绝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就在他们吵闹之际,一旁的秦浩却有些傻眼了,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陈阳手中的祖剑。
准确点讲,是盯着剑柄上的几个符文。
“这,这不是道家的阴符吗?”秦浩愕然的走向前,不可思议的说道:“大哥,你这剑哪来的,不简单啊!”
陈阳明显一愣,而后神情一震,“你认识这些符文?”
“当然认识。”
秦浩拿起剑打量了一会儿,认真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