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在下。
陈阳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漫步在风雪中。
不知为何,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咦,陈阳?”
突然一声喊,让陈阳思绪回潮。
“雨菲,你怎么在这里?”陈阳抬头,见周雨菲朝着自己走来,略显诧异道。
“我还要问你呢。”
周雨菲举着伞,小脸冻的通红,“我是来找钱坤那个混蛋的,他竟然还在使坏,让我那些客户,不再跟我做生意。”
“这个该死的杂碎,气死我了!”
周雨菲把伞往陈阳一边靠,噘着嘴,气愤的说道。
嗯?
很快,她注意到了餐厅里躺着的那一地的人,尤其是一条贯穿了整个餐厅地面的血色痕迹,可谓是触目惊心。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周小姐来了?”杨虎从江边走来,脱下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手套的同时,笑着跟周雨菲打招呼。
周雨菲愕然,“你,你这是干嘛去了?”
“我啊,去喂鱼了。”杨虎把手套扔到旁边的垃圾桶,摆了摆手道。
周雨菲:“……”
沾一手的血,这是去喂鲨鱼了吗?
“不用去找他了,以后他再也不会骚扰你了。”陈阳接过周雨菲手里的伞,“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回家?”
周雨菲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陡然淌过一股暖流。
这个男人,竟然会主动关心自己了?
“嘿嘿……”
下意识的,周雨菲笑了起来,并且笑出了声。
陈阳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傻笑什么呢?
周雨菲面色微微泛红,连忙捂住了嘴巴,一个劲的点头道:“回家回家。”
翌日。
闲来无事,陈阳与杨虎来到了金陵江钓鱼。
租了一条小船,停在江心。
一竿,一舟,一壶酒。
独钓寒江雪。
与此同时。
江南樊家。
一位身姿挺拔,五官俊朗的年轻人,在院子里打一套拳,行云流水,气势凛然。
呼!!
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面带微笑,盯着阴沉的天空。
看样子,二十二三岁。
此刻背负双手,器宇轩昂,倒是有几分老成。
偌大的院子里,时而有人影晃荡,却不敢出声打扰他。
片刻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上喊道:“镇昆,外面冷,快进来。”
樊镇昆。
樊家最杰出的年轻后辈。
不出意外,若干年后,樊家家主之位,必然是属于他。
昨天樊镇昆的公然挑战,以及当街举铜牛的夸张之举,自然是为了吸引阳爷的注意,希望这位大佬也能赐下一阶修为。
若是愿望能达成,并搭上阳爷这颗大树,他樊家在江南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让他人高看一眼的同时,也能给老秦王一个好印象。
如此一来,在与秦氏王族联姻的事情上,他樊家自然会高其他家族一头,占尽先机。
樊镇昆拍落身上的雪,走入大厅。
“看你站了那么久,你在想什么呢?”中年人,也就是樊镇昆父亲樊海军,好奇的问道。
“我是在想,阳爷,他应该还在江南吧?”
这话一出,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这才隔了一个晚上,对方怎么会离开呢,完全就是你这孩子太着急了。
樊海军笑着拍了拍樊镇昆的肩膀,“不用太担心!三清观那个小道士,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恰好被阳爷碰上罢了。”
嘴上是这样说,但羡慕与嫉妒,却是不言而喻。
拳师之路,每进一阶,都难如登天。
秦浩什么也没做,却被人赐予了一阶修为,少奋斗好几年的时间,试问谁能不羡慕?
“而我家镇昆,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赋,都不在对方之下。”
说到这里,樊海军微微仰起头,一脸倨傲。
“这阳爷也是,好歹也是一位顶尖大佬,赐人机缘的时候,都不瞪大眼睛瞧一瞧吗?”
“若是我能见到他,一定要问上一问,那小道士有什么资格获得机缘?”
言语中酸溜溜的。
言外之意,放眼这整个江南,除了他家樊镇昆之外,谁都没有资格获得阳爷赐下的机缘。
这一次,除了秦浩走狗屎运之外,还是阳爷行事不够严谨,太过孟浪。
“没错!!”
樊镇昆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以我的天赋,再加上我搞出这么的动静,只要阳爷尚在江南,必定会注意到我。”
“只要赐予我机缘,我定当长江后浪推前浪,等你老了之后,替你坐上龙华榜首的位置。”
“往后有人提起你阳爷,第一时间便会想到我樊镇昆,俯瞰天下,屹立绝巅,让你阳爷脸上有光。”
樊镇昆紧握拳头,目光飘向远方,自信满满,“快点现身吧,我等着你!”
“阳爷他不傻,自然知道,只要点化了你这后生,就如同傍上了一条潜龙,待你一飞冲天,遨游九霄之时,也是他的福分。”
看着樊镇昆气魄十足的样子,樊海军为之动容,年轻人就应该这般豪气冲天。
“你日后的成就,必将在他之上。”
樊镇昆笑而不语。
场上的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点头。
樊家有此青年才俊,也是莫大的福气。
“快看新闻,三清观那小牛鼻子,应战了!”其中一人抱着手机,兴奋的喊道。
秦浩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战!!
酝酿了一个晚上,随着秦浩的回应,整个江南彻底炸开了。
无数人纷纷赶往三清观。
对于这场关于年轻一代中佼佼者的对战,无人愿意错过。
“很好!”
樊镇昆傲然道:“当着无数人的面击败他,阳爷,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赐予我机缘?”
“快,准备一下,我们立马出发三清观。”
樊海军立即张罗了起来。
飘在江心的陈阳与杨虎,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呵呵……”
杨虎摇头笑道:“这个二傻子,他以为他举头铜牛狂奔几圈,就能彰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就这心性,成就也止于此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二傻子着实也有些不同。”
杨虎扯了扯嘴角,“毕竟,一般人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笑死人。”
陈阳拎杆,提起一条三指宽的小鲫鱼。
卸钩,放入鱼篓。
显然。
此刻喧嚣江南之上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