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爷。
陈阳。
是了,除了是他,还能有谁?
而陈博南却懵了。
按理说,以陈伯庸的实力,真要击杀陈阳,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可眼前……
这陈伯庸,怎么就跟见了鬼似的?
而且,从他的话语中,这两人以前就认识?
就当他处于疑惑不解当中的时候。
轰!!
陈伯庸抖动手上的长剑,逼退面前的两人,然后急速奔逃。
对方十四阶,他才十三阶。
那天就已经被打跪了一次,现在不趁机逃跑,难不成还留下来吃饭?
陈博南,以及其他三人,却傻眼了。
这家伙,竟然逃了?
逃了……
那样子,简直比见到了鬼还惊悚。
嗖!
陈阳右手轻抬,鱼竿向后甩出,透明的鱼线切割空气,发出刺耳的嘶鸣,直接缠绕在了陈伯庸的脖子上。
往回一拉。
轰!!
陈伯庸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陈阳的脚边。
丝线深深勒入皮肉,脖子被切开了一部分,浓稠的血迹狂飙而出。
“不是说要杀我如屠狗吗,你跑什么?”陈阳盯着他的,淡淡的问道。
陈伯庸双手死死按住脖子上的伤口,可鲜血依旧从指缝间,狂飙而出。
陈阳指间微捻,把玩着一根刚冒出绿意的杂草,低头瞥了陈伯庸一眼,“知道那天在秦家,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你,你就是为了等我来找你?”陈伯庸一张涨得通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以至于,彰显的那双眸子愈发赤红,都要溢出血来了。
对方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那天在秦家能杀却不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再找上门吗?
这是羞辱!!
堂堂陈氏皇族嫡系,十三阶强者,竟会有被人如此羞辱的时候。
呵呵……
陈伯庸憋屈。
同时他也感到极为的惶恐,有这样一个人在,他陈氏皇族,恐怕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陈阳两指轻轻一搓,那根杂草瞬间化为灰烬,望着平静的江面,“你既然为祖剑而来,我自然要让你死个明白。”
这也算是,求仁得仁。
“你,你敢杀我?!”
陈伯庸死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使其不至于漏风,转而对着陈博南怒吼道:“你还不快劝劝他,我要是死了,你们这一脉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唰!
陈阳扬手,陈伯庸就像是挂在鱼线上的鱼饵,被甩入了金陵江中。
噗通……
陈伯庸剧烈扑腾,水浪翻滚。
动作越来越轻,很快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一片猩红的血水在荡漾。
陈博南:“……”
其余人:“……”
这,这家伙的杀伐果断,让人毛骨悚然,直欲窒息!
堂堂的十三阶千面阎罗,就这样被栓在鱼线上,扔入了江里喂鱼?
他们本以为有一场恶战,结果……
咕噜!
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紧紧的盯着眼前这道背影。
这家伙,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而且!!
这家伙,根本不是他们所了解到的十二阶顶峰,而是十四阶,万象森罗!
这他妈……
对于他们而言,这自然是一件值得兴奋的大喜事,但给他们所带去的震撼与惊悚,却如滔天巨浪,一重接着一重,冲击着他们的心灵以及神魂。
呼呼!!
陈博南面色赤红,呼吸急促,那股激动之情,都快要喷薄而出了。
这等实力,这等天赋,世间罕见!!
再给他五年时间,整个陈氏皇族,还有谁能阻挡他的脚步,即使是那所谓的族长,恐怕也不行!
“啧啧……”
陈博南咋舌不已,赤红的面庞上一片赞赏,“想不到啊想不到,陈阳你竟然成长到了这一步,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陈博南竖起大拇指,激动之情不以言表。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陈氏皇族如今当家的这一脉,血染长空的场面。
尽管已经过去二十八年,那又何妨?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陈博南,将亲眼见证!!
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以及窝囊之气,在这一刻竟是被一扫而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你们走吧。”
陈阳扯断鱼线,拉开工具盒,换上新的线组,抛竿入江,淡淡的说道。
陈博南神色陡然一滞。
“陈阳,我知道这些年……”
在来的路上,陈博南已经想好了面对陈阳时的说辞,毕竟独自一人在外二十几年,要说心里不会滋生怨言,那绝无可能。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冷彻的语气打断,“我让你们走!”
陈博南:“……”
站在岸上三人走了下来,看样子是要跟陈博南一起劝说。
尚未等他们开口,陈博南伸手拦住了他们,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缓缓道:“陈阳,我或许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当年真的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你可能已经……”
“那是一个雨夜,可雨势再大,也冲刷不尽地上的血水。”
说着,陈博南前进了一步,正准备接着说。
轰!!
陈阳把鱼竿交由左手,右手并指如刀,往后一挥。
一条深一米,长数米的沟壑,赫然呈现在陈博南脚下。
尘土弥漫。
“再敢上前一步,死。”陈阳放下手,却依旧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漠然的语气,如奔雷炸响,冲击向每一个人的耳膜。
陈博南全身精神紧绷,粘稠的冷汗浸湿了身上每一个角落。
这,这就是万象森罗的威力吗?
嘶嘶!
陈博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想陈阳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心底更是五味杂陈。
实际上,他猜到了陈阳会表现的很抗拒。
但怎么也想不到的,这股抗拒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哎……”
陈博南长叹了一声,招呼其余三人,“走。”
“可是……”
陈博南双眸一瞪,“我说,走!!”
其余人顿时不说话了,落寞的离开。
“他们,还在吗?”陈阳突然问道。
陈博南陡然转身,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却又在死死压制,“你父亲还在。”
陈阳握着鱼竿的手,猛地一抖。
陈博南接着道:“他之所以还能在,也是为了留着对付你。”
“只要你还在一天,他就不会有事。”
陈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陈博南几番张口,似乎还想说点劝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车上。
其中一个中年人问道:“大哥,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归吗?这可是我们唯一一个复仇崛起的机会!”
“自然不能空手而归。”陈博南的目光,隔着玻璃落在陈阳身上,嘴角微微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