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破天荒睡沉的叶阡霎时睁开眼睛其中震惊一闪而过,昨晚她之所以让遥川上床上同她一起睡,完全是因为她在力量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根本不会容自己陷入彻底沉睡,可是昨晚……就在叶阡陷入思考时,一旁被裹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巨型蚕蛹的遥川也缓缓转醒。
遥川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昨天他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在听到耳边的悉索声时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对身边的人进行攻击。
叶阡看着压在她身上呲牙咧嘴恨不得吃了她的人,心中暗骂白眼狼,
“你睡蒙了所以皮痒了吧,还有能不能不拿你那眼眶子对着我?”叶阡出声的同时便把原本正对着她的脑袋给转到一边去了。而这时遥川也反应过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被人从那个魔窟里带出来了,有了名字,还睡了大床!
不过,带他出来的人似乎很嫌弃他的眼睛,也许不只是眼睛,他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她是那么高贵,神圣,不可侵犯……
“干什么呢!不起来还等着我抱呢?多大的脸!”叶阡毫不温柔的一嗓子一下子把遥川从幻想拽到了现实,听着叶阡的那个抱字,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抱他的时候,遥川耳朵红红的想,就算,就算不高贵不神圣,也还是,还是好喜欢……
“哪去了?奇怪了,怎么找不到明明放在这儿,,哎,找到了!”
遥川听着叶阡由苦恼转为欣喜的声音,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但如果他的眼睛还在的话他就能看到叶阡整个人跪趴在床上上半身直接凭空消失的诡异画面。
重新出现上半身的叶阡手里拿着一条约莫两指宽的纯黑色的丝带,尝试着往遥川眼睛上比了比,一边比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把它蒙在眼睛上,然后怎么了着?”叶阡有些生疏的将丝带绕到他的脑后,嗯,打了个死结。遥川感觉眼睛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正准备伸手摸一下,就听见叶阡的制止声响起,于是他果断放下手乖乖的坐在原地继续一动不动。
二狗在一旁表示没眼看,可是又暗戳戳的嫉妒那个什么狗屁的遥川。
“二狗,这玩意儿怎么认主的了?”叶阡恍惚间记得要滴血,可是要滴哪的血她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嗡。”心头血啊。主子真的好过分哦,那么稀有的东西就这么给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不过看在他是任务目标的份上,哼!
叶阡听完后二话不说直接拽过遥川的手在中指上划了个口子,与此同时一阵血光顺着叶阡的手上缓缓移到了遥川那根正在滴血的指上,只见原本马上要滴在地毯上的血瞬间化作一个红色的法阵直奔遥川眼上的黑丝带,当二者彻底融合后,遥川只觉得折磨自己这么多年的疼痛,突然间全都消失了,眼底只剩一片清凉,那感觉就像清风拂过芦苇荡,春雨润过漫山坡,而最令他震惊的是原本一片黑暗的世界,突然出现了色彩,虽然他还是不能够看见每一个东西的面貌,但却但却清晰的知道他们摆放的位置,而且还不受黑夜白天的影响,这原理有点像红外线摄像机。
叶阡看着遥川微微张嘴一副震惊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她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原主本来长了一副十分令人惊艳的脸庞但由于阴晴不定,不苟言笑,生生让这明艳的脸,多了几分沉郁,而现在随着叶阡的一声轻笑仿佛魔咒被打破了一般,使得明亮的天空重现色彩,可惜这番美景是注定不能落到遥川眼里了。
遥川听见叶阡的轻笑声,下意识的想摸一摸自己眼睛上的黑丝带但又怕不小心将它弄坏,所以原本想要动动作的手,终究还是放到了腿上,叶谦看到这,哪能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开口轻声说道:
“你已与它缔结了契约,就算你把它摘掉,毁坏,只要契约不解除它就还是会在你眼睛上发挥作用,这条黑布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但是,”叶阡话音一转“你可别摘啊!你那眼眶子每次都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遥川听着她话里明显的嫌弃,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他伸手摸了摸这条仿佛还带着她味道的丝带,心中仿佛有什么别样的情绪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新的高科技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一定是一个非常珍贵的东西,她就这么给了自己,不怕自己伤害她吗?毕竟限制他力量生长的枷锁,已经全部解除,而之前唯一算得上障碍的视线也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至于能量源,有了能量源,他就相当于有了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力量,没有能量源只不过会感到劳累疲倦而已,他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吗?
“格斯特不出意外马上就会来,你确定继续在我床上待着?”叶阡一想到格斯特那个妹控昨晚被自己扔下单独回来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格斯特?那个上将,为什么他会这么早来?为什么他来了自己就不能在她床上继续待着?他们是什么关系?遥川此时满脑子都是自己该如何弄死格斯特,被嫉妒之火烧光了理智的遥川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奴隶,尤其是敌国主将奴隶本来就没有任何资格与叶阡发生交集,更别说同处一室。
叶阡见遥川那个小傻子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想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的,只得叹了口气抚了抚白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准备从床上站起来,就在这时,格斯特直接推门闯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显然没能拦住来人的切尔丝,叶阡心中微微不悦,正要上前说话,可身边的人动作比她更快。
扶着门框正要呼出一口长气的切尔丝刚抬起头,就见一道白影直直的朝着格斯特袭去。
格斯特本来听见叶阡带走的奴隶是他的时候心中就一个激灵,那可是灭国之战的敌国主将,尽管剥离了他身上的能量源,可这人仍然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轩辕帝本来就视自己为一大威胁,这回叶阡又带回了这个奴隶,这不明摆着告诉轩辕帝,我要反嘛!但是他仍然没有立刻阻止叶阡,因为什么都抵不过叶阡的高兴满意,他确信自己能给叶阡最好的保护。
可是当那人朝自己发动攻击,格斯特才发现限制着他的枷锁竟然不见了,这样的他格斯特很根本不是对手。格斯特后悔了,让叶阡开心的前提是他要她活着,这样危险的人怎么能留在她身边?格斯特快速的在心里给叶阡想了各种退路,可是很快他就再也想不出了,因为那人化成利爪的手已然到了自己眼前,月月,哥哥可能保护不了你了!格斯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时最后闪过的是对叶阡的歉意。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待预料中的疼痛,格斯特慢慢的睁开眼睛,就见原本应该抓爆他脑袋的手正被一柄浑身泛着血气的长剑抵着,而持剑的人正是他亲爱的妹妹,格斯特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遥川看着她为了救那个男人竟然拿剑指着自己,顿时委屈的不行。
“吼~”
“出去。”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钻进遥川耳朵里,使原本满心委屈的遥川顿时僵在原地,她,她生气了,她生自己气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越发冰冷的语气让遥川浑身迅速结冰,只能下意识的听从她的话僵直着身体出去了,而一旁的切尔丝见屋内气温骤降也连忙行礼跟着出去了,然后就看见那奴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委屈的缩在一边,别说这模样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
“月月,你也看到了,不是哥哥不同意他留在你身边,是他简直太危险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就被他杀死了,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格斯特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妹妹说重话,心里也很纠结。
而门外一直支着耳朵听屋内对话的遥川此时简直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哥哥!亲人!他差一点就杀了她唯一的亲人!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月月,你别嫌哥哥烦,哥哥这都是为了你好,他不能留在你身边,我决不允许你身边有这样无法掌控的因素出现!”
“你说的对。”
“对什么对呀,哥哥没拒绝过你什么,但这次……”格斯特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妹妹说的是对呀!这么多年妹妹第一次不仅没有嫌他烦还赞同了他的说法!
“对,,对呀。”
叶阡没理会格斯特因震惊而结巴的话,目光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可二狗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叶阡,来到这个小世界叶阡都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到二狗都以为她开始有七情六欲了,它恍惚间还记得,叶阡以前也因为生命太过漫长无聊养过一个宠物,她对那个人万般纵容,极尽温柔,甚至一度让二狗以为它可能很快就要有男主人了的时候,那人突然就消失了。二狗问叶阡他去哪了,叶阡淡淡的说,她帮他完成了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放他自由了。可是二狗知道没有叶阡的庇护,那人根本寸步难行,他前脚离开后脚就会被叶阡的仇家掳走,遭受生不如死的对待。果然一段时间后有人将只剩一口气的人扔在了叶阡宫殿大门口企图侮辱叶阡,可叶阡只撇了那人一眼嫌他脏了她的门面,挥手间便将他的身体连同魂魄一起打碎了,自此以后叶阡身边在没出现过其他人。
“不听话的东西留在身边除了碍眼还能做什么。”叶阡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磨着杯沿,微垂的眼睫挡住了格斯特企图窥探的目光。格斯特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原本应该守在门外的遥川几乎是转瞬就跪在了叶阡面前,两只曾经收割无数人命的手紧紧的攥着叶阡的裤脚,不断的摇着头,嘴里断断续续的哀求着:
“错,错,罚罚,不,走,听话。”长久未出声的嗓子嘶哑难听,可却能依稀辨别其中的意思。
“将军!求,求……”天知道遥川在听到叶阡要赶他走的时候,他有多么恐惧,他怎么会伤害她,他宁可伤害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下,他,他那么喜欢她!
“大胆!”格斯特看着奴隶攥着叶阡的裤脚,火气霎时就上来了。
“不过一个战败的奴隶,我妹妹不愿意,就算天王老子都不能强迫她,你松手!”格斯特说着便直接伸手企图拽开遥川,可遥川的手就像是在叶阡的腿上扎了根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不能使他松动一丝一毫。
“出去。”
“将军!”遥川悲痛欲绝的声音回旋在屋里,刚系上不久的黑丝带与叶阡相对而视,二狗看到这不禁想到,如果遥川有眼睛此时应该要哭的吧。
“听到没有,月月让你出去啊!”格斯特扬眉吐气般的朝遥川说到。
“你出去。”
就在遥川攥着叶阡裤脚的手慢慢松开的时候,就听见一道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啊?我?月月我……”格斯特原本要说出口的央求在叶阡面无表情的注释下渐渐熄火,最后耷拉着脑袋出去了,但在出门的一瞬间立刻就趴在了门上,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必须第一时间冲进去负责月月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