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一阵翕动,是仆妇们抬着热水进来了,她们放好,便退了出去,屋内再复安静下来。猊烈抬眼看了看他,伸手过去,捏住了他小衣的系带,他稍稍停顿,一下拉开了,而后在那污渍斑斑的小衣里剥出了那具雪白纤细的身子,这一切他完成得极其顺利,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仿佛一只极其乖顺的猫儿一般。猊烈俯身捞起了他,一阵冷香扑在鼻尖,他低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只将他轻轻放进了温热的水中。在入水的那一刹那,李元悯微微咛了一声,便仿佛怕冷一般,微微缩了身子,将脑袋靠在桶沿上。猊烈洇湿了帕子,帮他擦洗着雪白的背,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活计,自然显得笨拙,然而他眼神专注,很是认真。水渐渐冷了下来,猊烈丢了帕子在水中,又将人捞了出来,裹上了干燥的澡巾,送进暖软的被褥。猊烈的衣襟被沾湿了一大块,然而他浑然未觉一般,只拉了个座几坐在塌前。眼前之人很是困倦一般,没一会儿呼吸声变得绵长起来,因着方才的沐浴,他丽的脸上微微有些粉色,乌发散落,旖旎地盘在颊边。猊烈一直坐着,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半晌,他靠近了去,粗糙的大掌轻轻抚开了他额上的发丝,露出那个光洁白皙的额头以及阖着的双眸。半晌,那双薄薄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来。月色透过窗棱洒在地面上,跳动着晶莹的光。猊烈看见了他漆黑的瞳仁上映着的月色,他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用那双漾着水意的双眸,猊烈刚硬的心被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击得毫无反抗之力,他喉结动了动,只是抬起指头,婆娑着他光洁的额。“不怕。”他指腹抚着他秀气的眉间,再次道:“我娇娇,不怕。”许久许久,眼前之人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感谢在2021-02-0622:58:36~2021-02-0722:0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2个;染铜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鱼10瓶;鸡哥5瓶;小玄子3瓶;打、唔岩2瓶;是锦锦呀、淮川、大爱甜文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00章 宽阔平整的朱雀大街上,李元朗候在街边良久,宫城门口开启,清冷的夜色中终于哒哒哒地出来了一辆马车。他忙放下了轿帷,整了整衣襟,下了马车去,很快,那辆宫里出来的马车停在他面前。李元朗面上带了笑意,迎上前去,抬手一拜:“侯爷。”轿帷微微启开,却是露出司马昱那张不辨喜怒的脸,他淡淡道:“侯父大人已随中书令的马车先行归府。”他垂眸看了眼李元朗,启唇道:“二殿下有何要事?”李元朗被他这样的眼神瞧得心间一悸,不知何故,这些日子,他愈发畏惧这位司马家的小侯爷,面对他之时,更比那老侯爷多了几分忐忑。见他迟迟未语,司马昱扫了一眼他,又淡淡一哂:“二殿下怎么愣着了?”见他这般冷淡疏离的态度,李元朗心下焦急,明明前段时间,司马侯府的态度颇为热络,怎么这些日子以来,反倒这般了。自打王朝鸾一党覆灭,李元旭那厮已然如同一个废物,这几年他吃酒吃坏了身子,更是终日躲在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日他去看了他,居然将屎尿都拉在□□上,活脱脱一个痴子一般。太医也来瞧过了,然而个个讳莫如深,都说身子无碍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糟了谁的道了。这让李元朗惊骇异常,如今,太子明面上虽待他颇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模样,但他焉能不知内里,当年王朝鸾的手段大都借着他的手来使,太子怎会不将帐算几分在他头上太子这只笑面虎,愈是面上和悦,背后恐是不知多少阴毒的手段等着!想起李元旭的污糟模样,他心间更是惊恐难当,眼下,他只有这个机会翻身了!他仔细窥了眼司马昱,笑着道:“只是许久未曾拜会老侯爷,明日休沐,想着上门一遭……咱可是好久没吃镇北侯府的茶了。”司马昱闻言轻声笑了笑:“家父近些日子身子抱恙,恐是无法接待外人,改日吧。”他又道:“夜深了,二殿下往后不必大半夜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镇北侯府不懂规矩呢,你说是吧。”话毕,他微微一颔首,不再看他,只放下了帘子,吩咐了一声,马车再复启动,渐渐离去了。李元朗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他目下阴沉,最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镇北侯府决计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上位的,眼下他们的选择,便只能是在他与那不祥之人之间了。只要除了另一个,那么那司马父子再无别的选择,只能扶他上位!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丝冷光闪过。乌云没过月亮,凉风骤起。***客栈的灯烛渐渐熄了,月色浸满了人间,温温吞吞地拢上一层朦胧。猊烈被轻轻摇醒了来,他脑袋一顿,睁开了眼睛,布满血丝的利目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眼前之人居然微微笑了笑:“你上来。”猊烈喉结动了动,心间一跳一跳的,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做梦,他皱着眉看了一眼他,许是那样温柔的眉眼叫他毫无抵抗的能力,他缓缓起身,掀开被褥,上了床。那股淡淡的冷香浓郁了一点,这叫猊烈感觉一股安宁,他忍不住揽住了他的腰肢,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眼前人探出一只雪白柔软的手,摸了摸他微微有些粗硬胡茬的脸,像是极其眷恋似得,他抬起下巴,往他的唇上贴了贴,猊烈心间又酸又苦,知道对方又将他当成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然而并不是,因为下一刻,他轻声道:“曹纲说,你是个好皇帝。”猊烈一怔,看着他的双目,然而在那双漆黑的瞳仁中,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是亮晶晶地映了些月色,很专注地看着他。他靠近了来,又道:“今晚,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