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的杨钧听着手机里不断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后逐渐开始慌张不安起来。
宗乔从来不会这样的,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刚出门就关了手机。
数十次的拨打无果后,她终于决定出去寻找宗乔,随手拿了件驼色的长风衣,带上伞,便要出门了。
准备打开门锁保险时,她突然遭受到剧烈的痛感。
杨钧尖叫着,闪电般缩回了刚接触到门锁的手。是触电吗?她立刻这么想到,以为是门框周边的墙壁里存在漏电的线路。
可指尖的刺痛感竟然开始不断增强,不多会已经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她痛的弯下腰,左手扔掉伞然后紧紧攥住右手。
这肯定不会是触电。
“宗乔……你死哪去啦!”
右手的痛感开始转为火灼般的烧伤之痛,杨钧在痛苦和委屈中再也憋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
汗珠密布额头,同泪水一起落下。
她艰难地半直起腰,移动到厨房水槽边打开水龙头将右手放到自来水下冲洗。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不管是手指还是手掌,手心还是手背都并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异样。
她止不住害怕发抖起来,清晰的疼痛在提醒着她这场突如其来的开门事故是多么的诡异蹊跷。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杨钧忍痛擦去模糊住眼睛的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关掉水龙头后她再次回到门前。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重新再搬次家又如何,她只恨不能立刻就搬走。
刚刚的教训还在持续,杨钧要再次尝试开门,当然她不会直接用手去开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左手套进宗乔臭烘烘的篮球鞋里,右手还在钻心的痛,咬着牙做足了心理准备,她使着球鞋对准门把手按了下去。
啪嗒一声,门真的打开了。
要不是因为右手实实在在的痛楚,她就要高举套着篮球鞋的左手欢呼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不过是简单的开个门就能让自己这样如释重负,兴奋到想要跳起来呢。
杨钧甩掉球鞋,迫不及待迈出门,让她没想到的是,手上的痛感也突然跟着消失了。
她惊奇的张开右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丁点异样的感觉都不存在了,好似刚才痛的死去活来只是场幻觉而已。
她不知该为此高兴还是恐惧,眼见的迹象显然证明了这间房子或者至少这扇门必定是有问题的。
不管是哪个的问题,既然已经出来了,杨钧只想抓紧逃离。
一路跑到电梯口,她立马摁动向下的按钮,房门就任由它敞开在那了。
电梯很快来到八层,但是就在梯门将要打开时,楼层灯唰的全部齐齐熄灭。
神经正在紧绷状态的杨钧被这出吓到真的原地跳起,带着哭腔害怕的叫喊起来。
一阵阴风莫名生起,她马上感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
双腿发软,全身控制不住哆嗦起来,直觉似乎还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盯着自己。
叮,电梯门开了,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电梯灯竟然也灭了,这种情况肯定打死也不敢进去。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杨钧生怕一转身就会撞到可怕的东西,恐惧到连呼吸都要忘了。
嘶嘶嘶~
是从电梯里传出的声音吗?她惊恐地后退想要远离电梯。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可惜一只苍白嶙峋,指骨节突出的大手忽然从漆黑的电梯里伸出,哐当一声抓在电梯门框上,吐着信子的蛇头跟着探了出来。
“你想要去哪里?”人身蛇头的怪物踏出电梯,猩红的蛇眼散发出瘆人的流光。
杨钧哇的大哭起来,转身就想跑,当看到身后近在咫尺的另一个无头人时,她瞬间吓得身体僵硬,昏厥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804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了。804是八层离电梯口最近的一户。
两个男人狼狈的冲了出来,其中一个是普通身高,另一个则和门梁几乎同高,身体也和门差不多同宽,壮硕到不可思议。
他俩不停向804里面点头哈腰,嘴里说着“抱歉,抱歉”,“我们一定赔偿”之类的话。
一把菜刀紧随他俩从门内伸出来,持刀人是个骂骂咧咧,怒气十足的胖大姐。
“你俩别想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偷东西偷到老娘我头上来了。”胖大姐持刀步步紧逼,作势还准备动手砍人。
两人中的矮个子急忙指挥高个子,“还不动手,先打晕再说啊。”
“奥,咋不早说呢。”
高个子直接抬手一拳正中凶悍的胖大姐面门,胖大姐当场被打晕在地。
“啧,终于把这聒噪女人解决了,说了会赔钱嘛,非得理不饶人。下次定位你给我定准点,多少次了咱被人当小偷。”
矮个子昂着头指着高个子气愤的说。
随即他话锋一转,突然朝着电梯旁的两个蛇头人说道,“两条小黑蛇,你们好啊,看得到你们哦。”
突如其来的问候震住了两个蛇头人,它们的蛇眼竟也能显出疑惑不解的情绪。
“盾山,你看好了,这就是蛇仆,我个人评价它们是最恶心的玩意。”
矮个子指着蛇头人满脸嫌弃。
“俺是第一次碰到蛇仆呢,好对付吗总长?”
“打蛇打七寸就行了嘛,太简单了。”总长不屑的答道。
“要说你这傻大个还真是幸运,英雄救美的任务每回都让你给摊上了。去吧,速度解决掉,记住我说的打七寸就行了。”
盾山抬起粗壮的胳膊,笨拙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两声。
蛇仆今天第二次被破域,皆气恼不已,又听到对方如此轻视羞辱的话,纷纷亮出尖利的毒牙,发出嘶嘶的恐吓声,也不再管脚下的杨钧。
其中的一个蛇仆恼怒叫嚣道,“怎么今天尽是遇到蠢货,既然这么着急想死那就成全你们!你们连做走尸的机会都别想有。”
总长故作无奈的摊摊手,接着一拍盾山屁股,“赶紧上呀,磨蹭什么呢,去把蛇皮扒下来做腰带。”
“行,俺知道了总长,这就给你扒蛇皮去。”
盾山边上前边活动筋骨,耸动的肩膀和转动的脖子不断咔咔作响。
两条蛇仆也是完全不虚,并肩迎上,乌黑发亮的蛇头不停发出嘶嘶声,大张的蛇口中锋利的尖牙随时准备释出毒液。
短兵相接,盾山率先发难。
他牢记着总长的话,两条肌肉膨胀到快要撑破衣袖的粗壮手臂同时向前抬起,夸张的大手迅猛地对准蛇仆们的七寸抓去。
和盾山的巨掌相比,蛇仆的蛇头只能算两颗小黄豆。眼见掌心覆来,若真被抓住,它们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被连皮带骨的捏碎。
然而蛇仆根本没慌,敏捷是它们的天赋,眼前这个巨人的威力固然可怕,但那也要摸得着它们才行。
盾山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拿住它们的七寸,不想它们扎根在走尸脖颈上的蛇身只简单一扭就躲避了开。
扑空后盾山立刻想要缩手重新再进攻。
蛇仆这时却抓住机会开始反制,它们从走尸脖颈内探出了更多的蛇身部分,左右开弓,蛇头快速潜到盾山的手腕下面缠绕上他的胳膊。
一圈,两圈,三圈……湿滑冰凉的蛇身在盾山的手臂上飞速螺旋游走。
此时的盾山不惊反喜,没想到这两条蛇仆如此蠢笨,它们对自己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
没有反抗,盾山任由它们绕圈,不愁抓不住它们了,自己倒主动缠上来了。他已经运好力,随时准备将它们从走尸体内连根拔出。
足足缠了七八圈,见时机成熟,盾山等不及要把它们给完整的扯出来,伸手抓住连接着走尸脖颈的末端蛇身,手掌正欲加力时,他突然发出一声痛苦惨叫,接着庞大的躯体弯腰颤抖,之后竟还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总长看此情形,羞愧地抬手拍在脑门上,顺势还捂上了眼睛。
“实习生就是实习生。”总长自言自语,有些恨铁不成钢。
“按规定,我是你的考核人,如果我出手帮你,可就算你出局了盾山。”总长大声喊道。
盾山正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两条蛇仆的四颗毒牙全刺进了他的二头肌里,正在死命往他体内注射神经毒液。
他的双手被蛇躯压迫地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手背上一点血色也看不到,原本抓住蛇身的手掌也不受控制的呈五指张开状态。
“不用……我能行总长,你,你千万别出手!”
眼看手臂上的蛇身还在继续收紧,盾山心里暗骂自己轻敌,活该,他实在没想到,这两条细小的黑蛇竟能产生出完全压制他的恐怖之力。
总长这人虽然平时没个正形爱开玩笑,但是盾山清楚刚才的话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所以除非今天双臂尽废,否则他绝不要求总长出手。
“好吧,好吧,”总长听完,心中实际是赞许盾山的,不过言语里还是故意流露出失望的调侃,“不过我看你马上就差给它俩跪下磕头了。”
“我才不会……”,盾山外表傻乎劲,自尊心却格外强,没听出来总长是在激他,还想去辩解。
不过蛇仆们却不愿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它们操控走尸,四只手堪堪合掐住盾山异常粗壮与下巴同宽的脖子,想逼他陷入窒息。
半跪着的盾山依然要比两个走尸高出一大截,再加上他的脖子确实太粗太硬,不好彻底被围掐住,走尸举起的手臂并不能用出全部力量,所以蛇仆也失算了,盾山最多呼吸没那么顺畅了,即使满面通红,离窒息也还差的远。
场面僵持了一会,两个蛇仆有些慌起来。
不知为何,早该发作的毒液完全没有半点发作的迹象。
它们的死亡缠绕也到了极限,无法再收缩的更紧了。
虽然给盾山带来了极大痛苦,让他失去了战斗力,但双方实则只是在相互压制。
无法致死的攻击本质还是无用攻击。
蛇仆选择放弃无用功,操控走尸松开掐在盾山脖子上的手,转而握起了四张铁拳。
所有拳头凶狠刚猛地朝盾山脖子,脸庞,胸口,腹部全力砸去,走尸的拳头不仅硬,还特别尖锐,每一拳还兼备着匕刺般的作用。
被不知疲倦的走尸拳轰了几百下后,盾山的嘴里最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